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涛和谷冬走到了一间病房的门口,陆海涛并没有第一时间敲门,谷冬也通过透明玻璃观察屋里的情况。
病房中有两张病床,其中一个病床上躺着一位男性老人,床边上还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
另外一张病床上坐着一男一女,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此时正在低声交流着,这两人应该就是死者的子女了。
简单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情景后,陆海涛伸手敲了敲门。
那名坐在老人旁边的男子起身打开了门,看到是两位医生,不过他只认识其中一位,打了声招呼:
“陆医生。”
陆海涛点了点头之后,也没打算介绍身后的谷冬,就走进了病房。
另一张病床上的一男一女在发觉有人过来的时候就停止了低语,转头看见是医院里的医生,那名女子立马换上了哭腔,一边哭一边喊:
“爸,你怎么能这么走了?”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呢?”
“你死的真是太冤了。”
“我们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
那名男子一边安抚着女子一边用不耐烦的口气对进了屋的医生说:
“你们来干什么?”
陆海涛先是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回答道:
“您父亲的突然离世我们也很伤心,医院派我们过来慰问你们。看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那名女子突然喊道:
“别假惺惺的了,我的父亲就是被你们这些庸医害死的,我中午过来送饭时还好好的呢!怎么前脚一走后脚就出事了?”
陆海涛皱了皱眉头,正视那名女子说:
“你宣泄你的个人情感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侮辱我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
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这名女子没再说话,又接着哭了起来。
男子看了一眼陆海涛和谷冬,说道:
“你们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就要准备休息了。”
陆海涛回答道:
“我们过来是为了和你们商量逝者的事后安排,你们的父亲一直放在抢救室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入土为安为好。”
男子“哼”了一声,怪笑道:
“入土为安?我父亲能入土为安吗?他的死都没有定论,更没有人愿意为他的死亡承担责任,死不瞑目呀!”
“医院已经出具了死亡报告,也给你们看过了,你父亲是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身亡的,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没有挽留回你父亲的生命,我们也很抱歉。”
“你们不就是想逃脱责任吗?我父亲好好的为什么会突发脑溢血?突发脑溢血之后你们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就进行了手术?现在手术失败了你告诉我你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真是可笑!”
“突发脑溢血是个概率事件,现代医学还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脑溢血,这点儿医院不负有责任。至于手术的事情,我们知道病人脑溢血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们,当时情况紧急,难道要等你们来了之后签了字才能再抢救吗?”
“关键是你们手术成功了么?没有成功在这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如果你今天晚上就是来推脱责任的那你可以走了,咱们明天走着瞧!”
陆海涛看了不再搭理他的男子和哭声慢慢变大的女子,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刚才开门的男子突然说话了,替医生打抱不平:
“老人住院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这里陪护,老人突发脑溢血的时候没有家属,没有家属不能签字,难道就不抢救了?看着他等死吗?”
那名男子看了他一眼:
“有你什么事?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又不是你爹。”
开门的男子生气地站了起来,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老人对开门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不要再说了。
开门男子听从了老人的意思,气不过的“唉”了一声,坐下来之后没再搭理那个男子。
那名男子也没再说什么,用手不断安抚抽泣女子的背部。
陆医生看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对那名男子微笑了一下表达自己的谢意,然后带着谷冬离开了病房。
出了门之后,陆海涛并没有回办公室,谷冬疑惑的看着他,心想:
“怎么不按上次牛排店的套路出牌呢?”
“你的手术刀呢?拿出来戳他们呀!”
“不过戳了之后能怎么样?能解决问题吗?这次和上次的事情还是不一样的。”
陆海涛注意到出了门之后谷冬一直在看着自己,也能猜出来他的疑惑,对他说:
“是不是很疑惑我要进去跟他们说这些话?”
“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不直接侵入他们的意识世界?”
谷冬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内心不解之处。
陆海涛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我这叫先礼后兵,能不侵入他们的意识世界,就尽量不侵入,毕竟这也算是侵犯别人隐私。”
“但是我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不把握好就怪不得我了。好了,我们现在进去吧!”
陆海涛说完之后又推开了病房的门,此时的房间里就像上次在牛排店一样,屋里的四个人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
陆海涛一边从白大褂里抽出一把手术刀,一边向那一男一女走去。
走到他们旁边之后,陆海涛对谷冬说:
“脑子里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在脑海中默念死者的家属心里是怎么想的?”
谷冬按照他说的话照做了,陆海涛拿着手术刀分别在两人的身上戳了一下,只见两人的头顶分别冒出来一个黄色的气泡。
陆海涛用手术刀先戳破了那个女子头上的气泡。
“啪~”
陆海涛和谷冬面前的场景切换到一个被金黄色充满的空间中,看见这名女子站在这处空间里,在自言自语:
“我爸在医院死了,医院肯定要赔钱的。不赔钱我们肯定不会愿意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赔多少?”
“大哥说要狮子大开口,医院遇到这种问题都是理亏的一方,如果不赔钱我们就可以闹。只要不发生肢体冲突,不打砸抢,就算医院报警了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大哥说至少要50万,可我觉得医院不会给那么多的,毕竟只是一个上了年纪又没有工作的老头子,怎么可能赔偿这么多?”
“而且这次如果真的和医院闹僵了也不好,我们以后要是生个病来医院看病,医院会不会对我们不上心或者穿小鞋?”
“我作为女儿按照中国传统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般不会继承老人的财产的。不过按照现在法律规定,男女都一样,儿子和女儿都有继承财产的权利。”
“如果大哥一个人独吞不给我分的话我可以去法院告他,还有老家的土地也是有我一份的。”
“对,我得探探大哥的口风,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