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这次你最好识相点儿,乖乖听我吩咐,否则,我会借张知府的奏折将你问罪下狱!不听我使唤,你也休想为他人效力!”
不管段老爷与顾先生、大皇子与隋朝云等人如何分析与算计石原海,反正没有一个人提到石原海的“公子”石槿柔,就连最了解石府情况的卢师爷,似乎也完全彻底地忘记了石槿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义安显得格外平静,而义安百姓们也似乎很快忘记了前些日子义安县城内所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家家户户地都忙着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十六,这天中午,卢师爷和水生从京里回来了。
卢师爷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丝毫没有连日赶路的疲惫和困乏,他回到义安之后,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和水生一起,坐着马车,载着隋朝云的回礼直接到了县衙后宅。
他找到石原海,向石原海讲述在京里的一切,当然他将去大皇子府的事改成了去了自己亲戚家,而对去隋府的事也大大打了折扣。
“大人,隋大人特别高兴,不但给您写了回信、赠了回礼,而且还特意留我在他府里住了一晚。那晚隋大人问了许多您在义安的情况,并说过了年,他想到义安来看看您!”卢师爷一边说着,一边将隋朝云的回信和回礼清单交给了石原海。
石原海客气地说道:“有劳师爷了!”
卢师爷看了看屋子里的水生,轻咳了一声。石原海会意,示意水生回避。
水生出去后,卢师爷神神秘秘地说道:“大人,关于你复职一事,在下将您在义安勤政为民、廉洁奉公的事迹都对隋大人讲了,并详细讲了段家买通知府,故意整治大人的事。隋大人让我转告大人,他会在吏部查找张知府弹劾大人的奏折,并会将奏折扣下,而且还答应竭尽全力,让大人尽快复职。”
石原海感激地看着卢师爷,语气真诚地说道:“石某多谢师爷好意!辛苦师爷了。”
说罢,石原海走进内室,不一会便又出来,手里多了几张银票。
“些许银两,表达石某心意,请师爷莫要拒绝!”石原海将银票交给卢师爷。
卢师爷连忙摆手推辞道:“大人万万不要如此!为您效力,是卢某的分内之事。卢某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革了功名,若不是您不嫌卢某无能,聘我为师爷,那卢某现在怕是要流落街头了。”
卢文绍倒不似虚伪,语气和神情之中确实有几分真诚。
石原海不顾卢文绍百般推辞,将银票硬塞到了他的怀里,并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师爷平日里协助我忙于县衙里的政务,拿月钱是应该的。而此次进京,你是帮我个人做事,与政事无关。而且,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给家里买些年货也是应该的。”
卢文绍感激地望着石原海,也不知怎么了,石原海忽然觉得卢师爷的眼神中似有几分愧疚。
石原海继续说道:“师爷还是快些回家歇息吧,路途劳累,再说,家里人一定盼着你回来呢!”
卢师爷看着石原海对自己毫无猜疑的神情,不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犹犹豫豫的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最终,他轻轻叹口气,躬身告退,在走出房间的一刹那,只听他小声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同窗未必同心,这人啊,还是多防着一点儿才对。”
石原海猛抬头,欲张口询问,却见卢师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傍晚时分,在石槿柔的小书房内,丁忠正与石槿柔说话。
“消息过来了,卢师爷的确去了大皇子府。”丁忠说道。
石槿柔颇感惋惜地叹了口气,问道:“消息是怎么说的?”
“卢师爷在来去的路上没有丝毫耽搁,也未曾与陌生人会面说话。只是,在京里他没有任何亲戚,更没有什么病重的亲戚。”
石槿柔并未感到意外,她只稍微点了点头。
丁忠继续说道:“他到京城以后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了,当晚在客栈之内,有人找过他,自称是他的亲戚,其实是大皇子府里的人。”
石槿柔将一杯茶水递给丁忠,丁忠喝了一口继续说道:“第二天一早卢师爷便让水生赶着载有年礼的马车和他去了隋府。从隋府出来后,他说要去亲戚家,打发水生回了客栈,然后卢师爷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便又回隋府去了。”
石槿柔笑道:“卢师爷倒也还算小心。”
丁忠微微一笑,接着道:“直到中午吃过午饭,隋朝云和卢师爷才从隋府出来,然后一同坐轿去了大皇子府。后来,他又和隋朝云从大皇子府出来,回了隋府,当晚,卢师爷便住在了隋府。”
石槿柔“嗯”了一声,并未说话。
“转天卢师爷自己从隋府出来,又另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除了吃饭、出恭之外,几乎没走出过房间,也未与任何人会面。两天过去后,他退了房间,又回到水生他们住的那家客栈,再住一晚后,便离京回来了。”
石槿柔说道:“卢师爷一定是怕水生怀疑他没去亲戚家,所以在外面特意又住了两晚。”
丁忠点头说道:“属下也是如此判断的。”
石槿柔感慨地说道:“铁鹰前辈不愧是护卫出身,他的人能将卢师爷盯得这么紧,一定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因为石槿柔从未对丁忠说起过铁鹰认主的事情,所以丁忠并不知道石槿柔与铁鹰的真正关系,而石槿柔对他说的,也只是狄庄主向她承认了他是铁鹰,而且出于江湖道义,答应帮她和父亲石原海做事。
丁忠虽然猜到了石槿柔一定隐瞒了什么,但他既认可了石槿柔是他的主子,主子不愿说的,他这个做属下的也一定不会刨根问底,因为那不是一个合格属下的分内之事。
但提醒主子,却是应该的,更是一个合格属下的分内之事,所以,丁忠对石槿柔说道:“属下以为,铁鹰隐居飞云山庄必不是单纯为了避祸那么简单,其中定有其他隐情,若是一旦被朝廷所知,希望不要牵连到小姐,所以,小姐还是应该早作准备。”
石槿柔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做事不能瞻前顾后,怕这怕那。或许飞云山庄的确有怕被朝廷知道的重大隐情,但为了对付段家,我是在所不惜,豁出去了!”
丁忠默然,不再言语。
石槿柔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怡春院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最新消息?”
“怡春院那里已安排妥了,只是自从客栈血案以来,那顾先生就再未去过怡春院,倒是那个红牌最近到段府陪顾先生住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