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还敢上衙门?亲家,这外人在你宅子里,长辈还未曾言语几句,他倒插了多少回嘴了?你也不管管?换做我早就让下人给轰出去了。”
“他是齐家长子,他父亲与我有几十年的交情,于情于理,都不算是外人,倒是你没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做出此等丑事。”坐在厅内主位的男主人也有些看不下去,分明是他家教女无方,还对着齐靖元指手画脚,他倒不好奇为何齐靖元会在此处,当他瞧着齐靖元抱着一个姑娘进了院门,便也能猜出几分。
“我苑博便在此将话说清,李家女心思歹毒,不配入我苑宅大门,之前送到李家的聘礼,还不还是你们李家的事,还也好不还也罢,这门亲事就到此为止,李家女害的南儿,便要等南儿醒来,让南儿自己定夺,怎么处置李家女,无论她说如何处置,我都会在一旁帮衬着,绝不姑息!”
“阿爹,你得帮帮女儿,女儿不愿被解除婚约啊阿爹。”
“苑博,父亲双亲仍在,婚约这等终身大事,哪能你自己一人定夺?”
“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同意我儿的抉择。”
苑华站在一旁看着,听到阿爹那句话一出,哥哥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些,自打记事起哥哥就一向是个乖巧懂事温顺的模样,这晚的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改往日的性子,就连阿娘也没在上前缠着哥哥,不让他解除婚约,苑华打心里也是不喜欢这个李家女,也能看出哥哥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好在这桩婚事也就黄了,就连阿爹都不阻拦,苑华到是也在心底松了口气,希望哥哥能找个两情相悦之人。
“爹,娘,若要真解除婚约,凤儿也没法活儿了,还不如死了为好。”说罢李凤宁捂着受伤的手背站起身就往厅内柱子上冲去,李凤宁的阿娘见状连忙拦着,厅内就属这对母女哭嚎声最大,就连李凤宁的爹见了这模样,也连连摇头叹气。
“你们若要在闹下去,我便要报官了。”
“亲家,你快些管管你这儿子,他还敢报官,再说咱这亲事可都定好了,哪能说解除就解除,这婚姻哪能当儿戏,说定就定,说不要就不要。”
苑博阿娘看着亲家母拉着自己,看了看儿子,看了看丈夫,看来是一点余地也没了,只好推开亲家母的手,低着头,不做声。
“你们李家和苑家亲事我不管,你们李家女儿对南儿做的事,我要你们李家给我们一个交代,阿奶年岁已大,不宜这么晚在这儿耗着。”齐靖元抱着南儿,看着这李家母女在这儿哭着闹着,闹到半夜南儿这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阿奶也在这儿耗着,连上回见得南儿的叔公也来了,这事也好办一些。
“对,你们李家对我们家南儿做的事,作何解释?南儿如今还未醒来,身子有无大碍都还不清楚,南儿能成这副模样,都是你们李家女一人所为,你们不给说法,那就别怪我对你们李家不客气!”徐正和看着这一团遭的局面,倒是不在乎这苑家和李家的亲事,倒是这南儿的事,李家竟也只字不提,倒是抱着南儿这男子,还惦记着南儿的事,大嫂也只字未提,全然看着南儿,也不理会这些人。
“阿娘,凤儿不是有意的,呜呜呜,凤儿一时糊涂,阿娘救救凤儿。”李凤宁原本看着那座破院子,想着是个好欺负的,给这丫头一点教训,没曾想这抱着南儿的男子和这中年男子,看着穿着家世不简单,才发觉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一边是苑博要和自己解除婚约,一边是要个说法,李凤宁悔的肠子都请了,若不去招惹这丫头,苑博也不会和自己解除婚约,他们也不会在这儿要说法,李凤宁只能哭着求阿娘帮自己。
“我的好女儿,别怕,有阿娘在,我看她们敢动你一根头发丝不敢。”
“既然你们李家连个说法也不给,那我也无需再客气,张虎,你将李家女和那李家下人带走,后日我亲自将你女儿送回去。”
“好。”
张虎走到那女子身旁,一伸手便把抱着阿娘的女子拽走,又一手拽着王光,王光不敢吭声,只一味地跪在厅内,不敢发出声,怕老爷夫人怪罪自己,站起来时腿还抖了几下,可能是跪久了,把腿跪麻了,齐靖元也懒得再废话,抱着南儿起身,准备往外走,徐正和也扶着大嫂起身叫着身后两下人跟着齐靖元,李凤宁哭得更大声,嗓子都有些哑了,李凤宁阿娘也哭着跑上去试图从张虎手中将女儿拉回来,可这壮汉手劲儿太大,任凭李凤宁阿娘怎么拽也拽不开,苑博看着也不去管,苑博阿爹阿娘也坐在椅子上装作没看到,李凤宁阿爹看着女儿被这壮汉拽走,担忧女儿的安危,也快步走到院内那壮汉身旁,拦着壮汉不让他走。苑家的院内传来一片哭嚎声,齐靖元感觉到怀里有动静,低头一看,南儿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又拿起小手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眼睛瞪着极大,那嘴巴微张着,又转动脑袋看着这对哭嚎的两人,南儿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白天不是去给李婶送棉被,晕倒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天都黑成这样,怎么醒来竟在齐靖元怀中,这么多人都看到齐靖元抱着自己,还有齐靖元不是在卖茶叶吗?南儿看着这院子这么陌生,南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齐靖元,倒是齐靖元看到自己醒来,像是在笑的看着自己。
“南儿,你身子感觉怎么样?”齐靖元低头轻声对着南儿说道。
南儿也只好趴在齐靖元耳边说着“我觉着头有些沉,旁的倒没什么,你能把我放下吗?”
