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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美食中的奥义

多隆虔诚地赞道:“韦大人的这道神品麻婆豆腐,真是绝了!我形容不出来,以前我觉得汉语博大精彩,恕我不学无术,翻遍了辞海,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整个辞海里的汉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当然了!其它文字,更加不如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汉语!这菜毕竟是四次升魂的,有着四重灵魂,远远不是我吃到的其它普通货色能相提并论的!这叫什么?萤火之光,不能与日月争辉……”

江小白立时开启了自动屏蔽系统,过滤了这个马屁精的话,多隆这货色他太了解了,一旦戏精附体,接下来很有可能像鼓吹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战无不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或鼓吹星宿老怪“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那样,来鼓吹他。

教皇他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嘿嘿,多隆!你对韦大人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已经知道了!”这话说得,憋得多隆有了内伤,脸色略涨红。

不过,以多隆的无耻,脸上的羞愧,从来都是以毫秒计算的,稍纵即逝,旋即讪笑着就很骄傲了!

周媛媛捧着自己的最小号的碗,已无心再吃其它菜。心想,还好!米饭上沾着神品麻婆豆腐的很多汤汁,我可以就着这些汤汁吃米饭!这样,已经很幸福了!她饭量小,一向极有克制力。可现在,听江小白让他们说吃神品麻婆豆腐的感觉,无限的滋味,瞬间如同四维电影一样回放了一遍。

四维的空间,尺寸之间,深不可测。四维的电影,当然是无限的丰富多彩了!引得她又馋得要命。

周媛媛咽了口水,庆幸月光不是很明朗,别人瞧不清她一个女孩子脸上的垂涎。她由衷地道:“这道麻婆豆腐,有六个特点:香、弹、糯、烫、麻、辣,每个特点都妙到毫巅!秒杀我以前吃过的所有麻婆豆腐,甩了它们十万八千里!好像同样是人,古往今来第一丑女东施姑娘,不能和古往今来第一美女西施相比。豆香和豆瓣酱的香味相辅相成,风味协调到了极点,你是怎么用温度再次解封了它们的香味,我不知道,只知道吃起来更香了!小姜哥你用豆瓣酱代替肉沫,把豆瓣酱做出了肉味,而且比肉更香,我真的服了!最妙的,还有豆瓣酱Q弹的微妙口感!豆腐有果冻的口感,弹的同时软糯到极点!我觉得,世上最温柔的女子,莫过于此了!这点上,融合了淮扬菜,能让人吃出江南水乡最极致的温柔,就像和江南最甜糯温柔的绝世美人,来了一场邂逅!这种温柔和软糯,再加上微烫,烫得妙到毫巅的感觉,吃起来真是让人泪目!麻和辣,也是相辅相成!”

周媛媛闭目幸福地回忆说:“小姜哥,你客串教皇的时候说,中国和中国的文化,是无数生命的拓荒,国度不在于某一个疆域,文化更不在废纸堆里。我以前不懂,现在,吃到了这道神品麻婆豆腐的极致的麻和辣,感觉到它们都是有灵魂的,都在用生命在我的味觉世界里不断拓荒。我不知道它们有多少亿分子,它们像极了我们中国的老祖宗在用生命开拓我们的国!我刚才吃到小姜哥你做出来的那份麻和辣,我原来对麻和辣的感知都不够用,是它们把我的味觉世界提升了小半个维度,从此,纵深无限!吃得我……好想哭,真的是太幸福了!我们中国的老祖宗们,一定也曾经把川菜之魂—麻婆豆腐四次升魂,做到这种境界,可那只是昙花一现!后来,肯定是他们要留一手,把这手绝技留到了棺材里!小姜哥,只有你!才能为往圣继绝学!重现无数的昙花一现!”

江小白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自动屏蔽系统,没有想到周媛媛居然能评价地如此深刻、清新!微微一怔,心说:“啊,不愧是文科高材生!这马屁拍得,真够清新,像是一杯美酒,越回味越觉得香醇!额……好吧,我干了!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唇角一牵,微微一笑,又问铜尸:“陈叔……”

已经擦完了盘子的铜尸,正如同一名老僧在月色下入定,又像一头老牛默默地在反刍。闻言,扶了扶眼镜咬了咬牙,又忍不住亲切地用四川话由衷地称赞江小白:“你个龟儿子!你这做菜的手艺莫得说啦!”江小白听了极受用,笑眯眯如同招财猫。明显,他口中的“龟儿子”不是骂人,只相当于“臭小子”,是一种很亲切的称呼。和冷酷至极的铜尸大人不够亲,都不配被他这么叫。

