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老苏联”坐在警车里对两位执法人员说道:“同志,你们这样不合法,我没违法也没犯罪,我是县政协委员,你们这样把我带走会对我的声誉和生意都会造成毁灭性的影响,我要求见李俊书记和江林语县长”,“你别说话,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并没有强制你或是限制你的自由,每个公民都有协助司法机关调查的义务和责任,你作为政协委员难道这点道理也不懂吗”?纪检委的办案人员礼貌的对他解释道,接着又说道:“如果是对你采取强制审查措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我们在给你出示相关法律程序批准文书的同时,你会被戴上手铐的,你现在手上有手铐吗”?
听了这些话后,“老苏联”才显得不像刚才那样慌乱了,他暂时沉默了下来,虽然嘴上不说话了,但脑子里却在飞快的回想着可能对他造成的不利因素:“如果说是张臻出了问题,那对他不会有很大的影响,想到这里,他顿时变得轻松起来了。
一路无话,警车直接开到了一座宾馆前,在检察院与纪委的人员的陪同和护送下,他入住在宾馆了。与此同时,在他被带走后,物流公司又来了一辆警车,把财务账册、凭证、电脑以及财务会计王欣雨也带走了,只是“老苏联”不知道而已。
下午快六点的时候,正当“老苏联”在宾馆里坐卧不安的时候,那两位带他到宾馆的人又来了,只是这次说话没有上午那么客气了:“苏建鹏,现在向你宣布,你被隔离审查了,希望你能积极配合组织审查”,同时向他出示了纪检监察部门的隔离审查通知书以及县委、政府和县政协同意审查的相关文件批文,当“老苏联”看到县高官李俊和县长江林语在文件上的签名时,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了。
也就在此时,陈文宇开着老板孙大胖的车回到了修理厂,孙大胖看到他:“你小子还算守规矩,没把我的车骗跑了”,陈文宇满脸笑容的回应:“怎么可能呢,老板这么给我面子,我坑谁都不能坑你呀”,同时嬉笑着递给孙大胖一支烟,孙大胖接过一看:“呦,抽上中华了?发财了还是劫道了”?“出去办事不得买盒好烟嘛,这不还剩几根没舍得抽就拿来孝敬老板你了”,陈文宇一边点烟一边回答。
俩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一辆法院的警车开进来了,警车的到来,让陈文宇和孙大胖同时惊愕了,刚才两个人那轻松谈笑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徒弟们也都跑出来围在周围看着,只见两个法警着装整齐的来到他们中间:“谁是陈文宇”?陈文宇颤颤巍巍的几乎从嗓子眼里诺诺的回道:“我就是”,法警礼貌的把开庭通知书递给他:“因为一起伤害案,你被起诉了,这是起诉书及开庭通知书,请接收签字”,陈文宇木然的接过通知书并签了字,没等说话呢,两位法警便转身开车走了。
这时候的孙大胖才回过神来,一把从陈文宇手里夺过通知书仔细地看了起来,刚看了几眼,孙大胖的面部表情就变得很奇怪了,因为他看到起诉书中陈文宇的名字上面赫然写着:“第二被告是他的修理厂的名字”,便气急败坏地喊道:“这与我的修理厂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讹人吗?但又一想:“也许搞错了,不然刚才给陈文宇送达通知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呢?
孙大胖正想着手机响了,是法院来的电话,通知他带上公章到法院领取诉讼通知书,因为孙大胖的修理厂属于企业单位,法院打电话让他带公章去办理领取诉讼、开庭及委托代理人的手续,接完电话的孙大胖这时也慌了神,嘴里嘟囔着:“不行,我得赶紧找律师”,扔下还在那里犯傻的陈文宇,一溜烟儿的驾车急速离去。
与此同时,徐宁远供职的“恒大国贸公司”也接到了法院的电话,秘书一开始以为听错了,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赶紧拨通了总经理王沣的手机,把情况汇报给了他。
庄园这时候显得很轻松,因为开庭的日期确定了,不管结局会是怎样,也该有个了断了,按照她与邵律师的分析和经过充分准的举证材料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此刻她在医院里照顾着刚刚完成换血的徐宁远,徐宁远经过第二次换血后,精神也好了许多,面色看上去红润了些,庄园给他喂了些水:“总算快有结果了,等法院判决后,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回家慢慢休养了”,徐宁远:“我也盼着这一天早点来到,住在这里太折磨人了,不如家里舒服”。
庄园大致的把起诉的情况给徐宁远讲了讲,但她隐瞒了起诉“恒大国贸”的细节,因为她太了解徐宁远了,徐宁远也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不仅要面子,为人处世还有些懦弱,一般都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为别人着想,如果说把他供职的公司作为第一被告人起诉,那他一定会“跳起来”,对徐宁远来说,索要医疗费远远比不了他在公司的面子重要,如果把公司起诉了,那他以后在公司怎么做人?他可能连头都抬不起来,殊不知,就是不起诉“恒大国贸”,就他目前的状况,他还有可能再回公司上班吗?
这就是徐宁远致命的弱点,凡事他只想到他那些所谓“面子”上的处境,从本质上缺乏一定的理性判断或是逻辑思维,他干什么都首先考虑的是别人的想法或是感知,所以他这半辈子基本上就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状态下生活的,因而他同样也生活的很累。
但徐宁远的累与妻子庄园的累不同,庄园的累属于那种因为在工作中获得满足感或是成就感所产生的累,而他的累,却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和自负人为造成的累。徐宁远和肖建梅、陈文宇一样,都是把自己固守在自己那偏执的想法中,凭借着自己的想当然,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所谓的“美丽梦幻”中孤芳自赏,在得不到认可的时候,就会顾影自怜、艰难而痛苦的生活着。徐宁远同样也是在自己的不经意中,逐步把自己“逼”进了自己设计的迷宫之中,虽然很辛苦,但他乐此不疲,所以他的人生也是很悲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