那几人在张虎身旁缠着,倒是没人发觉南儿醒来,直到张虎摆脱不了那两人,想问少爷如何是好时,看到齐靖元蹲下身子轻轻将怀中的南儿放到地上,那几人也跟着张虎看了过来,才看到这丫头醒了。李凤宁阿爹阿娘见这姑娘站在那里,身子瞧不出有何大碍,才松了口气,换了副模样,没在缠着张虎,而是走到齐靖元身旁,阿奶快步走到南儿身旁,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南儿,见南儿无碍,便将南儿抱在怀中,说着不该让南儿今日出门的,边说边哭着,南儿也一直跟着阿奶说自己无事,轻轻拍着阿奶的后背,徐正和见嫂子这般上心,劝慰着,‘南儿也无碍,大嫂应该高兴才是。’李凤宁见着这丫头醒了,便也停止哭声,竟然这丫头无事,自己也就不会被这壮汉拉走。
苑华瞧着院内的哭声停了下来,走到院内一看,这男子怀中的姑娘竟也醒了,便跑到哥哥身旁,小声扶到哥哥耳旁说着,谁知这苑博一听南儿醒了,崩了这么久的脸色竟也缓和许多,苑华看着哥哥笑了一下,就快步走出厅内,一群人又从院内移到了厅内,张虎拽着李家女和王光又将两人放回到厅内。
这回倒和方才有些不同,李家母女坐到厅内椅子上,王光低着头站在她俩身后,李家母女脸上换了一副神情,南儿一醒,这李家女倒像是无事人一般,方才担忧害怕的神情也已不在,倒像是换了个人,齐靖元拉着南儿找了个椅子坐下,徐正和也搀扶着大嫂坐回原处,苑博见南儿醒来,一高兴本想拉着南儿,倒是齐家公子先他一步,拉着南儿,苑博只好收手,这李家人还在,自己拉着南儿也不合适,也就跟着进了大厅。
“亲家,这姑娘醒了,我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你看,就不必解除婚约了,我女儿日后也不会在做这等事,她也知错了,你看。”李凤宁阿娘也没和方才一样拉着亲家母苦苦求着,而是坐在那儿眼神瞟了一眼南儿,便抬起头说着。
“南儿只是醒来,有无大碍还得请大夫看过才知晓,你以为单凭南儿醒了,你家女儿就无事了?我苑博就把话给你们撂这儿,这亲事想也别想了。”
“阿娘,苑博是铁了心不娶我了,呜呜呜。”
“别怕,有阿娘在,他不敢不娶你。”
“照你们这么说,那犯法之人,但凡对旁人无性命之忧的,都不算犯法是吗?”齐靖元也不留情面的怼了上去。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苑博不是说等这姑娘醒了,让她来抉择?”李凤宁母亲见这姑娘看着也就不到十岁,料她也想不出什么处置凤儿的法子。
“他说了不算,南儿是我日后明媒正娶之人,如今也算是我的人,我的人还得我说了算。”
齐靖元话一出,南儿抬头看了一眼齐靖元,随后又害羞的低下头,不想让旁人看着自己红了脸,徐正和见这男子直言要娶南儿,也看了过去,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男子,模样倒是俊俏,看这穿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说话也是处处护着南儿,倒是能让南儿托付终身,阿奶见着有人护着南儿,也不再做声,这事但凭齐靖元一人说了算。苑博站在那里,看着南儿那模样,想必早已心属这齐家公子,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但神情却没表露出来。
“你的人?”李凤宁看着齐靖元小声的嘟囔着,这丫头竟不是和苑博要好的,自己害错了人?李凤宁直到听了这男子这句话,才觉得自己没弄清楚就把人家姑娘弄成这样,到头来婚事都不一定能成,便像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