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不李朝歌还小吗?日后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你若真的喜欢她,就多等等吧。只要你不要让你祖母和你父亲知道,母亲是不会逼你的。”
秦景煜一直觉得,他和朝歌从小一起长大,兴趣相投,他了解朝歌的一切,知道她的习惯,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甚至朝歌一说话,秦景煜就知道她下一句是什么。而且,他和朝歌家世相当,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他说,他不能娶朝歌。静亭侯府不敢娶朝歌。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他也知道,他若是再问下去,怕是他和朝歌以后都不能像之前一样了。
秦景煜浑浑噩噩的,与谢恒云走的这一路,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了很多。
他把母亲送回了院子,自己则无神地走回了自己院子。
文忠见秦景煜浑浑噩噩的模样,连忙上前扶着,问秦景煜怎么样了。
秦景煜像没听到一样,直接走到了房间,躺在了床上。文忠见状,便也不敢再问,关上门便出去了。
秦景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床帘,想了好多。他想到了他第一次见朝歌,朝歌嚣张的模样和自己狼狈地摔了下来。
再后来,他没少与朝歌打架,可是,朝歌每次都是轻轻地打,朝歌从来没有用过劲。没有人知道,秦景煜是因为想与朝歌亲近才一直和她打架。
小时候,自己和别人一起玩,只要受一点伤,祖母就大惊小怪的,甚至要去别人府上问问。以至于,后来所有的孩子都躲着他,没人愿意带他玩,甚至都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可他不敢跟祖母他们讲,他怕他讲了以后,祖母会再去他们府上,去逼那些孩子跟自己玩。那阵子,秦景煜觉得自己像个哑巴一样,没人和他说话,他也就没法说话。
那次与其说是好奇新来的那个女学生,不如说是他想看看新来的学生会不会和他们一样,不敢接近他。那次,虽然是狼狈地摔了下来,但秦景煜心里是高兴的。已经好久没人愿意跟自己说话,更没人愿意跟自己闹着玩了。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想法设法地接近朝歌。只是,小孩子总是会用一些错误的方法,所以他才和朝歌整日打架。
渐渐的,他和朝歌都长大了。在不断地相处中,他发现他已经习惯了朝歌的存在。他喜欢看她笑,他喜欢看她闹,更喜欢她与自己亲近。他知道,他喜欢上了朝歌,甚至想和她一起这样下去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秦景煜不知道,他只想以后的每一天都像现在这样,有朝歌的存在。
秦景煜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流在了枕头上。
没人知道朝歌对他的意义,那是他的光,是她让自己开始期待生活,期待朋友。
秦景煜想了一夜,他不知道眼泪流了多少次,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娶朝歌。
朝歌并不知道秦景煜的事情,她一大早就起来了。她今日要和哥哥去给皇后姨母请安,她特意让珍兰珍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
李朝煦天还不亮就起来了,他还要早起练武,练完了再和妹妹进宫。
他迈出门准备去武场时,突然想到了宫里有只“小兔子”。想了想,便差人吩咐厨房做一些如意糕出来。
李朝歌十二岁生辰时,皇后与皇上商量了一下,便把做如意糕的师傅赏给了朝歌,以方便她随时都能吃到。
朝歌坐上马车时,看到马车里有两份如意糕,便探出头问到“哥哥,这怎么有两份如意糕?”
“我…我送人用的。”
朝歌又钻回马车内,边打开盒子边嘀咕着“奇怪,哥哥要送谁如意糕。”
“皇后姨母,朝歌给您请安啦。”朝歌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倒也不像小时候那般直接冲了上去。
“这孩子,怎么跟你哥哥小时候一样了。”皇后见到两个孩子,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朝煦小时候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倒是后来习武久了,天天与士兵们一起倒是改变了不少。
“快过来,让姨母看看有没有又长高了。”皇后娘娘笑着冲朝歌招了招手。
朝歌走了上来,先是冲着皇后旁的七公主笑了笑,然后乖巧地走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拉住了朝歌的手,抬头看了看朝歌,发现朝歌真的长高了。“我们朝歌啊,还真的长高了。”
“皇后姨母,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一样?”朝歌松开了皇后的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小圈。
笑魇如花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浅水蓝裙,如墨的长发一半披在肩上,一半被扎成了两个小丸子,俏皮童趣中又不缺少柔美。
“发现了,我们朝歌今日特别好看。”皇后娘娘故作惊讶地说道。
果然,少女的“虚荣心”瞬间被满足了,小姑娘家的谁不想被夸漂亮。朝歌笑得更开心了,看来今日没白让珍兰珍竹给自己打扮。
李朝煦也被朝歌的举动逗笑了,他抬头向朝歌望去时,却撞见了七公主的目光。他愣了一下,刚想笑笑打个招呼,但七公主很快就别过了目光。
李朝煦只好摸了摸鼻子,自己这是不受待见了吗?
