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大醉之后
第二天，王馨儿睡了个大懒觉，才给林子涵打了电话，让林子涵过去。昨天浩子哥那不顾一切的表白，是那么震撼着王馨儿的心。她多么想扔开林子涵，重新回到浩子哥的怀抱。可想到林子涵会痛苦，叶彤也许也会难过。王馨儿又感觉，还是顺其自然吧，现在跟林子涵相处，能持续到哪一天就哪一天，也不能说与林子涵分手就分手。多少日子，都是林子涵陪伴自己的呀。如今，张浩一厢情愿来找自己，那叶彤怎么办？让他把叶彤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吧。如果浩子哥真爱自己，还会坚持的。自己也试着与林子涵再相处看看，如果大家都觉得不适合，到时说分手，也就自然而然地分开了。而如今，林子涵分明这么在乎自己，自己就此冷淡下去，不是太轻率了吗？
不管怎么样，跟着心走吧。王馨儿想，水都讲究水到渠成呢，感情应该也这样，顺从自然的流向吧。真到了要回到浩子哥怀抱的那一天，自己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只是感情的事，已不单是两个人的事情，有时还要牵扯到三个人，甚至四个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一颗心啊。不是说爱谁就爱谁，说不爱谁，马上就把人家扔在一边了。恰当的时候去爱恰当的人，应该离开的时候，再去告别应该告别的人。这是王馨儿的爱情准则了。
林子涵接到王馨儿电话，简直心花怒放，至少，他知道自己在王馨儿心底，仍然是有位置的。哪怕张浩昨天如此惊心动魄地当着他，直言表白自己对王馨儿的爱，可馨儿依然愿意选择，继续和自己交往。
林子涵跑到花店里，给馨儿选了一束玫瑰，快快乐乐地抱着鲜花，哼着小曲，跑到王馨儿的出租屋。推开门的时候，王馨儿正在调色盘呢。
“馨儿，我来啦——”林子涵的声音很阳光，也很快乐。
“子涵，坐哈。”王馨儿冲林子涵笑了笑。
“花花，送给亲爱的小美人儿——”林子涵把一束玫瑰放在王馨儿手里，“亲爱的王馨儿，谢谢你允许我来爱你——”子涵望着王馨儿，深情地说。
“哈，越来越贫嘴了哈。”王馨儿笑了笑，但她没有过多地注目林子涵火辣辣的双眼。仿佛，她依然在心里闪躲着什么。
王馨儿抱着玫瑰花闻了闻，把它们插进了一个明净的玻璃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束玫瑰上。不过，仍然有小小的一角，有着些许的阴影，但大多的花束，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真香呢，谢谢你，子涵——”王馨儿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感动。
“要谢的话，我还谢谢馨儿接受我送的玫瑰呢。你能收下这一缕花香，愿意用时间来陪伴它，欣赏它，我替玫瑰花谢谢亲爱的馨儿姑娘呢。”林子涵笑侃起来。
这是多么有趣的说法！王馨儿望着子涵笑了起来，“就你会说，什么都说得如此优雅浪漫，你怎么不去写诗当诗人呢？”
子涵笑了起来：“有的人，不写诗也是诗人嘛。比如馨儿，站在子涵面前，就是一首诗呀。”
“哈，人家说你呢，反倒说到别人身上了！”王馨儿笑了起来。和林子涵在一起，不得不承认，有时也是快乐的！
“我的馨儿就是一首好闻的诗。”林子涵趁势抱着王馨儿，凑近了去闻王馨儿的脸庞。
“嗬，瞧你这家伙。又像蜜蜂一样凑上来啦。”王馨儿轻轻推开林子涵，“我还得画画哦，一会儿我用颜色将你画个大花猫哈。”王馨儿指了指调色盘，“还没弄完呢。”
“息会儿吧，我的大画家。你又不开画展，哪有这么成天忙活的，要是累坏了怎么办？”
“谁说我不开画展？时机成熟了，作品有深度了，我也想开一次个人画展呢。只是得选恰当的时候。”王馨儿想，以前自己还真不在乎这。看到少数的同学办画展，王馨儿也没心动过。不过最近，王馨儿想自己还是多投注精力在画作上，更深在研究，或许情感上的烦恼才会减弱些。
