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太后,你回来了。”
司马璎珞闻声瞥向门口的方向,眼神再回转望向白忆颜的时候,眼底满是信任。
白忆颜已经知道司马璎珞的心思,只要她自己不想嫁,相信太后不会勉强于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款款走向正厅,太后正坐在椅子上品茶,见她进来,面色看似波澜不惊,但唇畔那抹浅浅的笑意让白忆颜心里暖暖的。
“本宫方才听宫女说你来了,正在璎珞屋里和她说话,本宫想着不打搅你们,看来还是打搅了。”
白忆颜微微欠身行礼:“太后言重了,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已经和璎珞聊天聊完了,再说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来跟太后请安的。”
太后略略点了点头:“听闻你生产时难产,如今怎么样?身体可养好了些?”
她说着望了一眼宫女:“都什么眼力劲儿?还不快给王妃拿垫子来。”
“是,是。”宫女答应着,抱了厚厚的靠垫来,小心翼翼的为白忆颜放在背后,让她依靠着。
白忆颜连忙道谢:“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多谢娘娘挂怀。”
“呵呵,咱们做女人的,生育一事就是闯鬼门关,本宫是过来人,你吃的苦本宫懂,你刚刚生产完,腰不好是自然的,有个坐垫倚着会舒服很多。”
白忆颜望着太后慈祥和蔼的模样,有些感动。
说起来其实太后倒不是那种难缠的女人,就拿白忆颜自个儿来说,白忆颜是个宫女,就算晋升为一品女官,说到底不过是后来显贵,依旧改变不了贫寒出身的事实。
为了能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太后将她册封为公主,这才有了她和东方云舒的这段佳话。
太后既然是知情达理之人,想必司马璎珞的事情上,她应该不会太固执。
白忆颜刚想开口,却被太后的话给打断了思绪:“你今日进宫,可把小小舒带来了?”
白忆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了一声:“你瞧我这记性,今天我特地带了他入宫,为的就是让母后瞧瞧,这会他跟奶娘在长乐宫呢,我这就差人去唤他们过来。”
太后一脸的无奈:“你倒是心大的很,他不过才刚刚满月,那么小的一个小孩,你带他车马劳顿的入宫倒也罢了,居然不让他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待着,就那么放心的交给奶娘?”
看着太后摇头叹气,白忆颜自知理亏,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
奶娘匆匆忙忙的将小小舒抱了过来,进了门见是太后,慌得连忙要下跪行礼,可是她手里抱着孩子不方便,一时间窘迫的很。
太后忙开口:“你抱着孩子便是,无需多礼,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小小舒今天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也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世界。
他迷迷糊糊的瞧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低头俯视着自己,小小的人立马清醒了起来。
小脑袋微微转了转方向,小小舒眨巴着眼睛瞧着太后,一只小手还不老实的挣扎着,想伸手打招呼。
“哈,好可爱的孩子啊,看,他还想和本宫问好呢。”小小舒是那般可爱,惹得太后母爱泛滥,眼神也变得无比柔和宠溺起来。
奶娘连忙恭维:“太后娘娘天恩威严,连小娃娃都能感觉到太后和普通人不一样,你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我之前可从未见过小小舒这般高浩文兴呢。”
太后虽然高浩文兴,但仍不忘纠正了一下奶娘的说法:“本宫虽然是太后,但本宫却也是这天底下最普通不过的祖母中的一员,今个儿在小小舒面前,本宫不是太后,只是他的祖母。”
她说完,伸手小心的从奶娘怀里接过了小小舒,娴熟的抱着他。
“呀呀呀,”小小舒咿呀有声,只不过他太小了,大家都不知道他要表达些什么。
“红儿。”太后唤了一声身旁的侍女。
叫红儿的宫女会意,从一旁抱出一个大大的箱子。
箱子被打开,白忆颜的眼睛都要直了,原来这偌大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放着各色各样的小玩具,什么拨浪鼓啊,什么小布玩偶啊,还有些泥塑的小车小房子之类。
“咚咚咚”,太后腾出一只手拿起小拨浪鼓摇晃着,慈爱的望着小小舒:“小小舒,好听吗?这个啊叫拨浪鼓。”
小小舒被逗得“咯咯咯”直乐,小拳头也忍不住放在嘴边吮吸着。
奶娘在旁边一刻也不敢离开,不停的望向白忆颜。
白忆颜明白她的意思,适时的开了口:“母后,小小舒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他长得胖乎乎的重的很,还是让奶娘抱着他吧。”
太后点了点头,让小小舒重新回到了奶娘的怀抱。
她觉得脖颈胳膊有些微微酸痛,轻轻甩了甩手臂:“本宫真是老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才这么一会儿就累的不得了,唉,不能不服老啊。”
“太后真会取笑,你一点都不老,年轻着呢。”白忆颜在一旁笑嘻嘻的说着。
“呵呵,就属你会说话。”太后也是一脸的笑:“这些玩具是本宫特地为小小舒准备的,临走的时候你们带回府去,以后有时间了也多来宫里走走,让本宫瞧瞧他,不然本宫也怪闷的。”
她言语淡淡的,可是白忆颜却从中听出了些哀婉的意味。
其实,不论于公于私,太后想让皇上纳妃,都无可厚非。
于公,皇上登基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朝野里对于皇上独宠皇后不顾大局的行为有已经颇有微词。
于私,太后不管地位多么尊贵,撇开太后的位子,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大家庭的长辈,就如同她自己所说,她也是个普通的祖母,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做长辈的,不想早点抱孙子呢?
想到这里,白忆颜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皇上和皇后那神仙般的爱情,她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
“母后,有一件事,忆颜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