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骑了大半天的车,林子瑜一行终于来到地图上标着的那个柳西村。他们早就听说这个村里有一所光华中学,和宏志班的性质差不多,虽然办学条件十分艰苦,但历年来考上大学的比例比城里的很多中学还高。
来到光华中学,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衣着质朴的中年人,自我介绍姓郑,是光华中学的校长。林子瑜开门见山,向郑校长说明来意:“我们学校现在正在搞教育改革,增加了社会实践的内容,想通过社会这个大课堂,让学生们学一些在教室里学不到的东西。此次来这里搞调查,就是想了解一下农村同龄人的生活,不知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郑校长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连声道:“不麻烦,宏远中学久仰大名,那可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名校,你们能上门指导,我们正求之不得。你们需要了解什么尽管说,别客气。”
“我想,先让同学们参观一下你们的学校,让他们有个感性认识,如果方便的话,再和光华的同学做些交流,然后,让他们在老乡家住一宿,明天就回去。”
“其他的都好说,就是咱这村里条件差,不知你们住得惯住不惯,要不,我去借点被褥,让孩子们在教室里凑合着睡一宿。”
“不用了,我带他们出来,就是让他们受锻炼的,还是入乡随俗,在老乡家里住好些。”
“成,没问题,那我先带你们去参观学校的荣誉室。”
郑校长领着林子瑜一行走进一间破旧的房屋,只见四周墙上挂满了照片,因时间久远,多半照片已经泛黄褪色。郑校长介绍道,这些都是历年来考上大学的同学,有的还考上了北京、上海的名牌大学。
李莹注意到了其中一幅镶在黑框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问:“这个照片里的人是谁呀?”
“他叫唐晓亮,是上海来支教的青年教师,在一次事故中不幸牺牲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他的墓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山上。”
人们纷纷走出荣誉室,只有李莹还站在那个镶着黑框的照片前沉思。
林子瑜走过去:“李莹,想什么呢?”
“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什么人?”林子瑜注视着李莹有些潮湿的眼睛。
“一个在我心里装了很久很久的人。”
林子瑜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林老师,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了?”
“既然是一个在你心中装了很久的人,潜台词就是说,这是你的秘密,我不想去打听别人的秘密。”
接下来,他们来到教室,教室的光线比较暗,桌椅也十分破旧,一位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津津有味地讲着数学,坐在后面的张彬听得云山雾罩。他问旁边一位男生:“你们这题真够难的,你会做吗?”
男同学点点头:“还行,章老师今天讲的是上海的试卷。”
张彬有些吃惊:“你们还学上海的卷子。”
“我们哪的卷子都学,凡是能找到的。”
张彬看那同学做题的本子全是用挂历的背面订成的,讥笑道:“你就用这样的本子做作业呀?”
那同学有些羞涩:“只要能写字就行了。”
张彬慷慨地拍拍胸脯:“回头我给你寄点本子来,我那的本子特别多,根本用不完。”
“谢谢了。”那同学不好意思地笑笑。
晚饭别具一格。
光华中学为了招待远方的客人,特地准备了当地的特色,像什么蒸土豆,炖南瓜,还有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新鲜萝卜樱、小白菜,除此之外,还有一锅红烧肉,大家忙不迭地伸筷子,一顿哄抢,一盆肉很快就见了底。
林子瑜有些奇怪:“你们平时不都挑肥拣瘦吗?怎么今天吃得这么香。”
张彬把嘴巴塞得鼓鼓的:“你现在就是给我一头猪,我都能把它生吞下去。”
岳超飞趁陈枫不注意,把她碗里的一块肉夹走,被陈枫发现:“哎,你干嘛抢我的肉?”
“你不是正在减肥吗?我这是为你着想。”
“谁说的,快还给我。”陈枫不容分说,把筷子伸到岳超飞碗里,不仅把自己原先的那块肉夹走了,顺带从岳超飞碗里还夹过来一块瘦肉。
岳超飞故做痛苦状:“你属强盗的,怎么还兴搭配呀!”
“我愿意!”陈枫翻翻眼睛,把大伙都逗笑了。
晚饭后,林子瑜想浪漫一下,提议能不能和光华中学的学生一块搞个篝火晚会。郑校长听罢有些做难:“学生们都回家了,他们放学后要帮着父母干活,让你们扫兴了。”
林子瑜见状急忙改口:“没事,我不过随便说说,那你看,今儿晚上我们这些学生怎么住宿呢?”
“这我都安排好了,都是村里经济比较好的人家,不会让孩子们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