“好，你若开画展，我支持你。”
“哦，都忘记给你倒水了。”王馨儿起身，给子涵倒了一杯温水。王馨儿知道子涵喜欢喝温温的水，所以每次给他倒水，都是开水加一点冷水，不管热天还是冬天。热天冷水多加点，冬天开水多加点。林子涵这种独特的习惯，据说是为了养胃。其实林子涵极少胃痛什么的，只是以前林子涵妈妈经常以这样的方法喝水，所以林子涵也养成了习惯。
“子涵，你说我开个人画展的话，怎样搞才好？”王馨儿开始幻想起画展的事来着。她也想听听子涵的建议。其实，王馨儿也是岔开话题，她怕又有什么触动林子涵，要是又点燃林子涵的激情，自己心里还为张浩昨天来表白的事隐隐烦乱着呢，自己又要泼子涵冷水，到时又怕子涵伤心。
“馨儿，你先好好选些最代表你风格的作品，然后可以邀请本市一些近年来有影响力的画家。不要请多了，适当请几个就行了。再可请两家有媒体来宣传报道下，要搞，就要搞得象样点。至于费用嘛，我到时会替你想办法的。”
“子涵，你的建议倒很好，这样的画展，肯定有影响力，上档次。只是我也不想把声势搞得太大，只是想就在校内展一下作品，邀请几个本市的后起之秀，来帮衬一下。太隆重了，费用花得多，作品质量不行的话，也没多大意思。”
“馨儿想的也在理。不过，既然花了精力去搞一次画展，我想，还是隆重一些的好。能把你的作品推出去，让美术界一些资深画家也关注到你，这对将来有好处。而且，他们的理念也会影响你的创作。同时，通过媒体的宣传，也自然将你的作品更大范围地推介出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王馨儿道：“子涵说得倒有理。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搞得这么隆重。主要是感觉自己的作品太稚嫩了。先把画画好再说。画展的事，以后再考虑吧。”
“那好的，你好好琢磨就是。我先去给小宝贝们浇水，可能这些小家伙也口渴了呢。”
“呵呵，它们又不是乌鸦，到处找水喝。”王馨儿笑起来。
“哈哈，你瞧，这些花花都张着嘴儿，要水喝了呢。你不知道它们有多渴！”林子涵笑起来，起身去了阳台。
王馨儿呢，只管自己拿起画笔，展开画纸，画起画来。
张浩和林子涵大醉之后，第二天醒来，感觉头昏沉沉的，浑身软弱无力。他竭力起身，站起来，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闷坐在床边许久，才好些。他给王馨儿发了一条短信：“馨儿，爱你，愿意爱到病入膏肓？你相信吗？哥真能做到！”发过去，没影没踪。原来，王馨儿在林子涵去阳台看花时，真看了这条短信，却又怕林子涵发现她在看张浩的短信，看了一眼，便匆匆删掉了。她也不知道张浩和林子涵昨晚去喝酒了。更不知道张浩醉得这么厉害，以为又是浩子哥说的一句疯话。所以，就没有多理会。
这边，张浩看王馨儿一条短信也不回，心里正闷着呢，心下又一阵锥心地疼。这时，叶彤却打电话来了：“浩子呀，在忙什么呢？”张浩说：“没忙什么。昨晚和同学喝了点小酒，头疼得厉害。”
“啊，喝酒去了呀。你平时不喝酒的嘛。”叶彤好惊讶。在她看来，平时只有一些空虚无聊的男生，才相约着去喝点酒什么的。像张浩这样为学业和学生活动时常忙活的人，一般都很少这样去喝酒吧。
“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醒酒的药？”叶彤笑着问道：“原来张大侠还真是大侠呀，不喝酒也不是武侠中人了，哈哈——”彤子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不，不用吧，一会儿可能就会清醒的。”
“那我过来陪陪你吧。你在春湖东边入口处的那座廊桥边上等我哈。我一会儿过来。”叶彤不容张浩说什么，马上就挂了电话。
张浩心下一阵感动。唉，这个彤子，心地那么好，也是那么在乎自己，还想什么馨儿妹妹呢。人家不理你，那又能怎么样？张浩摇了摇头，掐了掐太阳穴。
洗了个澡，快速地搓洗了衣服，彤子电话来了。
“浩子，你跟着下来哈。”叶彤声音大而清脆。