旋即,铜尸无限落寞地叹息一声,看向云边之月,改用纯粹的普通话怅然地说:“你这样,让做川菜的土生土长的巴蜀名厨们,把脸面往哪里放啊?哎,算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窥得我们川菜的魂中魂,不仅认识不全,认识了也不能知行合一,做出来的麻婆豆腐,都不配正宗二字!该说的,周媛媛小姑娘都说完了!我就是想问,你要的是嫩豆腐,给你送豆腐的人说,嫩的今天没做,只有这个不太嫩的,你是怎么又把它做得这么嫩?像周媛媛小姑娘说的那样,像是果冻。简直是神的食物!吃起来,像果冻一样滑溜,又温柔又甜糯,把淮扬菜的精髓也融进去了!简直太神啦!”

江小白得意地大笑。因为时候已是金秋,金秋的夜晚很凉,江南的空气水汽又重,水汽重会显得阴冷,不看他满脸的阳光得意,只在凉如水的夜色中,听他声音挺阴森的,好似坟地里僵尸怪笑。

教皇他阴阴地怪笑着,让在旁边满脸崇拜,笑得很谄媚的多隆心中发寒,不是因为他笑得阴森,而是因为他好似东方不败附体,在月光下欣赏自己的指甲。实际上,教皇他是在嘚瑟自己的手艺。

江小白自豪地道:“呵呵,能够掌控宇宙中的物理、化学、生物的部分规律,把乾坤大道掌握在手中的人,就可以称为神!作为一个厨神,呵呵呵,我怎么可以落后呢?好比煮米饭,我通过妙到毫巅地控制水分和温度,想要大米中的淀粉怎么糊化也就是成熟,它就将会如我所愿怎么糊化!”

“刚蒸好的馒头、米饭,刚烤好的面包,放置一段时间后后,会变硬、变得不好吃,那是因为淀粉回生,淀粉分子的结构改变了,导致淀粉类食品的品质和消化性变差。但我做出来的米饭和馒头,只要天不热,剩三天再吃,它还很好吃!就是因为我能最大限度地限制淀粉的回生。这一点,几乎没人能做到。我的大学,可没有白上!只要贯通了必要的自然规律,让烹饪技术堪称神乎其技,就可以随意控制淀粉,就像一个主宰掌控万物!我在煮饭时,我就是饭锅里无数大米的主宰!”

“我要乾坤,尽在我手!”教皇微微握拳,笑道:“现在,我煮出来的米饭,就是米饭大神水准的!”

“呵呵,我就算把我的心得贴得满世界都是,也未必有人能够摸索到门径,掌握这妙到毫巅的技能!”

“道理说穿了很简单!是水和温度的奥秘!顶多,我会用一点油和盐,借助油形成油膜,或食盐中的钠离子,去控制大米中的蛋白质和氨基酸。我是看不到,甚至,我从不会在煮饭时揭开盖子,可我的听力极好!就像潜艇里的资深声呐员一样,能够听到锅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潜艇的资深声呐员,能够从声呐探测到的声波,听出来对方潜艇的型号,甚至,是否是鲸鱼,鲸鱼是否健康!”

“还有,声呐员能够根据仪器探测的声波,确认敌方发射的核弹是真有核弹头还是空载,因为,稍有不同,声波就不同!嘿嘿,我一样能听出锅里煮的米饭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陈叔,等你以后看到我煮米饭,不要以为我很随意,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我偶尔拨动柴火,是微妙地改变火力,让细微的温度变化,改变锅里的气压,甚至,在某个部位,形成小的气旋、气泡去改变某物!”

见到多隆、铜尸、周媛媛听得都呆滞至极,嘴巴张大如同河马,完全是呆若木鸡,变成了木头人。

江小白更加地有满足感,剔了一下牙又笑道:“说到让老一些的豆腐变嫩,或者让口感老的各种肉类变嫩,都是一个道理。豆腐和肉类的老和嫩,其实,是由蛋白质的持水性决定的,改变蛋白质的持水性不就可以了!做饭时,蛋白质受热,持水性会降低,如果是结缔组织比较多的肉类,除了肌肉纤维中的蛋白质受热变性,持水性降低,胶原蛋白还会大幅度收缩,把肉中的水中挤出去,最后,肉的口感就会变老。可是,继续加热到妙到毫巅的地步,胶原蛋白又会水解,嘿嘿……”

