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九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我不知道去幽冥的法子,怎么去?而且这些巨人死去的时间相当久了,他们的魂魄早该投胎转世了,未必找得到。最现实的事情是--我们没有这个时间。”
这时,小九兴冲地跑过来,抱着一个包袱。“主人,这里有一部书,您看看,就摆在一具骨架下边,好象那个巨人临死前仍在书写。”
这是一部兽皮卷,上面的文字羿九道并不认识,羿九将兽皮卷交给了唐二先生,问他是否见过上面的文字。唐二先生看一看,摇头表示不认识,又把兽皮交给了小神仙,小神仙琢磨了一会儿,也摇头表示不认识。
七钱蚂蚁从小神仙手中接过兽皮卷,看了看,说道,“这是远古神族的文字,现在基本上没有人认识了。如果要找到能认识这种文字的人,必须去神狱,找到远古神族的人,才可能了解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羿九道,“神狱?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神狱在哪儿?”
七钱蚂蚁道,“我只知道有个神狱,在哪儿我是真不知道!”
唐二先生摇头道,“没听说过!”。
小神仙道,“我猜,神狱应该在神界。咱们这些人,去过神界的可能只有战神吧。”
羿九道,“我也想不起来了!算了,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说着,将兽皮卷交给小九,“一会儿交给阿四保管。”
羿九看了看到处都是白骨,叹息道,“这个样子可不行,去把小六叫来,一会儿让他把这里都烧干净,让巨人们都解脱而去吧!”
小九应了声“是”,出了石洞,将兽皮卷交给了阿四,然后招呼了小六去见主人,小九自己则留在飞船上接替小六,跟小七一起保护左护法洛乙。
小六走到石洞里找到了羿九,羿九手里提了一把老十找到的宝剑,正在端详,这是一柄比裂云剑略显厚重的玄铁剑,剑锋看着虽厚,却锋利非常。这柄剑插在一具骨架身上,被那骨架的双手死死卡住。老十当时用了尽了办法,也拔不出这柄剑。羿九走到那具骨架身边,在那骨架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于是轻松地拿到宝剑。
“谋杀!”羿九道,“我会为你们讨个公道的!”
说完,羿九提起宝剑,向洞外走去。并挥挥手让众人撤出,“小六,送巨人谷的巨人们升天!”
飞船再度起飞,飞出了老远,那巨人藏身的石洞里仍然有烟气直冲天穹!
“怨念!”羿九道,“一定要替巨人们报仇!”
云雀公主道,“这里一直是鸟族的禁区,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们从未穿越过这一片区域,这里真是太可怕了!”
羿九道,“或许鸟族了解些什么吧,可惜没有时间了!”
云雀公主道,“你说可能是鸟族杀了这些巨人吗?”
羿九道,“鸟族恐怕没有杀死巨人们的力量,但你们鸟族或许知道真相。”
云雀公主道,“可是我怎么没听说?”
羿九道,“傻丫头,别说是你,也许连你父王都未必知道真相是什么!”
云雀公主道,“你刚才还说鸟族知道真相,真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羿九道,“我的意思是说,知道真相的是鸟族的前辈,现在应该没有人在世了,那个秘密都被他们带走了。”
云雀公主道,“我还以为你怀疑我们鸟族是凶手呢!”
羿九道,“不管谁是凶手,我们的云雀公主都是无辜的。你想太多了。”
云雀公主道,“那就好!刚才你可是吓了我一跳!”
羿九道,“傻。”
云雀公主道,“你才傻!”
羿九道,“是啊,一人傻,不如两人傻,最好是大家都傻,那这个世界就太平了!就是因为聪明的人、还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了,所以这个世界才会乌烟瘴气。”
……
鸟族飞船升空返航,飞回鸟族的总坛去了。
……
羿九一行二十人,来到阴蚀之水河畔,前面应该就是无量山了。
众人只能看见平静得像死了一样的阴蚀之水,河流的对面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立在河的对岸,截断了所有的光线。从这边看过去,看到的只有虚空--若有,若无,若存在,若不存在。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哪里来的无量山?“
羿九向对面看了一会儿,对图格道,“射一箭试试!朝前射就行,不用找目标,箭射出去越远越好!”
图格抽弓、搭箭,拉弓,放箭,一气呵成!唰!一支箭飞了出去,箭势甚急,向前飞了大约一百步,其势不减,然而忽然一阵雾起,那只箭凭空消失了!
果然有古怪!
羿九道,“不要心怀侥幸了,想要硬闯过去,是不行的。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些时候,还是让我们耐心等待月亮出来吧。”
…
天边的晚霞正在悄然燃烧,云朵的红色正在逐渐变得鲜艳起来!
半天云霞,一副愁肠!
羿九望着远方的天空,思绪在天地间纵横飘飞!
人生如云,云卷去舒,白驹苍狗……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此情此景,为什么仿佛似曾相识?--难道这是我前世中的记忆,现在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羿九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物,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感慨和伤感的呢!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那就去享受它吧!”
