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云飞亲自把送丁叔上车,临行前前丁叔告诉他,宋公子让药厂懂日文的人看过了,日本人从关外拿来的东西是药品,抗凝血药剂,在战争时期可以让血液快速凝固,减少受伤士兵因伤口流血过多导致的伤亡。这种药剂的剂量需要严格控制,药量少了起不到抗凝血效果,剂量大了会导致血管不通,严重的会导致心梗或脑梗,日本人得出了一个恰好的结论,不过要想知道多少剂量是够用的,必须经过大量的人体实验,他们都是穿着衣服的畜生。
白云飞送走丁叔,回到保卫处,刚到门口,秘书小王急忙上前低声说到:藤田长官来了,在您办公室等了半天,白云飞对藤田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因为那份关于周锐,王海的报告,军部看过后,藤田刚是来求证的。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白云飞故意大声说到:王秘书,藤田长官来了也不赶紧派人找我回来,你的秘书就是这么当的?有没有给藤田长官把我的龙井沏上?
茶泡好了,藤田长官就让我出来了,他说不用我在屋里伺候。小王知道领导是故意说给藤田听得,于是也假装迎合,并不显得委屈。
推门进来,白云飞给藤田刚敬了个礼,藤田刚示意白云飞坐下,和蔼的说到:白处长这的茶真不错,明前龙井,入口微苦,回味却是甜的。
白云飞:藤田先生对中国的茶文化也有了解?
藤田刚:我在中国待了差不多三十年,对于你们的人情世故了如执掌,可以说算是个中国通,不过人心的想法却总让我意想不到。
白云飞回到:人的想法本来就是瞬息万变,藤田长官不能对自己要求过高了,这样压力太大,毕竟新政府的好多事还需要您掌管大局。
藤田刚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白云飞的宽慰: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了解一下周锐和王海合伙走私,以及车站发生的东西被窃,一名军医被害,这么复杂的案子,你和李树淮局长短时间内就理清了头绪,并且完美的把案件破了,这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一些案子的细节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答复。
白云飞:没问题,藤田长官,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平时周锐仗着自己是周佛海的亲戚,利用这层关系当上了上海海关关长的位置,能坐在这个位置,那么也就掌握了整个上海的海上运输线路,说的详细点就是他拥有了查验所以货物的权力,也知晓了所有进出口商船,货物,想必藤田长官您也知道,现在的一些海关官员乃至日本的高官,私底下或多或少的参与了一些走私的事,当然了,这些都无伤大雅,最多是些什么手表,香烟。但是这个周锐时间长了就起了贪念,利用他的权力,走私一些现在新政府严格禁止的流通货,比如烟土,军火,药品,只要是他的货,或者打着他旗号入关的,统统免检。
藤田刚听着白云飞的汇报,听到军火和药品,脸色越加难看,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中的茶杯。低着头问道:这些你掌握了什么证据?
白云飞:周府的管家,以及他的贴身保镖都已经招供了,详细的情况您可以去军法处看看二人的供词,或者问问抄他家的同僚,财产和他在新政府的收入是否相符。
那么他和王海有什么关系?和佐藤的遇害呢?
白云飞:周锐走私入关的东西,肯定不会是自己留在手里开商店做买卖,要往内陆运,目前来看火车的运输最安全,因为沿途的岗哨检查最少。
藤田刚:所以他就伙同王海一起走私?那个在监狱的王海可是没有说他和周锐有来往。藤田刚有些质疑的问道。
白云飞:您说的没错,他和周锐的联系不是很深,只不过是同事的关系,没拉拢王海入伙,我想主要的原因是周锐觉得王海这个人不可靠吧。
藤田刚:既然王海没有入伙,那么他是怎么通过铁路方面走私的?
白云飞:周锐这个人办事一向谨慎,在这之前,他就把火车站这几个人摸了个门清,几个人的底细,生活习惯,社会关系,我相信周锐是都知道的,王海也不例外,他知道这几年在站里王海只是挂了个头衔,为了保住自己站长的位置,成天在外面忙乎应酬,把站里的活都交给了一个勤奋的小伙子,比如说:列车的进出站,站里值班人员的安排等。周锐知道这些后,就想办法把这个年轻人变成自己可以用的人。
藤田刚:周锐用了什么手段?给他金钱,还是其他什么?
白云飞: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要周锐的,于是周锐绑架了他的恋人,对外宣称他的恋人是周家的亲戚,在周锐确定这个年轻人听好,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后,便利用他在上海的关系网提拔他,给他提成了副站长,方便其利用铁路走私。
藤田刚:这个年轻人是叫孙易吧。
白云飞:藤田长官英明,周锐这个人很会发现对方的弱点,然后借此机会加以威逼利用。上一任海关关长也是被他发现了弱点,赶下了台。
藤田刚有些不解,这和王海有什么关系?
白云飞:如果王海出事了,您觉得站长的位置由谁上任更合适呢?
藤田刚:孙易?目前来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原来如此,最终受益的还是周锐。
白云飞:您说的对,孙易在站里人缘好,威信高,然而只不过是个副站长,真要是车站有什么事,还是要王海拍板定音,那么王海就成了周锐的一颗绊脚石,周锐知道王海每个夜班基本都和情人私会,于是就借着火车晚点的机会,让本来是一次正常的物品交接出了岔子,导致了佐藤英树的遇害。同时也把王海拉了下来。
藤田刚:可是我听说佐藤君是让上海最近一个挖眼狂做的,为什么说是周锐指使的?
白云飞:这个罪犯的作案手法全上海几乎是无人不知,我认为是有人利用这个作案手法,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后来罪犯被捕,他没有说他杀过佐藤君。
藤田刚:周锐的被杀要怎么解释?
白云飞:根据现场目击者的供词,凶手是早有预谋,知道他的车,知道他回家的路线,我猜测是他身边熟悉他的人,有可能是重庆的人做的,也有可能是生意上的伙伴,更有可能是想顶替他的人。
藤田刚听完也有些无奈和不满:凶手抓不到,怎么和上头交代。
白云飞:藤田长官,我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藤田刚:但说无妨,这是我们私下的会谈。
白云飞:周锐这次走私的金额巨大,即使送了军法处,恐怕也难逃一死,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顺水推舟,因为毕竟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周佛海那边也不敢过于张扬。
藤田刚点了点头,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算是对这结果表示了认可:白处长,上海的治安你们还要努力,我不希望这样的事今后在发生了。
白云飞暗地一笑:请长官方心,我们有信心维护好上海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