“其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哉!老祖宗们不知道热量改变了蛋白质的持水性,但却知道,火候即热量,能够影响肉类最后的老嫩。还留下很多方法,如,给肉类上浆,形成一层结界,以锁住水分。”

“嘿嘿,我是更进了一步,懂得了更多。四书五经之首的《大学》里说:‘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那意思是说:‘推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老祖宗教会了我这个道理,用核心哲学把我领进了中华料理的大门里!两千多年前的儒家巨著《大学》,提出了‘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以及‘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也就是说,两千多年一来,儒学思想一直都有八大奥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绝大部分的儒学家,都看不到最重要的前两大奥义。两千多年来,中国的儒教徒,都把儒学的奥义学到驴肚子里!宋代的理学,那是走上了歪路,只有明代王阳明的心学有那么些意思!在孔子那时候,对科学也是很有求知欲的,比如两小儿辩日,孔子因为身处那个时代认知很有局限,感到很羞愧,但他是有心格物的,并且,实事求是、敢于承认自己学识不足。”

文科高材生周媛媛,还有副教授铜尸,闻言十分汗颜,敢情中国两千多年来坚持儒教,都走上了歪路,真是讽刺啊!四书五经之首的《大学》的第一个条目,写的就是“格物”,第二个条目,写的就是“致知”,那么多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却都是瞎子!怪不得,江小白这货敢于做教皇!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去问所有的国学大师,儒教的奥义是什么?他们必然都会扯什么“仁爱”,保准没有一个人,能把儒学的八大奥义说全。砖家们就只会瞎弹琴!美国著名的盲人作家海伦·凯勒说的对,几乎所有的明眼人都是瞎子!《大学》里写得那么清楚,他们视而不见,净曲解它。

江小白的教皇身份其实不值钱,只是别人都总是愿意做瞎子,只有他,善于抓住所有学问的重点。

这货一向很剧毒,有着照妖镜的体质,任何国宝级别的国学大师,在他面前一照,全部都是小丑!

去问一千万大学生,什么是大学?大学究竟是干什么的?保准他们都说不清。也就是说,他们上了假大学,白上了大学。他们理应在堕落地玩乐中抽几分钟,去读一读老祖宗两千多年前的著作《大学》,不用很麻烦,开篇就可以知道大学是什么,究竟要做什么的,怎样成为合格的大学生。

江小白又讥讽道:“砖家说,区分大米品质有两个重要指标:一是蛋白质,说蛋白质含量小于7%就是优质米,口味就好,并且越低越好;大于7%口味就差,越高越差。二是直链淀粉含量,以20%为限,越小,米饭的柔韧度、弹性越好,越高则越差。纯属是权威恶霸!我就能轻易地用温度和水分控制大米的口感,那些指标对我不适用!淀粉都能回生,豆腐、肉类的老嫩切换更不在话下。”

江小白眨眼间又变了脸,笑眯眯如同招财猫,问说:“我有没有违背自然界任何物理、化学规律呢?没有!我只是掌握、利用了它们!所以,我江小白,可以成为厨神!美食界的乾坤,尽在我手!通过控制蛋白质的持水性,让豆腐在老与嫩之间切换,做出神品的果冻豆腐,很隐秘地给川菜之魂—麻婆豆腐升魂,让它拥有淮扬菜最温柔、精致的元神,总计,让它拥有了四重魂魄,两股元神!它不好吃,不堪称神品,才怪!嘿嘿,做厨神,就要走自己的路,让其它名厨无路可走!”

在这秋的夜晚,四周所有的虫鸣,刹那之间,顿时沉默了!恍惚之间,天地都因某人光彩了起来。

铜尸、多隆、周媛媛,目瞪口呆,神经反射弧都好似变长了!只见到厨神大人又像东方不败一样阴森地笑着,孤芳自赏自己的指甲,实则,是在佩服自己的手艺,几分钟不再开口,这才反应过来,好似大脑历经好几分钟才收到视觉信息。很是诡异地神同步地点头如小鸡啄米膜拜道:“噢!”

凉凉夜色冰如水,他们三个人在月色下如此呆滞、诡异,简直像极了坟地里的一群僵尸,在听僵尸王江小白出馊主意,纷纷赞同,呵出了阴森森的寒气。惊叹之后,感觉自己的言语,太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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