想到这里,羿九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跟在他身边的阿四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最后仰起头,不让泪水滑落…
…
黄昏过后,天地一片昏暗,月亮还未升起,云雀公主的月亮船还派不上用场。一片混沌的如墨如雾的黑森森的阴影笼罩在面前的阴蚀之水上,上连着天,下接着地,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羿九想,这一片混沌的阴影应该就是无量山的真容,在白天是看不到它的,一会儿月亮出来之后,不知道这无量山又会是个什么模样,穿越这样一座山,还真是一次新奇之旅。
云雀公主的月亮船仍然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飞参精魄早已经备好,就等着月亮出来了。
时间真是个怪物,有时候长,有时候短。此时的时间似乎格外的长。
……
“月亮出来了!“有人叫道。
果然,月亮正从远处山边缓缓升起。
羿九注意观察着无量山这边的变化,只见随着月亮慢慢升起,无量山的黑暗逐渐变得通透起来,虽然仍看不见对面的景物,但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云,已经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巨大的、质感如羊脂白玉般的存在。
【漂亮】!【神秘】!羿九心里想到了这样两个词汇。这就是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无量山吗,看起来人兽无害的样子嘛!然而,危险往往存在于人们丧失警觉的时候。羿九知道,这无量山中藏着某种力量绝不可以轻视。
云雀公主的月亮船终于可以闪亮登场了!
只见云雀公主在月亮完全升空后,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纸船。另外还有两个小小的纸人。
不会吧?纸船!公主,现在可不是玩过家家的时候啊!
很多人都叫出了声,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公主的月亮船,居然是一只小小的纸船?这不是胡闹吗?公主是不是原本就是一个疯子?!
羿九没有惊讶,他看了看公主拿出的纸船,道,“好一只漂亮、神秘的月亮船!”
云雀公主笑道,“当然了,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船了!”
羿九道,“对,没有比这更漂亮的了!”
乌鸦嘴老十道,“这船装不了人!”
阿四一脚把老十踹了出去,“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十咧着嘴不敢吭声了。
云雀公主笑道,“这本就不是载人的船,十哥说得没错!”说着,将纸船放在一处平坦处,然后将两个小纸人分别放在船头和船尾。船头的纸人手里拿着小小的竹篙,作撑篙状,船尾的纸人手里掌着舵。
云雀公主道,“大家散开些,不要挡住月光。尽量离远一点儿!”
月光之下,小小的纸船,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纸船吸收了月光之后,慢慢浮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像一只纸船--这分明是一艘巨大的玉船。
船头上一个仙气十足的人在撑篙,船尾一个眼神妖异的老者一只手搭在舵把上,一只手伸着,请众人上船。一条发着幽光的跳板从船上伸了下来,延伸到人们脚下。
云雀公主将飞参精魄分发给众人,连洛乙的床头上也挂了一个玉瓶。羿九最后一个接过公主手里的玉瓶,并拿过了公主手里多余的一只,道,“咱们还有一位乘客,让我给他举着吧!”
云雀公主最后一个上了月亮船,对羿九道,“那个人,就是老小孩说的那个影子?”
羿九道,“他不是影子,是我们大家的兄弟!”
云雀公主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搪塞我,好了!良辰快到了,出发啦!”
两个船工得了公主命令,一个撑篙,一个摇橹,月亮船缓缓开动,向着无量山--那一片透明般的阴影划去!
云雀公主对大家道,“大家注意了,一定不要把头和手脚伸出船外,外面很危险的,一定要小心!”
很快,月亮船无声无息地驶进了无量山中,温度随着进入无量山而骤降!阵阵寒意袭来!前面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见,回头看来时路,也一样淹没在无边的朦胧之中。
羿九对公主道,“你的这两位船工可认识去箭神冢的路?”
云雀公主道,“当然认识啦!别忘了,这可是月亮船!”
羿九道叩叩船舷,发出玉石的清脆声音,船体竟然坚如磐石!
小七的头发很长,不经意间,甩了一下,有一段发稍飘出了船外,忽……一股焦糊味传来,小七扭头一看,荡出船身的头发被烧成了灰!
小七吐了吐舌头,叫一声,“厉害!”
坏事包小九有点不服气,偷偷抽出老八的配刀,轻轻向船身外边的虚空中斩了一刀。
呼……小九手里握着的刀登时变得血红,烫得拿捏不住,险出撒手,好在老八手疾眼快,一把捏住了小九的手,狠劲往回一带,当啷一声,刀落在船板上,小九抖着自己的手,在船上跳甩手舞!“哎呀,哎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阿四在旁冷冷笑道,“该!活该,你们以为公主脾气好,就敢拿她的话不当回事吗?你们这些坏东西,就得大小姐那样的来收拾!没活腻的话,就都给我老实点儿!”
云雀公主见阿四把小九等人骂得不敢吭声,心里觉得好笑,问羿九道,“前些时,墨羽姐姐也提到大小姐,今天阿四姐也说到她,大小姐是谁?”
羿九道,“这名字挺熟,就是想不起来了!其实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是哪一个。对了,咱们这船还要坐多久?”
云雀公主道,“快了,咱们这可是月亮船,它的速度很少有别的船能赶得上!用不了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