“好的，我来了——”张浩迎着有些刺目的天光，下了楼，隐入了校园的林荫道。
校园里，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有的闲散，有的忙活。有的成双成对，有的形单影只。整座大学的校园，开心的，失落的，奋斗的，懒散的，充实的、无聊的、幸福的、痛苦的，各种心态的身影，都晃动在校园里。
张浩想，自己又属于哪一类？
一阵凉风只来，张浩感觉浑身清爽。今天，彤子穿了一身素色的运动装，不过，再素的颜色，也遮掩不住她的阳光与活力。
“嗨，我们的浩子同学怎么啦？被啤酒美人迷住了？“叶彤笑了起来。
“别笑话我了。这会头还有些疼呢。”
叶彤拿出风油精，给张浩抹了一些在太阳穴上：“让它帮你提提神，一会儿会好些的。”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四处都绿油油的，明媚的春湖春波上，一对对鸳鸯快活地游玩着。湖对面，一对对大学生情侣，有的骑着自行车玩，有的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有的一对一对的坐在湖畔的一个角落，甜蜜地依偎着，说着悄悄话，享受着青春梦幻似的爱情。
“咱们来喂金鱼吧。”叶彤拿出喂鱼的饼干：“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水呢，想你肯定没有吃早饭。”叶彤拿出一大包零食，给了张浩。把水也递给了他：“等你吃了，我们一起来喂金鱼哈。”
“呵，彤子同学料事如神啊，我还真没吃早饭。”张浩接过面包和饼干，喝着矿泉水，开开心心地吃起早点来。
“彤子想得真周到，谢谢你哈！”张浩说，“不能光我一人吃呢，你也吃点吧。”
叶彤扬了扬手中的矿泉水，“我有这个呢。这会儿不吃面包。”
“我在现在喂一条大鱼，所以面包要省下来呀。”叶彤说。
“哪有大鱼呀，没看见大鱼嘛。”张浩低头看了一下水面，还真没大金鱼。
“谁说你们山大没有大鱼呀。哈哈，面在正在吃面包的不是大鱼吗？”叶彤指着张浩说。
“哈哈，你这家伙，又来笑话我啦。”张浩这边明白，原来叶彤笑话自己吃着面包，喝着水，就像春湖边的大鱼一样。
“好的，我也省点来喂金鱼，这回，我要喂一条可爱的金鱼，让它和我一起吃面包。”张浩掰开面包，撕成小屑，低头往水里扔，“彤子鱼鱼，快来吃面包哈，张浩哥哥来喂你啦——”张浩一边笑一边冲水中的鱼儿喊道。
“你个家伙，也来笑话我哈——”叶彤拧了一下张浩。
“小心，别惊动了彤子小鱼哦。”张浩拉着叶彤，指着水中的鱼儿看：“你瞧，她吃得多欢啦，像不像你？”
“你这坏坏的家伙，你能认出哪条是彤子鱼儿吗？”叶彤笑道。
“那不是吗？高挑秀美的，活泼可爱的，不就是桃了子鱼儿吗？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你们是双胞胎吗？哈哈哈”张浩开心地笑起来。
和叶彤在一起，欢乐也是有的，张浩在心底隐隐感叹道。
可那个馨儿妹妹，那个让他肝肠寸段一般的馨儿妹妹，此时，又在和林子涵忙活着什么？
张浩端坐在电脑前，除了想王馨儿，什么也不想做，仿佛强烈的相思占满了他整个空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越来越加重这份思想。他进得网络，又看到洪烛诗人《仓央嘉措心史》中的几段话：
【低语】
我低头对着佛像祈祷，佛听见我的低语，却不见得知道我心中所想。他以为我和所有人一样乞求幸福，其实我只希望：不幸少之又少。
我默默对着玛尼堆祈祷，路人看见我的表情，却猜不出我的需要。人们以为我寻找一条金光大道，其实我在企求：错误的选择越来越少。
我终于可以面对你微笑，你读懂我的眼神，却读不懂我的欲言又止。你以为我想表达自己的爱慕，其实我在为你祈祷：明天只会更好。
很久以后，我还会对着雪山祈祷。过来人的一副热心肠，雪山哪里知道？正在转山的人以为我走不动了，其实我想得更远：唉，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白头到老。
