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如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蹲在地上揉脚的小年责问,模样像极了媳妇声讨负心汉的那款式。
跟在后面的茗月一看这阵势想去拉莘如,却被少主给制止了。茗月不解的转头望向少主,只见少主对她笑着挤挤眼。
只听见小年嘟囔到:“你那会儿拖着鼻涕的小不点,现在长这么好看,我咋认得出啊!”
“啥?你说啥?再说一遍?”莘如道。
“你那会儿拖着鼻……”还没说完,立马被莘如叫停:
“不是这句。后面的!”
“我咋认得出啊?”小年老实的复述。
“不是,当中的!”莘如有吼道。
“现在长这么好看!”小年没底气的说。
“咯咯咯,”莘如笑着凑到小年跟前,惊得小年人往后仰,莘如几乎是凑到了小年眼前问:“我真的好看?”
小年不住的点头:“嗯,好看,好看,是好看……”脸腾地涨得通红,话音越来越低。
“那还差不多,”莘如一边笑着拉起小年一边恐吓道:“再敢不记得我,信不信我揍扁你。”
茗月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大笑。
芷灡打趣道:“你这么凶啊,想不记得多难。”
这会儿大厅剩下两三桌客人,看着这一幕多禁不止哈哈哈大笑。
莘如一看大家多在笑,才明白自己被人看笑话了,满脸通红,娇嗔道:
“茗月姐,不许笑!”
小年一看,拉起莘如的手,边跑边说:“茗月姐,我们去叫纪掌柜。”
大家笑得更欢了。
另外一个小二夏小月忙招呼芷灡﹑茗月﹑明安坐下。
茗月低声嘱咐小月:“小月,给我们上三菜一汤,五碗米饭。再帮我们准备点包子馒头打包,我们路上吃。”
“好勒!”小月转身往厨房去。
这时从大厅的侧门急步跨入一个男子,看上去三十出头,身穿灰青丝绵布袍,头上用青布束起发冠,一根木制簪子横插在发冠上,脸白白的,斯斯文文的,咋一看就像个教书先生。
这是夏朝乐轩居的掌柜纪月辰。他统管绝旭阁所有的在夏朝的生意。是绝旭阁的四掌。
纪月辰看见身穿男装的芷灡,显然微怔了一下,随即单膝行礼:
“参见少主!”
芷灡忙站起身作势扶起:“纪叔快起,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纪月辰起身坐下,眼看着芷灡意味深长的笑:
“少主这一身打扮,真是让在下养眼了!”
“纪叔何出此言?”芷灡奇问道。
“让天下男子黯然失色啊!”纪月辰叹道。
芷灡脸一红:“纪叔说笑了。”
纪月辰收敛笑意:“不知少主一行所往何处?”
“想去看看热闹,”芷灡眨眨眼笑笑说:“麻烦纪叔备三匹马儿。我们吃完饭就走。这样在日落之前还能赶到下一站。”
“好!那少主慢用,我先去准备。”纪月辰干脆的起身去忙乎。
这时小月把三菜一汤上好,五碗米饭端上。
“小月,去叫下小年带莘如过来吃饭。”茗月转头对芷灡说:
“看这疯丫头,见了小年饭也不想吃了。我们不等她。”
“真饿死俺了。”明安搓搓手道。
“我们先吃吧。”芷灡动手示意明安开吃。
明安也不客气,赶紧拿起饭碗,一个劲的扒饭,一会儿工夫,半碗米饭没了。
“明安,你别光顾吃饭啊,吃点菜啊!”茗月笑他。
“呵呵呵呵,我饿极了,先垫个底儿。”明安憨憨的说道。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茗月还帮你准备了两碗饭呢。”芷灡笑他。
“嗯,嗯,嗯。”明安一个劲点头,嘴里含糊的应着。
这时候莘如过来了,茗月招呼道:“莘如,赶紧吃饭,吃完我们就要走的。”
莘如闷声坐上桌动手吃饭,不言语。
“莘如,要不你就留下来帮纪叔如何?”芷灡一本正经的说。
莘如抬头看了芷灡一会,坚定的说:
“不!”随即低头继续扒饭。
芷灡放下了筷子,手托下巴,看着对面默默吃饭的莘如一脸的心事。
芷灡一脸的捉弄意味道:“要不我让小年跟着我们?”
“好啊!真的?”莘如一脸惊喜。
“美得你!”茗月毫不客气的一句闷棍。
莘如的脸立马垮下。
小月这会儿拿着一大包包子馒头从厨房出来,递交茗月:“茗月姐,你要的包子。”
小年也从侧门进来道:“茗月姐,马儿备好了。”
小年这会儿才注意到身穿男装的芷灡。不由得傻愣愣的看着芷灡。
刚好芷灡也盯着小年在看。
“小年,你也不记得少主了吗?”茗月看着小年的傻样,问道。
“记得的。不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更好看。”小年老实的说,童言无忌啊。
“傻小子。”芷灡笑道:“干活勤快点,过年的时候让纪叔带你来京城找莘如玩。”
“嗯,”小年的眼睛登时亮乎乎的。
莘如脸上终于笑了。
四人走出大厅,纪叔已经把马儿拉到了大门外等着了。
看见他们出来,纪月辰走上前来跟芷灡说:“少主,想必你们是走殿山城方向去的吧?”
芷灡点头。
纪月辰思索了一下说:
“那一段路最近好像不大太平,山匪频繁出没,道上好几家镖局多折在他们手里,就连祝家庄二当家也折了。你们还是绕道走流苏城,远是远点,但比较安全。”
“能折了祝家庄二当家,看来这股匪儿有点道道。好,就听纪叔的,我们绕道走。谢纪叔提醒。就此别过。”芷灡挥手说道。
“一路上小心啊!”纪月辰行礼道别。
芷灡明安各骑一匹马,茗月与莘如共骑一匹马,马儿撒开四蹄朝着青城北门而去。
出了青城,一路沿着管道疾驰,约摸跑了一个时辰,来到青岩山脚下,这里是个分叉三岔口,沿着青岩山山脚的路是往殿山城方向,中间向东北方向的路是往流苏城方向,右手边向东方向是往夏朝的京都夏津城。
山脚下的三岔口有个茅草凉亭,凉亭的附近有两间草屋。凉亭边上摆着一个卖包子摊,一个粗布衣服的妇人正在忙乎着,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守着茶水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