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城心满意足的走了,女儿很识相不错,女儿柔弱胆小很不错,女儿毫无主见很不错,女儿长相平平,大脑不够灵活,身无才艺也不错,这样嫁入高门才好掌控,而她要想好好活下去更是不得不依附娘家。
不过可惜他千算万算唯一没有算准的是月娘早已非以前的本尊了。
琴棋书画,她需要学吗,前生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可是涉猎过很多的学科,虽然算不上精,但是糊弄糊弄,撑个场面完全够用了。
杨成虎走了,房内的威压也顿时消散了,春柳精神一松,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酸软无力如一滩烂泥般,后背更是汗涔涔的衣衫尽湿。
月娘一收刚才的柔弱怯懦,唇角带笑地走到刚才杨成虎坐过的位置坐下,自顾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慢地轻啜着。
“人都走了,还不起来吗?”
呼,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命就到今天为止了。以后可不带这样吓人的,她本是一名小小的村姑啊。
“二,二小姐,您到底去哪儿了,可吓死奴婢了。”
您老人家以后还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再来几次奴婢的小命都要吓没了。
“胆子这么小,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练习练习才是。”
月娘拖着下巴自顾地嘀咕道。
春柳苍白的小脸顿时一僵,唇角随即扯出一抹苦笑,她家小姐这是什么大脑啊,这个还要多加练习,再有下次只怕守备大人就要直接摘了她的脑袋了。
她虽是村姑,可是守备大人身为武将,他的名声在当地那可是家喻户晓,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称得上暴躁铁血了。
“二小姐,我们再有几日就要启程了,你看要不要就咱就好好地待着院子里吧。”
“看看心情吧。”
那怎么成,待在府里银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吗,肯定是不可能的,你看她这出去溜达一趟,不过是动动口舌,出出主意就有几十两银子的进项。
她亲娘早死,有爹跟没爹也差不多,家里一个能靠的上的都没有,以后到了京城若是手里再没有几个傍身的家当,那岂非要闷着头被人欺负,所以她要攒些家当。
春柳虽然与月娘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最重要的是小姐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真性情,所以也算是多少了解小姐的性子,听了小姐这敷衍的话,春柳狠狠抹了一把脸,她这都是跟的什么奇葩主子啊。
“好了,别在那里傻站着了,我饿了,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春柳唇角一抖,无语望天,小姐这心还真是够大的。
等春柳从厨房提了食盒过来,身后还跟了好几条尾巴,为首的是一个面生的嬷嬷,颇有几分威严,她身后鱼贯跟着几个小丫鬟,每个丫鬟手里都或提或托着一些东西。
“二小姐,这些都是夫人让奴才送过来的,二小姐且看看可还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吩咐老奴。”
说罢那嬷嬷目不斜视,半垂着头极为规矩地恭敬地退到一边。
别说春柳一阵纳闷,就是月娘也有些纳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难不成她那位嫡母也脑袋抽筋了,竟然给她送东西。
月娘点了点头,信步走了过去,珠花首饰,手绢香囊,女孩家喜欢的一些小玩意,胭脂水粉,几件成衣,看样式似有些过时,衣料也一般般,与先前穿的大小姐的那几间旧的差了甚远,但好歹是新的,还有两匹缎子,一匹浅绿,一匹粉色,而其中竟然还有一只老山参,几包药材。
月娘看到此唇角不由地抽了抽,掩唇轻咳了两声,“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老奴夫家姓沈。”
“哦,沈嬷嬷,不知这药材是………..”
咳咳,“调理身体的,小姐若是身子还是不爽利可以请府医来看看。”
哦,月娘心里长叹一声,想不到这渣爹办事的效率还不低啊,刚从她这里出去就去找了夫人。
杨守备大人就这么重视她这个女儿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养好了才好卖个好价钱吗。
月娘自嘲一笑,面上却是娇娇怯怯,极为欢喜地微微福了福身,一脸受宠若惊地对着沈婆子感激地道,“多谢沈嬷嬷,还请沈嬷嬷代为转告夫人,让夫人费心了,我一定会好好调养身体的。”
那沈婆子不动声色地低垂着眉眼,其实早就将月娘主仆的一言一动尽收入眼底,闻言点了点头,
“二小姐若无什么吩咐,老奴这便回去复命了。”
“是,嬷嬷慢走。”
沈嬷嬷走了,月娘也没兴趣继续扮演身娇体弱,胆小怯懦的小村姑了,挥了挥手让春柳将东西都收进了箱子。
用了午饭月娘便让春柳下去歇着了,以修复她那被吓得不知受了几级伤害的小心灵,而她则没有闲着迅速地将房门关起来,开始了制香的初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