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姿凌很难得地早早去了学校,路上给向云发微信:七点半在顶楼等我。
向云准时来了,杨姿凌见他走路一拐一拐的,脸上还有一小块擦伤,不由地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胡晓梦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居然还为她打架?”
向云一愣:“我为她打架?没有啊!”
杨姿凌狠狠瞪着他:“还狡辩!我昨晚在你家吃饭的时候,叔叔接到了学校里打来的电话,说你为了女孩子争风吃醋,和别人打了一架,不是胡晓梦还有谁!”
向云笑了:“我给你说说昨天的事情经过吧,你听完后,再骂我也不迟。”
“那你说吧,不许漏掉一个字!”杨姿凌板着脸,双手抱胸看着他。
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昨天下午,向云送走了杨姿凌,就去和同学打篮球,打完后去食堂吃晚饭,在排队买饭的时候,他自然逃不过其他同学的玩笑,都问他是怎么追到杨姿凌的。向云只能哼哼哈哈地应对着,突然又有人发现,他手上的饭卡竟然是杨姿凌的,立刻又是一阵轰动。
“向云,好福气呀,居然用上我们校花的饭卡了,你这是吃软饭了呀!”
“别乱说,我饭卡掉了,借用一下她的,吃完了我还要给她充钱进去呢,”向云赶紧撒谎。
不远处却有人冷冷地说道:“杨姿凌在外面被人包养了,她用别人的钱,来养你这个小白脸,居然还那么得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向云立刻冲过去,尽管他完全不认识那人是谁。
“怎么,不能说啊,老子说的都是事实!”对方毫不示弱地瞪着向云,“一个多星期前,我亲眼见到了,杨姿凌和一对中年男女,在咖啡馆里吵架,那明显就是她在当小三,被人家正室抓了个正着!他妈的,这个骚货,老子瞎了眼,追她那么久了,她居然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你他妈放屁!”向云怒吼一声,扑上去就要动手,旁边几个同学马上用力拉住了他,连声喊着要他冷静。
而对方却冷不丁突然一脚踹了过去,把向云踢翻在地。
向云还穿着刚才打篮球时的球衣和短裤,在水泥地上这么一摔,身上好几处地方马上就破了皮。他顾不得疼,爬起来就冲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然后很快被周围的同学拉开了,而在食堂吃饭的其他老师,就把这两人揪到了教导处。
打架的起因很快就弄清楚了,由于是对方先开口骂人和动手,责任自然归到了对方的头上,但向云却不依不饶,坚持要对方明天向杨姿凌道歉。
最后教导主任把向云拉到了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导他:“向云啊,我们学校对学生谈恋爱,一贯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任由你们自己发展,但是为了追女生而打架,这种事是不能轻饶的,这次你占了理,我就不批评你了,那小子我会好好教育他。但是你想想,你现在和杨姿凌谈对象,以后这种架,估计你还要打上几次,可你下次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万一你被人在背后下了黑手......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你还是大度点,和解算了,也好给其他追杨姿凌的男生看看,向云还是个不错的人,这样对你没有坏处的。”
“那万一我饶了他,别人反而认为我软弱可欺,再来找我的麻烦呢!”
教导主任立刻说:“只要你占理了,出了任何事,我给你做主,这总可以了吧!”
“主任,我给你面子,这次我听你的!”向云牙齿咬的格格响,红着眼走过去,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对方握手言和,然后才离开了教导处,去医务室看伤。
而教导主任在向云走后,找到了口腔系的系主任,把这事对他一说,系主任就给向云的家长打了电话,电话里没有提及杨姿凌的名字,只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子,所以,向建成就以为儿子是为了追女生争风吃醋而打架。
听向云说完后,杨姿凌就完全明白了,原本满腔的怒气,早就消失不见了:“还真是我误会你了,你的伤要不要紧,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小伤。”
“不行,给我看!”
向云撸起衣袖和裤腿管,杨姿凌见他左手手臂上涂着刺眼的红药水,左小腿上绑着纱布,还有脸上那块擦伤,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都破相了,你这是何必呢?”
“那个王八蛋骂你,我当然要揍他了!”向云气哼哼地嘟囔着。
杨姿凌劝他:“算了,消消气吧,下次可别再这样了。还有啊,你怎么这么傻,教导主任都劝你了,你还说什么我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啊......”
向云马上打断了她:“杨姿凌,你以为我那么喜欢打架吗?教导主任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以后这种架,说不定还要打上几次,你以为我想啊?我还不是因为她骂的是你杨姿凌,才想要给你出头!”
“别人要说,就让他去说好了,我无所谓的,你这场架打的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不是说你一直很冷静很理智的吗?怎么这时候就那么冲动呢?”
“你无所谓,我有所谓啊!谁骂你,我就替你揍谁,我这样也有错?”
