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丝丝的微风吹来点点花枝的芬芳,夜已经深了,那烛台上的点点烛火却照的人心里格外的亮堂,若云心中可算是大好,除去了那眼中钉肉中刺,望着手中的绿绮,若云脸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虽说阿娘的死,肯定和二姨娘和苏若心脱不了干系,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还是不甚清楚,看来还是有必要再去冷宫走一遭。
次日清晨,那斑驳的阳光透过那层层帷幔,照在若云蝶翼上,微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伸出一只玉手拨开床帘,柔声唤道:“浣溪浣纱,你们进来服侍我梳妆吧。”
“嘎吱”
浣纱和浣溪推门进来,若云早已起身,坐在那菱花镜前,用那檀香木梳梳着那一头乌发,那神色好像有些慵懒,却显得格外的魅惑至极。
“主儿,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奴婢瞧着您眉眼间似乎有些疲倦。”浣纱一边用那鲜花汁子为若云滋润玉手,一面问道。
若云摇了摇头道:“无事,不过是昨夜想起来一件事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以致辗转难眠,不过今日去一趟,冷宫便可,见得明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云便梳洗好,依旧是简单的发髻,素色的宫装,唯一不同的是那眉间点了一抹蓝色梅花花钿,淡淡一笔,却是点睛之笔,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清丽脱俗。
若云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喝了两口粥,便随浣纱和浣溪前往冷宫,看着那破败的大门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萧瑟腐朽的气味,若云不免得皱了皱眉头,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和恶心走了进去。
这才不过一天的光景,曾经那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的苏贵人,如今竟憔悴的如将要枯萎的鲜花一般,仿佛秋日里的残菊,摇摇欲坠,下一刻便要坠入那肮脏的泥土中,不见天日。
若云下意识的便用手捂住了鼻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憔悴的苏贵人,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虽说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是本宫念你是我一父同胞的妹妹,便给你两条路选择。”
说着便围绕着苏贵人转了一圈儿,将手中的一方绣帕丢到她的面前,冷笑道:“擦拭一下吧,别用你这一副肮脏的样子和本宫说话。”
苏贵人仿佛来自炼狱的恶鬼一般盯着苏若云,良久才缓缓捡起那一方绣帕,将脸上的污渍缓缓释去,语气冷漠至极,而又充满着恨意道:“如今我,虎落平阳,你又何必来咄咄逼人?我可不怕你,如今我身在这冷宫,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倒不如和你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呵呵”
若云冷笑一声道:“如今你是落魄至此,本宫知道你是什么都不怕了,可是你也不要忘了苏家还有你的姨娘还有你兄长,若是本宫今日在冷宫,有丝毫差池,本宫保证,你姨娘还有兄长,绝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听到若云这样说,苏贵人艰难地撑起身子,爬到若云面前,用那干枯的手抓着若云的裙摆怒吼道:“这是你我的恩怨,切莫伤害我阿娘还有兄长”
看到苏贵人,这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若云心中不免的一阵悲凄,看来她也是有心的,那为何又要至我阿娘于死地?不能够给她一条生路哪?
“既然你如此记挂你姨娘,还有兄长,那便老老实实的回答本宫的问题,若是有一句假话,本宫绝对保证,二姨娘那贱人绝对活不到明天,本宫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便一脚将苏贵人踹到一边,看着那素色的裙摆,被她抓出点点的污迹,若云心中便是一阵恶心。
苏贵人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被若云这一踹,便更加没有力气的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说道:“只要你放过我阿娘,还有兄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咳咳……”
“本宫的阿娘究竟是如何死的”若云缓缓地弯下身子,用手捏起苏贵人的下巴,四目相对,冷冷的问道。
被苏若云这样一问,苏贵人显然是一惊,眼神颇有闪烁,良久才有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我……父亲想要将我送进宫来……大夫人却百般阻挠……我一气之下便动了杀心……和我阿娘还有兄长无关……苏若云你有什么气便冲着我来……”
听到苏贵人这样说,虽说若云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是心还是猛的痛了一下,一掌扇在了苏贵人的脸上,一双玉眸充满了泪水,恶狠狠的道:“本宫不会杀了你,你便好好在这冷宫中享受岁月,看着你那一头青丝变白发,红颜骷髅,最终也没有出头之日,本宫要看着你哭……至于二姨娘,本宫也不会放过她”
说着若云便起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的苏贵人,听到若云如此说,苏贵人挣扎着向前爬,苦苦的哀求道,哪里还有刚刚那半分的气焰:“我求求你放过我啊娘……我求求你……”
若云却再也没有回头,直到那冷宫的大门缓缓地关上。
看着若云一脸悲戚,浣溪出口安慰道:“主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莫因为苏贵人的一番话而乱了心神,如今宫中不知多少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若是咱们自乱阵脚,只怕会引得别人趁虚而入。”
若云伸出那纤细的手指,缓缓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无比冷静地说道:“是啊,日子还长着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主儿,奴婢听养心殿的周公公说,北戎国过几天便要来咱们大元,只怕又会进献一批美人儿,如今娘娘,您所要做的便是好好的拢住皇上的心,如今宫中娘娘还不算多,您的容貌又是拔尖儿的,想要获得圣宠便是轻而易举,若是再来一些新人,只怕……”
听到浣溪这样说,若云缓缓地抬头望向天边,那朵朵白云显得格外的悠闲自得,与她如今被困在这四面红墙之中的境地相比,显得格外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