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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姬宜臼的一生回顾(上)

周室的天子寝殿之中——

病榻上的周平王历数祖上先业,心中不胜惶恐、不胜惭愧……。

尤其以父亲的荒淫无道,好色亡国和自己的寄人篱下、做人傀儡的政权感到愧对周室历代先祖。

祖上有大名鼎鼎的文王武王,文王访贤周起殷衰,武王伐纣天命宗周、周公吐甫天下归心、成康之治制礼废刑、宣王中兴重振王道……祖上战功彪炳开疆辟土,制礼作乐诸侯有度,封建井田百姓有养,以致缔造一个又一个辉煌盛世,将汉人文明发挥到无以伦比的空前高度。

但西周始终灭亡了。从公元前1046至公元前771年,历时275年,共计周武王、周成王、周康王、周昭王、周穆王、周共王、周懿王、周孝王、周夷王、周厉王、共和行政、周宣王、周幽王等十二王的伟大盛世,皆随黄河奔流赴海了。

西周灭亡,其罪在孤。

父王之死,就是申侯联合鄫国、和犬戎攻打镐京所致,世人只道烽火戏诸侯,争说褒姒是红颜祸水;却不知道真正的祸水是母后,正因为父王废掉母后和孤,改立褒姒为后和褒姒之子姬伯服为太子,才导致申侯雷霆之怒。若站在孤的立场,这件事就是外公联合他国和异族来弒父灭周,所以孤的天子之位,是外公给的,不是父王给的。

除了王位之外什么都是假的,所以孤一点都不怨恨外公杀了父王,反而以父王沈迷女色,让诸侯寒心,以至于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为戒。

所以孤是个极端自律的人,孤不沉迷女色,不给任何美女亲近的机会。什么千秋万业都是假的,王位只有一个,只有坐上位子的才是王,而拥有继承权的儿子是孤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又何必有子呢?又何必多子为自己树敌呢?更何况每个美女的背后都是一个庞大的势力结构,孤不会笨到因宠幸哪个女人、或立哪个儿子为太子,而引起另一方诸侯的不开心。

于是太子姬泄父活了三十岁,孤就喂食他三十年的毒,那种毒叫蚕饵,意思是慢慢的淫浸到身体,虽然没有立即性的致命危险,但中毒的人就会像蚕头一样钝重,随时都头昏倦怠无法视事,孤就是要耗掉姬泄父的活力,让他虚弱到没有野心。

孤直到五十岁才得第二子,当时孤也老了,对权力不像少年时那么患得、中年时那么患失。当时孤看到那粉色的小生命在自己怀里安心的梦眠时,奶香芬芳,柔软无骨,一股为人父的骄傲与喜悦登时洋溢在孤的胸膛,那是孤第一次被亲情所震撼,孤甚至一度觉得为了怀里的小生命,就算付出一切,甚至牺牲生命也心甘情愿。

可是这种激情只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随着日子的经过,当小生命越长越大,小脸蛋越长越开,四肢越长越修长时,孤却开始感到恐惧与茫然了。因为那张脸蛋太漂亮了,尤其是眼睛水灵活现,仿佛会说话似的,那个微微上挑的眼睛、那个清清冷冷表情,太熟悉了,那根本是后母褒姒的脸模啊。。。。。

虽然褒姒是孤的后母,但实则只比孤大几岁而已,当时褒国战败,作为战败之国褒国进献了十名美女到周室,孤就在那群美女当中只看到她。虽作为贡品,但她那脱俗高雅的气质,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尤其是清冷的眼神,却更加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当时父王醉意甚浓、龙心大悦,侈口说让孤挑几个美女充实后宫,孤不假思索的只讨了褒姒。

当时父王顺着孤所指之处瞧去,只看那么一下,老人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两簇火焰似的——那是令人恶心的、赤裸裸的色心。周公曾告诫成王:「君无戏言」,但这祖训被父王推翻了,他笑咪咪地对孤说:「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都可以给你,你全要也行。」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孤就跟父王杠上了,孤对父王说:「我只要这一个,其他的都不要。君无戏言。」一句话甫说完,父王就恼羞成怒的喝斥孤下去。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孤失了父王的欢心吧?但那又如何?

只要父王一死,孤一样可以接收整个周室产业,包括接收周天子之位、和接收后妈褒姒——只要我为周天子,只要我不至于荒淫无道,孤一样可以左手褒妃,右手玉玺,孤一样可以在臣民面前作个圣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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