“我不需要你替我揍谁,”杨姿凌说完后就皱起了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向云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赶忙说:“对不起,我听你的就是了,以后我不打架了,我向你道歉,你可别生气啊。”
杨姿凌这才舒展了眉头:“没有关系,我不会生气的,你能为我打架,我其实很感动的,而事实上,你这是为了帮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是啊,我也认为我确实没啥做错的地方呀,只不过,你刚才一皱眉头,明明我没错,可我还是要来哄你,给你道歉。”
杨姿凌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家伙,明明就是我的假冒男朋友,却做的可能比真正的男朋友还要到位。”
向云故意嘿嘿坏笑着问她:“那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提前转正吗?”
“想的美!我说过的,看你这几年的表现,而且你又不嫌弃我的话......”
“先等等,你为什么老是觉得我会嫌弃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顶楼早晨的风有些大,杨姿凌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向云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着吧,这儿有点冷。”
“谢谢你,没有关系,不冷,我们去教室吧,快上课了,”杨姿凌还是忍着没有告诉向云她心里的某些秘密,只是对他说:“有些事情......我早晚会和你说的。”
“没事,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你。对了,你的饭卡给你。”向云从口袋里掏出了饭卡。
“你拿着吧,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想和我一起?”
“没有,我只是很喜欢那个换手,这么经典的场景,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
杨姿凌微微一笑,冰凉的晨风吹过,她是美得如此令人心醉。
“来,我们下去吧,你腿不好,走慢点,当心摔着,”她又拿过向云的背包,“我走你前面。”
向云带着伤,脸上挂着彩,和杨姿凌一起进了教室。
同班同学们大都知道了,向云昨晚为了杨姿凌,和别人打了一架,现在见他这幅样子,都在小声地议论着。
“杨姿凌要是能做我的女朋友,让我天天和别人打架都无所谓。”
“你想的美,人家凭啥看上你?你以为你光会打架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向云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特长?”
“哈哈,这个要问杨姿凌才知道了。”
向云撇了撇嘴,而杨姿凌则是她一贯的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他们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书准备听课。
中午,杨姿凌和她的冒牌男朋友向云,一起出现在了医学院的食堂。
在食堂的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确切地说是在看向云。昨天下午,杨姿凌突然有了男朋友的消息,早已疯传了整个医学院,令那些杨姿凌的爱慕者们无不扼腕叹息,而向云这个名字,也立刻变得街知巷闻,所有人甚至包括一些老师,都很想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英俊潇洒,居然就能不声不响地泡上了杨大美人。
杨姿凌脸上还是她那副常见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而她身边的男生却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和她一起进了食堂。
“这就是向云?是他吗?”
“是他,他的腿昨晚和人打架的时候被弄伤了。”
“他这副糗样子,是想去参加残奥会吗?”
“哈哈哈,你真毒。”
杨姿凌和向云直接无视了周围所有人,他们买了饭,找到了一张空桌,向云刚把他的餐盘放在桌上,准备坐下时,一个男生经过他的旁边,故意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左小腿上。
向云的左腿在昨晚打架的时候,擦破了一大块皮,现在绑着纱布,被人突然往创口上这么一踢,直接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疼,慢慢爬了起来,杨姿凌赶忙过来扶他,低头一看,鲜血已经顺着他的裤腿管流了下来,腿上的伤口明显已经开裂了。
向云红着眼,挥起拳头就要冲上去揍他。
“不要,向云!”杨姿凌赶忙拉住他,“不要动手,不可以!”
“放开我,他是故意的,这个混蛋!”向云怒吼着就要往前冲,杨姿凌几乎拉不住他。
“向云,你早上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杨姿凌吼了一句。
向云嘶嘶喘着气,慢慢放下了拳头,他早就猜出来了,这个故意踢他的男生,和昨晚同他打架的那个家伙一样,都是杨姿凌的追求者之一,现在他们的一肚子怨恨,都撒在了自己头上。
“你怎么这个样子?我不是存心的,你为什么还要打我?你还讲不讲道理。”那个男生一脸的无辜。
周围有几个向云的同班同学,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不时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你是不是存心的,我说了算!”教导主任也正好在这里吃饭,他绷着脸走了过来,指着那个男生:“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是吗?现在你给我去教导处站着,等我吃完饭,我再来找你算账......杨姿凌向云,你们吃完后也来一次我的办公室。”
向云坐回了椅子上,一声不吭地埋头吃饭,杨姿凌明显能看出,他握着筷子的右手,抖得厉害。
“向云,要不......我们算了,这戏别再演下去了,我们......那个......就算分手了,好吗?”杨姿凌小声说道,她真的不想让向云再为她遭罪了。
“我们都没有牵手过,这分手从何而来,”向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就这么突然分开了,别人会怎么说我们俩?别人会说,杨姿凌的眼光太差了,居然看上了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到那时候,我被人看不起丢面子都是小事,而你以后还要继续被人骚扰,都没法安心念书,你真的想要这样吗?”
“可是你这幅样子,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你都被人打了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