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奉旨查案。”东方云舒直了直身子,亲自答道。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王爷请!”
白忆颜迈步进去,微微皱起了眉头,里面便是密密麻麻的牢房,关押着各色各样的人犯。
由于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加上又没有阳光照射,气味十分难闻。
白忆颜伸手在鼻下轻轻扇着,侧脸瞧了下东方云舒,见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白忆颜忍不住窃笑,是啊,东方云舒乃是堂堂的王爷,哪里出入过这等场所。
见有人进来,牢房里死寂的气氛突然有所变化。
窸窸窣窣的响动越来越大,数十个犯人都扑到牢房门口,伸出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着,伴随而来的是他们凄厉无比的叫喊。
“大人,我冤枉啊,求大人开恩。”
“大人!救我啊!”
“呀!救命啊!”
这些人都被关在此处多时,身心备受煎熬,所以此时声音都无比的凄厉,让白忆颜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她心里更加担忧起青萍来,这样的环境,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青萍是一个弱女子。
她催促着带路的狱卒,脚下也加快了脚步。
“王爷,公子,就是这里了。”
狱卒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白忆颜定睛往里瞧着,只见那牢房里四面土墙,连个床铺都没有,只是在地上杂乱的铺着些稻草。
稻草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虽然在昏暗的光影下看不真切,但是单单看那单薄的身影,白忆颜就断定那个人是青萍。
她心里一紧,直接奔到了牢门口,伸手抓住了栏杆,轻声喊道:“青萍,你怎么样了?”
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地上的身影才微微动了动。
青萍在昏迷中听见仿佛有人在喊她,可是声音似乎非常遥远,听不真切。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恍惚中好像看见牢门口有几个身影。
她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是又来审讯了吗?
“青萍,是我,是我啊。”白忆颜急切的喊着,着急的回头向那狱卒喝道:“快把牢门打开!”
“这?”狱卒有些迟疑,大人可是交代过的,这关着的女子是重要案犯,务必要看管好,一旦有什么差池,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见他犹豫,白忆颜顾不上许多,上前一把从他的腰间扯下了钥匙。
“你干什么!”狱卒本能的喝问,伸手就要抽腰间的刀。
东方云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本王面前,你也敢放肆!”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狱卒吓得面如死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东方云舒挥了挥手:“下去!”
“是,是,小人听命。”那狱卒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
白忆颜已经打开了门锁,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她蹲下身子,望着青萍,眼眶有些湿润,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眼前的青萍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咳咳,”青萍咳嗽了几声,吃力的想坐起来,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双腿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白忆颜慌忙用力将她搀扶起来,环顾四周也找不到个可以倚靠的物件,便索性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青萍心里一暖,脸色变得绯红,幸好牢房里光线十分昏暗,白忆颜并没有察觉。
定睛瞧着青萍精致的五官,虽然有些憔悴惨白,但依旧不失为一个少见的美女,白忆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刻意打趣活跃着气氛:“原来你长这样啊,之前都见你戴着面纱,如今还是头一次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青萍咳了几声:“咳咳,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摘掉了面纱,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戴那东西了,不过,还是蛮遗憾的……”
“遗憾什么?”白忆颜随口问道。
青萍有些面红耳赤,她说不出口。
她自己先前已经许下心愿,遇到真心人之后,才会对那人坦诚相见。
原本她已经择定了这人就是白公子,可是还没等到她为他摘下面纱,便被稀里糊涂的抓进了京兆府。
在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里,和自己的心上人相见,不管怎么说,都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蓦然的,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关入大牢已经好几天了。
这其中非但没有梳妆打扮,而且还要接受官员的审讯,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牢狱中又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我是不是很难看?”青萍紧张的说着,伸出手去下意识的要捂住自己的面容。
看着她憔悴惨白的小脸,白忆颜攥着的拳头直发抖。
京兆府尹怎么说都是京城脚下,又一向以除暴安良维护京城治安作为己任。
可是天子脚下法度治中,他们怎能如此残暴?
青萍确实身陷案件不假,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
在完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京兆府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将人抓来?而且还三番五次的审讯?
白忆颜的嘴唇有些哆嗦:“青萍,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了?啊?你不要怕,告诉我,我替你讨回公道!”
青萍笑了,见白忆颜这般关心自己,此时此刻她身上的伤痛已经完全不重要。
她不知道白忆颜的真实身份,但是她知道东方云舒是当朝王爷。
但即便东方云舒是堂堂王爷,又能如何?
京兆府乃是京城衙门,不受六部管辖,更不受一个亲王管制!
白忆颜和东方云舒能来牢中看望她,她就十分欣慰了,她不想把他们牵涉其中,更不希望他们为了她和京兆府发生不和。
“没事儿,不过是审讯的严苛了些罢了,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青萍轻声说着,安抚着白忆颜。
白忆颜的语气依旧打颤:“你还在安慰我,你瞧,你都成这个样子了,他们肯定是动刑了。”
她满脸的懊恼和自责:“都怪我们来的太匆忙,都忘了带些跌打损伤的膏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