四人聊了一会,主要还是朝歌和皇后娘娘聊,七公主和李朝煦在听,周玺安和五皇子周玺昭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原是两人一起在武场练习,结束了后,周玺安便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周玺昭想着自己也是许久未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便跟着一起来了。
周玺昭刚踏进主殿,就看见了笑得灿烂的李朝歌,一瞬间,周玺昭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不是没见过李朝歌,可是他一向把李朝歌当妹妹一样看待,可今日,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周玺昭跟着周玺安一起行了礼请了安,便开始时不时地瞄一眼朝歌了。怎么今日漂亮了这么多,就像…就像书本里的仙女一样。
“好了,你们几个年轻人一起出去走走吧,还有静欣,也别总陪我了,跟他们一起走走吧。”皇后娘娘伸手拉过了身边的七公主,张口到。“静欣性格腼腆,你们几个皮猴可得给我照顾好她。”
周静欣服了服身,应了一声。
朝歌从皇后手中拉过了周静欣,便与李朝煦他们三人一起出去了。
刚踏出主殿,周玺昭便凑了上去,却不小心挤到了周静欣,还撞了她一下。身后的李朝煦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周静欣才稳住了身子。
“多谢李公子。”
“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李朝煦收回了手,感受了一下刚才握住周静欣胳膊的感觉。这胳膊怎么这么细呢?感觉自己能一手环住,这是有多瘦啊。
周静欣走到了最后面,低着头不敢抬头,她不敢让人看到她通红的脸。她没想到李朝煦竟然会直接伸手扶住她。
周玺昭则走在李朝歌的身边,时不时地找一些话说,朝歌也心生疑惑,周玺昭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朝歌也不好问,只好时不时地回应着周玺昭。
周玺安被周玺昭抛弃了以后,便走到了李朝煦身旁,想着还能边走边说说话。
谁知,刚说了几句,李朝煦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便走到了周静欣身边。周静欣一愣,刚好与周玺安对视了。两人都是满脸惊讶。就连最前面的李朝歌和周玺昭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望着他们。
李朝歌突然想到了那盒如意糕,哥哥说是他用来送人的,莫不是送七公主的?
李朝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回头看去的时候,她一人孤零零的走在最后面,而且她本来就瘦,这样一看就更可怜了。李朝煦突然想到了那年偷吃东西的她,和一手便能握住的胳膊。
李朝煦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走到了周静欣身旁。“介意一起走吗?”
周静欣连忙摇摇头。
“那便一起走吧。”说完,李朝煦便往前迈了一步,周静欣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于是,周玺安又成了孤家寡人,他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走着走着,李朝煦便发现周静欣呼吸不太对,像是运动后累住的样子,便张口问到“你怎么了?”
“啊,我…我没事。”周静欣抬起头来回答他。周静欣与李朝煦站在一起时,只到他的肩膀。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周静欣显得尤为瘦弱,而李朝煦则日日不停歇地锻炼,自是身强体壮,虽不是那种很高很壮的样子但少年的骨骼已经长高,肌肉也没有辜负一日一日的锻炼。所以两人走在一起,倒是差别很大。
李朝煦望着少女红扑扑的脸庞,分明是累了的,怎么还说没事。李朝煦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继续走着。
慢慢地,李朝煦就发现问题了。原是他走的太快,步子又迈的比较大,通常情况下,他迈一步,周静欣要走上三四步才能跟上。
于是,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又缩小了步子。周静欣也感觉到了李朝煦的变化,她低着头偷偷地笑了笑,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
周玺安倒是不解地问到,“表哥,你怎么走的这般慢了。”
“我…我想散散步不行啊。”
李朝煦的脸慢慢地红了,周静欣努力地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朝歌则回答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周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