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总经办工作的三天里，姜杉像小王跟秦朗一样跟着周晓凡。
周晓凡自然知道，秦朗这不是配给她的司机兼保镖，而是配给自己的眼线。如果猜的没错，在送自己回家结束一天监视工作后，姜杉应该还会跟秦朗汇报一下自己一天的行踪。
三天里，周晓凡也只有回到家才会有独处的时光。其余时间，姜杉都会对她保持尴尬的微笑和微妙的距离。
周晓凡甚至动用自己人事部的资源去查过姜杉的背景，但人事部的同事告诉她公司查无此人。至于公司打到自己卡上的那笔钱，周晓凡根本没有去数银行短信中0的个数。
她是不会动这笔钱的。
周晓凡一直想找秦朗严肃认真地谈一谈，她不想被软禁在总经办，她要去打掉孩子，她会辞职。
但来总经办三天了，除了第一天在电梯口打过照面，周晓凡再也没有见过秦朗。
她去找贾凡益请假，贾凡益说你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时间。她想自己去医院打掉孩子，但每当她出小区大门时，姜杉和公司给她配的那辆丰田普拉多已经在那里等着。
“送我去人民医院。”
“贾经理说，如果你需要去医院，就去春田妇女儿童医院。”
“啊……那算了，还是去公司吧。”
“周小姐确定不用去医院吗？”
“不用了。”
有一天晚上，家里的洗衣液用完了，周晓凡到小区门口超市去买。刚出小区大门，姜杉就马上出现在自己身边，挤出尴尬的微笑问自己，需要去哪里。
周晓凡下了一跳，问姜杉不用下班吗？姜杉说你回家我就下班。
周晓凡只好回答她，“家里洗衣液用完了，出来买一点。”
然后姜杉就闪到一边，跟她保持微妙的距离。
……
到总经办的第四天，周五。
秦朗还是没有出现，但小王却来到了周晓凡的工位旁。
“周小姐，”小王客气地说到，“秦总要您整理的资料已经给您放到车里了。”
周晓凡正要问点什么，小王马上转身对一旁的姜杉说到，“记得到时候帮周小姐搬到家里，别让人一女孩搬重东西。”
然后姜杉很高兴的接受任务。留下周晓凡外一旁诧异。
姜杉不是女孩？
虽然胸是小了点，但女性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最多就是身材健硕了一点点。
“那个……”周晓凡还是想问一下是什么资料。
“没事的话我先去工作了。”小王说完便离开了。
留着周晓凡一脸黑线。我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也是过来这三四天的时间，周晓凡发现总经办和人事部太不一样。这里所有人都行色匆忙，整个楼层又异常安静，所有人照面都是简单微笑一下，并不会说多余的话。
就是在咖啡间，也不会有人聊天。喝咖啡的人跟喝矿泉水解渴一样，咕噜噜咕噜噜下肚就又回去工位，完全是在侮辱咖啡的身份。
和前三天一样，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周晓凡总会在姜杉的“护送”下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车库。
周晓凡第一时间想要去看看秦朗要自己整理的是什么资料。只是姜杉打开后备箱后，她愣住了。
很大一包东西，用牛皮纸包着，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周晓凡亲启五个大字。如果没有这五个大字，周晓凡肯定会去打开看看，但一想到秦朗那种纨绔子弟恶作剧上瘾的风格，立刻就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小王说是资料，但谁知道是什么，就算真是资料，又会是什么资料。会不会什么野史，什么《金瓶梅》之类的东西……
摆在面前的汽车和站在面前的姜杉，就已经够奇葩了，谁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霸道总裁想要研究什么文学。
到了幸福里小区门口，周晓凡要和姜杉一起去搬那包“资料”，被姜杉拒绝了。
周晓凡本想说确实有些重，结果姜杉像拎一只鸡一样轻松拎在手里。
给周晓凡送到家后，姜杉就自觉退出了，甚至拒绝周晓凡进门喝口水的邀请。
姜杉走后，周晓凡赶紧找了剪刀“亲启”了那包资料。
打开牛皮纸，周晓凡惊呆了。
还真是书！
只是，全是孕婴大全！
孕婴大全！
从学术研究到科普读物，应该是书店里能够找到的孕婴书籍的全部。
周晓凡真的怒了！
她掏出电话，熟练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秦朗，你有病吧你！又是安排人监视我，又是买这些书，你什么意思，我明天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谁也别想拦我！”
“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秦朗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平静而沉稳。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晓凡仿佛一记重拳砸在棉花上了。无力感爆棚。
五分钟后，徐宏的视频邀请进来了。
周晓凡赶紧调整好情绪，然后接听。徐宏发现周晓凡已经回家，很是诧异。
“总经办不是很忙吗？你怎么这几天都这么早下班。”
“新人没什么事儿，到点儿就下班咯。”周晓凡故意装得俏皮，但注意不让手机摄像头拍到茶几上的那堆书。
“亲爱的，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视频吗？”徐宏在那边问到。
“为什么？”
“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刚刚差点被一辆车撞上，幸好同事拉了我一把。”这时候周晓凡才意识到徐宏的语气有些颤抖，“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打视频，我好怕失去你呀。”
“那你走路小心点啊。”
“我没有走路，”徐宏解释，“就是和同事坐在街边喝咖啡，突然一车就冲过来了。”
“太吓人了吧。”
“结果是司机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因为有同事叫徐宏，两人也就很快结束了聊天。
虽然徐宏的这个插曲把周晓凡略微惊吓了一下，根本不会往有人故意为之上想。加之现在人并没什么事儿，所以周晓凡的心思很快又回到面前的孕婴大全系列上来了。
要不，明天先去公司辞职吧？
周晓凡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还是要趁徐宏回来之前跟秦朗彻底切割干净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