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煜确实还没去过林府,他跟林婉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朝歌在,私下里倒是未联系过。
秦景煜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事,何况朝歌也去,便也随之点了点头。
林颐见三人都有此意,也不再说什么,便抬步走了。
林婉赶紧拉着朝歌跟上了,秦景煜也跟在了身后。
于是,林颐一人在前面走着,林婉拉着朝歌紧随其后,秦景煜一人走在了最后面。
林婉见朝歌时不时抬头看着哥哥,又不敢上前说话的模样,便知道朝歌一定是害羞了。
林婉轻轻推了一把朝歌,然后退了一步,和秦景煜并排走了起来。
朝歌被她一推,刚好到了林颐的身边,林颐也不看她,只继续走着。
朝歌回过头无声地向林婉表达自己好紧张,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林婉则指着嘴巴并张大了嘴巴,然后又指了指林颐。
朝歌明白,林婉这是让她和林颐说话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话本子真是白看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家小姐那么勇敢。
“林…大哥,你…你喜欢什么?”朝歌终于鼓起勇气,说了第一句话。
“我没什么喜欢的。”林颐面不改色地说。
刚鼓起勇气就碰到了块硬石头。问哥哥没得到答案,问本人也没有答案,而且这个答案,还怎么往下聊啊。
朝歌内心里不知道吐槽了多少了,却不敢显露在脸上。
朝歌只能回头望着林婉,企图从林婉那知道还能说点啥。
林婉张大了嘴巴,“关心。”
朝歌恍然大悟,对,关心。林颐哥哥如今入朝为官了,每天一定很累吧。
“林大哥,你是不是很忙啊?”朝歌张口问到,他要是说很忙,刚好自己可以关心关心他。
“尚可。”
朝歌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你这让我怎么往下接?
朝歌突然觉得林颐他真的不太会聊天,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的。
朝歌丧气地鼓着腮帮子,好难啊。问题问不到答案就算了,这连聊天都聊不下去了。
朝歌也不说话了,只垂头丧气地走在林颐旁边。林颐倒是发现了朝歌情绪不对,低头看了看朝歌,倒也没有说什么。
四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着,就到了林府。秦景煜和朝歌差人去自己府上说了一声,便进了林府。
这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去给老太君请安了。
果然,老太君一见到朝歌就高兴地不行,连老太君身边的嬷嬷,丫鬟也都是满脸笑意。
“朝歌可是好久都没来看过我这个老婆子了。”
“朝歌这阵子太忙了些,这不今日便来了吗。朝歌虽然没有来看老太君,可朝歌心里可是想着老太君的。”朝歌连忙跑到老太君面前撒娇。
林婉笑着摇了摇头,朝歌还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会哄人。
“老太君好,晚辈秦景煜给老太君请安了。”秦景煜乖巧地给老太君行礼请安。
“这就是秦公子啊,好孩子,快点起来吧。”老太君自然知道秦景煜是谁,更知道这静亭侯府的地位,哪里会让秦景煜一直弯着腰。
“老太君叫我景煜就好,我祖母我母亲,就连盛姑母都是这么叫的。”秦景煜笑嘻嘻地说。
“好好好,景煜,就叫你景煜。”老太君也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们,都快坐吧,别累着了。”
四人便并排坐下了,只是,朝歌,林婉和秦景煜三人坐在了一处,林颐自己一人坐在了一处。
朝歌自然是想离林颐近一点的,可刚才在路上时,朝歌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这再做在一起,她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干脆分开坐。
朝歌和秦景煜两个活宝,都惯是会哄长辈开心的,林婉也能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四人其乐融融,唯有林颐好像是个局外人,仿佛这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个来做客的尴尬的客人。
林颐望着四人聊天的模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他实在不会哄长辈开心,也做不到这样。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到,“祖母,孙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让林颐走了。
朝歌望着林颐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惆怅。自己还没看够呢,怎么就又走了呢?
