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尽管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但是城中的繁华依然是遮不住地显露出来。行人们无不穿着得体,脸上擦着防冻的霜膏;面带纱巾的大家闺秀更是不愿下车一步,从窗子伸出一只芊芊细手指挥着下人们买东西;偶尔窜过几个裹成粽子的小孩子嬉闹,惹得小贩一阵愁眉苦脸。这里的房屋颇具古意,青砖石瓦,鳞次栉比,杂而有序地构成了这座最大商业之城——卫城。
主街道全部由坊市构成,街口有大型酒楼和布坊,宽敞的大道可供四辆马车同时使用,即使是支路,也至少能承载一大一小两辆马车行驶。坊市后的楼屋,有些是加工小产品的作坊,有些是供给旅人的客栈,其余的就是自家用或者做一些其他生意。主街道围成的皇宫,则是这里最大的建筑群落,严格方正,朱红色的宫墙显示了这里的威严不可侵犯,东西南北四大城门正对着四条最大的街道:安罚街、等洒街、轧口街和拆科街。
卫城城东,是皇家的专属园区,旁人不得靠近;城西则是外使院,主要负责接待外使;城北是各级官员聚居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官员不愿意住这里;城南,就是毋守国学子心心念念的圣地——卫都学院。
作为仅次于敏思书院的教学圣地,这里不仅有着优渥的教育资源,更是有着来自各地的优秀学子。卫都学院在每一年的春考和冬考中吸纳人才,春试主要面向达官贵人的大家子弟,冬试主要面对一些寒门子弟,没有背景的学子可以凭着四品及四品以上官员的举荐书来此考试。倒不是说春试是为大家子弟开后门,而是大家子弟所学习的知识和程度与寒门学子有所不同,事实上春试并不简单,而且学院也不会收录没有通过的学生,即使是皇子。
而在去年,在学院召开的冬试中,出现了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天才学子,完美地答出了所有题目,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卫都学院,引起了一阵轰动,许多贵族子弟也是争相结交。一直到了来年的春试,这才安稳了下来。
卫都学院并不是老牌学院,它的历史并不长久,因此这里红砖绿瓦的建筑相对新一些,少了其他书院的古朴感,但是园林式的设计,也让这里显得更加优雅清净;木廊连接着这里的各处房屋,小溪便在旁边流经,造型各异的怪石也是随意的摆放着,平添了几分趣味。学堂和书馆在前院,讲师和院长的堂阁在后院,侧院便是学生的住所。
此时的木廊上,两位学生并肩走着,左边的女生看上去娇俏可人,个子虽然不高,却是更让人产生怜爱之情;右边的女生则是面容清秀,身材高挑,带着一股书卷气。
左边的女生挽着右边的女生,笑着说:“珠儿姐,听说今天连衣坊新进了一批布匹,可好看了。要不要陪我去看看?”
詹文珠同样笑道:“你不温习功课了?天天出去玩,不怕被谭师教训?”
苏文贞吐了下舌头,小声说:“我这不是学又学不会,温习也没用,还不如多玩一阵。”
“你啊!”詹文珠无奈道,“就是不想学,要是学不会,你考得到这里?”
“嘿嘿嘿,珠儿姐你知道的嘛,反正考试前抽空复习一下就好了,走走走,去陪我看看嘛。”苏文贞撒娇道。
“不了,我要去书馆看书。”詹文珠回拒道。
“哦?是去看书,还是看人呢?”苏文贞窃笑。
詹文珠俏脸一红,拍了一下苏文贞,抱怨似地说:“瞎说什么呢!”
“哦,原来不是去和我们的小天才一起学习啊,那我便去找他了!”苏文贞故意拉着长腔。
“你你你,说什么呢!”詹文珠气鼓鼓地甩开了苏文贞的手。
“嘿嘿嘿,不要生气,我就开开玩笑,哪会和珠儿姐抢人呢?”苏文贞连忙跑上前去,把脸伸到了詹文珠面前。
“抢什么人?我和柯良只是朋友关系。”詹文珠气鼓鼓地说。
“好好好,是朋友。”苏文贞赔笑道,“那我就自己去连衣坊了哦。”
“好,路上小心!”詹文珠平复了心情,对苏文贞挥了挥手,转身去了书馆。
卫都学院的书馆尽管建成时间不长,但是里面的藏书却是不输于任何一个学院,除了敏思书院。这里的管理方式,也是采用了尽详细的分类方法来管理书卷。可以说,即使是皇宫的藏书阁,也没有这里的书馆便利和详尽。
“你果然在这里,今天已经没课了,都不出去玩的吗?”詹文珠走进了书馆,扫视了一番,便看见了翻阅着传语国历史书卷的少年,少年身着院服,白色的内衬配上深青色的外衣,显得少年格外的青涩和干净利落。
少年微笑着说:“我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出去也没什么可玩的,倒不如多看看书。”
望着少年干净的面庞,詹文珠有些脸色发红,小声说道:“那我们,今天还一起看吧,该哪里了?”
“传语国的传书使起源,这里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多设了一些信使罢了。在我看来,虽然方便了同镇的民生,但是如果不在同镇,这个传书就没什么作用了。它更多是丰富同镇百姓的生活,以及提供了一些职位给那些闲置在家的无职业者。”柯良拿起书卷,认真地和詹文珠讲解了起来。
詹文珠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话,时不时地提出一些见解,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准备明天的功课。”柯良礼貌地说道。
“好的。”詹文珠也合上书,对着柯良说:“柯良,记得就是去年这个时候,你来到了这里吧?”
“对啊,这么快就过一年了。时间真快啊。”柯良也感叹着。
“当时你可真是神气,个个都来拜访你,想让你当他们的小弟。”詹文珠捂着嘴笑道。
“呵呵呵,小弟说不上,就是想我和他们搭上关系,好让他们分些眼光长远的名头。你看,今年春试后不就消停下来了?”
“对啊,你当时天天生病,谭师还在学堂里骂你持才傲物呢。”
“哈哈哈,那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先走了哈。”柯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等一下,”詹文珠拦下柯良,看着他说:“毋守国终究是尚武之国,如今距离你进院已经过了一年,还是从未修行,怕是会有人为难。”
柯良顿了一下,依旧笑道:“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明天见。”
“明天见。”詹文珠有些失落地回应道,“其实我可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