【珠穆朗玛】
我想送你一块钻石，那是一座最小的冰山。却拒绝融化。你想送我一座冰山，那是一块最大的钻石，价值连城。
我想用小小的钻石在你巨大的冰山上面刻下一行字：我爱你。字很小，小得不能再小了。但一写下，就被放大。天地之间，别人看见一座冰山闪闪发光，你没看见透明的冰山，只看见一行字闪闪发光。
钻石很硬。我的心很软。冰山很冷。你的目光很温暖。即使冰山融化成一滩水了，那行字仍然屹立在原地，一点儿没有走样。有人把它读成地久天长。有人把它读成海枯石烂。
我想送你一条哈达，那是一朵最小的白云，却格外温暖。你想送我一朵白云，那是一条最长的哈达，迎风飘扬。
【想见与怕见】
别人只关心我们见与不见。我却弄不懂自己：想见还是怕见？别人问我见了还是没见。我问自己：因为太想了才怕，还是有点怕才更想？
别人打听我和你见过多少次面。我也想问：是否该瞒着佛跟你相见？别人奇怪有什么可怕的？我也搞不清啊：怕失去佛呢，还是怕失去你？
你能否记得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能否看出我越来越胆怯？唉，我是怕纯洁而脆弱的情感引来谣言，还是怕见面的次数有限，见一面少一面？
你问我为什么想见又躲着不见，见了又只望着蓝天？我也问自己啊：为什么不敢看你的脸？
佛因为我的怕原谅了我的想，能否再多原谅一点：我因为了太想了才豁出去跟你见面。佛是瞒不住的。不用审问就知道我们幽会的时间地点。他是否还知道：我和你多少次在梦中相约？佛是瞒不住的。对我们约会的次数记得清清楚楚。我想请佛恩赐的，是多给我几次和你见面的机缘。
他何尝不想向王馨儿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呢？他何尝不想送馨儿一条馨儿一条钻石，钻石上刻下“我爱你呢”，虽然买不起贵重的，但他对馨儿的爱，却是如此沉重，如此充满质地和重量。他又何尝不是怕见馨儿又想见馨儿？可如今，馨儿依然在拒绝着他，远离着他，佛啊，你是否看见一个叫张浩的男生，在为一个叫馨儿的女生，痛苦失眠？张浩心痛难忍，却又愿意沉溺于这份痛苦的相思中，他在博客贴出这几则动人的情语，进行和馨儿从前开的情侣QQ，QQ里，依然只有惟一的好友——馨儿。可两人，早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这里约会，亲密地闲聊了。他回看着和馨儿到泓泉峰，到洋人街去玩的照片，看着自己与馨儿甜蜜的QQ对话，看着那时，两人在这里约会，情话满天飞扬的快乐记忆，他的心都碎了。
这是空无一人的世界，馨儿仍在远方，仍在别人的心里。林子涵，这个自己树立起来的强大对手，居然成为自己心中的最大障碍。张浩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气和馨儿大胆爱恋，却要将林子涵推到王馨儿面前。张浩越想越痛苦，不行，还是得坚持，得奋斗，得把心爱的馨儿妹妹找回来，不然，他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如何面对自己的明天？
张浩跑到王馨儿常用的QQ空间里，故意现身转了转。然后，又在对话框里，将洪烛诗人的这几个关于情僧仓央嘉措的心语发到馨儿Q里，他相信，这些爱情的诗行，寄托着他的心声，就算无法十分感动王馨儿，也仍然会让馨儿知道，自己是多么深切地爱着他，直至现在，也仍这么深重地思念着他！
果然，王馨儿在自己的Q空间里，看到了张浩的身影。也看到张浩发过来的几个散文诗片段。王馨儿反复地读着洪烛诗人的这几则诗行，想象着张浩痛楚思念的心境。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淌到键盘上。
走出去的路，还能返回吗？她又将如何安置林子涵的情感呢？王馨儿感觉前路一片迷茫。她不想张浩痛苦，但又不想给林子涵内心，加重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