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突然禁声,侧耳听了听,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你们快听,好美的曲子,这定是那位青萍姑娘的杰作了,走,快进去。”
高浩文懂音律,对曲乐也造诣匪浅,一下就听出了弹奏古琴的是个高手。
经不住慕容殇和高浩文的推搡劝说,东方云舒只好走进了乐心歌坊。
歌坊里果然是爆满,大厅里的桌椅坐满了人,连旁边的走廊里都站着不少人。
这会儿大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二楼的花台,那花台是二楼探出来的一块露台,此时一个蒙着淡青色面纱的女子正坐在露台上抚琴。
她身材颀长消瘦,手指洁白忆颜纤长,面前古琴的琴弦在纤纤玉指的拨弄下,时而轻快时而高亢时而悠扬,听的人如痴如醉。
东方云舒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大伙儿都被这青萍姑娘的曲子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屋子里静的要命。
还别说,这和之前歌坊里划拳叫喊的情形,还真是天下地下之差。
一曲终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带头,发出一声吆喝,然后雷鸣般的掌声一阵盖过一阵。
一个头上蒙着包头的小二匆匆忙忙的走上前,打了个千儿赔礼道:“几位公子,真是抱歉,咱们这桌椅都已经满了,要是几位不嫌弃,我这就在廊下摆上一桌,你们凑合着坐下?”
慕容殇和小二答着话,眼神却一直瞟向楼上的青萍:“好,坐在哪不重要,只要能听见青萍姑娘的乐曲,能欣赏到青萍姑娘的舞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高浩文也摇着纸扇附和:“是啊,方才这曲子弹奏的果然是行云流水诉尽心中事,真让人嗟叹。”
几个人在小二的引领下穿过人群直奔长廊,早已经有杂役安排好了桌椅。
东方云舒、慕容殇和高浩文本就气质不凡英俊潇洒,纵使身处人群之中,也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光芒,更何况他们三个人合体,更加的星光熠熠,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们穿过人群前往长廊,难免闹出点动静,更加让青萍姑娘瞧见了。
眼波流转,青萍的眸子瞧着这几位青年才俊,眸底神情复杂。
她款款起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竟是慢慢的走下楼梯,一步步朝着大厅走来。
此番举动实在突然,以至于在旁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小跑着跟上青萍的步伐。
“天哪,青萍姑娘居然从楼上下来了。”
“真是太意外了,这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来乐心歌坊捧场,每次都是远远的观之,却从未见过青萍姑娘下楼。”
众人的议论声频频,可是却都不自觉的压住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嗓门太高了,落在青萍姑娘的耳朵里,惹她讨厌。
青萍所到之处,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和一个个看呆了的男人。
她对大厅里的人群丝毫不在意,反而径直的一路朝长廊走来。
慕容瑶激动的心跳都快了起来,本来坐在凳子上,此时也已经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子。
看上去这青萍正是冲着他们几个人而来。
果然,站定在东方云舒几人面前,青萍微微弯腰万福,朱唇轻启,是足以让人身子发酥的温香软语:“没想到京城三少也来给奴家捧场,奴家这里道谢了。”
“京城三少?原来这真的是京城三少,方才我就看着眼熟呢。”
“哎呀,看来这乐心歌坊的名头越发大了,居然京城三少都来赏光。”
这会儿大家听闻了京城三少的名头,一个个眼睛瞪的更大了,议论的焦点也从青萍身上转移到了东方云舒他们几个人身上。
也难怪,京城三少中,一个是当今王爷,一个是少年将军,还有一个是仕途顺利前途一片光明的文臣,这个组合足以让人刮目相看,更何况这三个人还都是年轻英俊风流倜傥。
之前他们在京城里已经留下不少轶事,这其中或多或少有那些个闲人的添油加醋和杜撰,但是又有谁在意这些呢?
歌坊的掌柜一听奏报,说是青萍居然下楼去会客人,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这个青萍,我不是已经嘱咐过了吗?要保持神秘感,保持距离感,不能轻易下楼,她怎么敢公然违背我的命令?”掌柜端着一杯茶,气呼呼的说着。
杂役在旁笑着说道:“老爷,你别着急,这客人来头可不小,以小人之见,青萍特地和他们说几句话,倒是可以更增添一些名声呢。”
“哦?”掌柜语气淡淡的,他觉得这不过是杂役在夸大其词罢了。
他在这京城做买卖这么多年,纵观这京城中,若是真的有来头响当当的客人,那无非就是当年的京城四少了。
不过自从东方云舒登基称帝,这四少变成了三少。
想到这里,他不阴不阳的冷笑:“怎么?难不成是京城三少到了?”
杂役连连点头:“正是呢,老爷,你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会儿青萍正在会的客人,就是京城三少。”
掌柜身子一僵,面色微微一变,手里捧着的茶也顾不上喝了,只见他随手将茶碗往桌上一搁,一甩长袍就奔了出去。
看清楚那三个公子的样貌之后,掌柜更加断定这是京城三少无疑,因为京城里王公子孙虽多,但也只有他们几个才有如此不凡的气质和出众的相貌。
“几位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在下失礼了,还请公子宽恕我不迎之罪。”掌柜不住欠身,回转头呵斥着杂役:“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几位公子来了,居然委屈他们在长廊下坐着,这里何等狭窄,束手束脚的很,还不赶紧去腾一个雅间出来!”
杂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有一千个曹尼玛奔驰而过。
明明是老爷自个儿说的,如今来这乐心歌坊的人多了,鱼龙混杂,上有世家子弟下有普通小民,但是来者都是客,断不可有高浩文低尊卑之分,省的惹客人不悦。
这会儿老爷又呵斥他没眼色,唉,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没办法呵。
杂役无奈地暗暗叹气,下一刻便已经不见了踪迹,他是赶去找还有没有空的雅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