林婉看着朝歌失落的样子,偷偷地伸过手,往朝歌手机塞了个东西。朝歌低头一看,正是刚才自己在街上看的东西,后来因为林颐哥哥来了,自己就忘了。
就是不知道婉儿姐姐什么时候买的了。朝歌抬起头冲着林婉笑了笑,便继续陪老太君聊天了。
不一会儿,老太君便催着他们回家了。
“老太君这是要赶朝歌走吗?”朝歌自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祖母,据说母亲也未见过。幼时外祖父外祖母又去世了,朝歌很难再感受到来自于长辈的那种爱护。因此她对老太君倒是多了许多感情,对她来说,老太君就像她的祖母、外祖母一样。
“哪里就舍得赶朝歌走了,这不是看天色已晚,怕你回去晚了,你母亲又担心吗?”老太君连忙搂过朝歌,哄到。即使知道她是故意地,老太君还是不忍心看到她委屈的模样。
“要不派人传个话,今日就不走了,和你婉儿姐姐一起睡?”老太君想了想,问到。
朝歌刚想答应,突然想到明日是休沐日,哥哥上次好像说明日要进宫给皇后姨母请安。
“好像不太行,哥哥之前说明日要进宫给皇后姨母请安。”朝歌抱歉地看着老太君。
“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是大事,万不可耽误了。”老太君一听这话,连忙叮嘱朝歌。
朝歌点了点头,向老太君道了别,便由林婉送他们出去了。
秦景煜这边刚回到府中,就碰到了母亲。待他把二表哥今日的问安的话带给母亲后,母亲又开始夸起二表哥来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二表哥他长得好,又是探花,自然得母亲一众人的喜欢。
“不过,我这两天还总是听到你舅母念叨他,说他都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婚事操心。”静亭侯夫人谢恒云倒是和自己那位嫂嫂关系不错。
沈兰君嫁入武安侯府时,谢恒云还未出嫁,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好不容易把兄妹俩拉扯大,最后还因病去世了。
早先,武安侯府在京城的地位可是似有似无的,毕竟孤儿寡母的,后来还是谢恒容后来在战场上立了功,才让众人开始重新看到武安侯府。
所以,武安侯府的爵位,真的是武安侯府一代代人用生命换来的。
沈兰君娘家家大业大,最不缺的便是金银珠宝,因此,当年她嫁过来时,嫁妆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
谢恒云当年嫁到静亭侯府的嫁妆虽是武安侯府中出的,但沈兰君又自己拿了不少好东西,给婆妹压箱底,生怕谢恒云被婆家看不起。
因此,谢恒云对这个嫂嫂充满了感激,谢恒云在武安侯未出嫁时的院子至今都还留着。
“舅母怎么这么着急,而且要说亲的话,也是大表哥先说吧。”秦景煜扶着母亲,两人并排向前走着。
“近几年不是不太安稳吗,你舅妈想着你大表哥随时都可能去战场,不想连累了人家好姑娘。”谢恒云叹了叹气,谢家的男子世代都是这样,舍小家顾大家。
秦景煜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敬佩舅舅和大表哥,愿意为了百姓们牺牲,可他又很心疼舅舅一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他曾经也很想像舅舅和大表哥一样,征战沙场,击退敌人。可是,他是秦家唯一的儿子,他有祖母,父亲母亲,他担着的是整个家族。
谢恒云也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便问秦景煜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于是,秦景煜就把今日去醉仙居和林府的事情给母亲讲了一遍,其中说的最多的,自然都是关于朝歌的。
谢恒云瞥了眼讲得忘我的儿子,从他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李朝歌的,连李朝歌今日说了什么话,自家儿子都能重复一遍。
“儿子,母亲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李朝歌啊。”
秦景煜瞬间停止了正在说的话,看向了母亲。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喜欢朝歌的,对他来说,朝歌哪里都好。在他的记忆里,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跟朝歌有关。
“母亲,儿子不说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谢恒云看了自家儿子许久,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了下去。
“喜欢就喜欢吧,只是不要让你祖母和父亲知道了此事。”
秦景煜虽然不解,为什么不能让祖母和父亲知道,但也没有多问,显然母亲是不愿意多说的。
他大步迈了几步,便赶上了母亲,继续扶着母亲,往前走了。
“以后在你祖母、父亲面前,尽量少提到李朝歌,至少把你的心意给收起来。”
秦景煜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想着,母亲这样说自然有母亲的道理。
“李朝歌,静亭侯府是不敢娶的,哪个府里都不敢娶。”谢恒云还是不忍心,告诉了儿子实情。早些告诉他,他便能早些清醒,免得日后越陷越深。
“为什么?”秦景煜脱口而出。
“她是皇家的儿媳妇,也只能嫁给皇家。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不是好事。母亲怕你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谢恒云转头望向秦景煜,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时候,秦景煜只要一有难过的时候,谢恒云都会这样拍拍他的脑袋。这是他们母子俩之间特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