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宰相府内,有两人正低声交谈。
“真的没问题?”
“嗯,正如宰相所说,为了天下安定,有所牺牲也在所难免。”嬴少仪说完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了师父徐浮的身影。
隋叶听了后呆呆的看着黑暗处,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但这只是常人都有的本能情感,因而并不强烈。
嬴少仪拍了拍睡在身旁的隋叶,道:“别想了,过两日先为宰相进行首次疗治看看效果,隋叶你到时得助我一臂之力。”
“嗯。”隋叶轻声答道。
“好了,睡吧。”嬴少仪转过身去,不再言语,隋叶也闭上了双眼。
……
天色阴沉,正好与地道内的阴冷相合。漆黑的通道往深处延伸,两旁点着不怎么明亮的灯。
陆天寅走在最前方,身后依次跟着袁知靖、嬴少仪与隋叶。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门,门旁立着两名兵士。两名兵士等到四人走近,忙单膝跪地,低着头道:“宰相!”
袁知靖“嗯”了一声,道:“把门打开。”两名兵士照着做了。
走进门内,依旧是通道,只不过两旁是好几间关得十分严实的屋子。
“地牢?”嬴少仪脑中闪过这一猜测。
四人经过通道,来到一间宽敞的屋子内,屋内摆设样样齐全。袁知靖径直走向正中摆放的宽大坐塌上坐下,说道:“天寅,你去把人带来。”
袁知靖又向嬴少仪与隋叶道:“两位稍等,待天寅把人带来,就开始吧。”嬴少仪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陆天寅又回到屋子内,身后一左一右跟着四名兵士,而在四名兵士中间另有两人,那两人身上衣服脏乱,手上戴着枷,双脚戴着锁链,一张嘴则用布条堵着。
那两人一见到袁知靖便挣扎起来,面目狰狞,只是说不出话,而且被健壮的兵士死死按住。
袁知靖这时道:“嬴教主休要奇怪,这两人乃是罪大恶极的死刑之犯。想必是知道大限将至,垂死挣扎罢了,咳咳…唔,那就开始吧?”袁知靖看向嬴少仪,等待着她的回答。
嬴少仪此时正陷入深思,心里狐疑:“这两人虽衣衫破败,但看面貌终究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倒有些文气。何况即使是死囚,又何以会关押在宰相府的地牢内呢?”
“嬴教主?”袁知靖又喊了一声,脸色凝重。
嬴少仪这才答道:“哦!袁宰相,你刚才说什么?”
袁知靖又重复了一遍。
嬴少仪早也下定决心,因此无意深究,于是说道:“好,就在此地吗?”
“嗯,就在这屋内,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好,不过还请袁宰相稍等片刻,这两人…待会若是挣扎起来,恐怕…”
袁知靖会意,道:“放心,他们绝对动弹不得,你们听到了没?”
“是,宰相!”那四名兵士并非木讷之人,忙齐声说道。
四名兵士于是将两人愈加死死按住。嬴少仪走至其中一人身前,手掌朝上,全身运起真气来,紧接着双掌贴于那人后背,只见那人全身发抖,汗如雨下。少顷,嬴少仪收回双掌,那人早已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嬴少仪道:“袁宰相,那我就开始了?”
袁知靖点了点头,双腿盘坐,闭上了眼睛。嬴少仪一跃而至坐塌上,盘腿而坐,又将冒着白气的双掌贴着袁知靖的后背。估摸着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两人都已微微出汗,嬴少仪这时收起双掌,又向另一名囚犯走去。那人先前已见同伴下场,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但被两名兵士死死架住,丝毫动弹不得。嬴少仪重复先前的步骤后,那人也瘫倒于地。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嬴少仪忽然喊道:“隋叶,来我背后运气。”
隋叶心中早有准备,明了她的意思,于是二话不说,双掌抵着嬴少仪后背。
良久,只听嬴少仪话语中略带微喘,道:“隋叶,收气。”两人同时收回了双掌,仔细一看,三人已经大汗淋漓。
袁知靖这时睁开眼,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又甩了甩手脚,禁不住笑道:“嬴教主,这感觉真是神清气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你真是神通广大。”
嬴少仪道:“哪里!袁宰相有福,这表明治疗有了效果。”
“哦?是吗?”袁知靖显得更加高兴了。
“唔,不过这只是开了个头,后续还需多次治疗方行。”
“我了解了,嬴教主,那两次治疗之间需要间隔多久?”
“半年为最好。”
袁知靖摸了摸稀疏的胡子,道:“如此的话…嬴教主想必也不便久留。”袁知靖来回踱着步,想着解决之策,忽然又道:“嬴教主你看这样如何?嬴教主可先行回去做准备,半年后我亲自到访,也不至于麻烦嬴教主来回奔波。”
“唔,只是…”嬴少仪心存顾虑。
袁知靖眉头一皱,但随即便看出了嬴少仪的顾虑,笑道:“嬴教主你放心,就按我们先前商量的,你派弟子若多有不便之处,我这却有许多人手,可供你随意差遣,整个行动只要周密就可。这些事具体你到时尽可以与天寅商量。”
嬴少仪道:“袁宰相,其实本派日常事务,我已许多年不曾过多参与,全交由他人管理。不过我想应不成什么问题,只是万一不慎引起地方官府插手的话…”
“哈哈哈…”袁知靖打断了她的话,道:“嬴教主,这点你尽管放心,我担保绝不会有地方官府会干涉,此事也包在天寅身上即可。天寅?”
“是,全无问题。”陆天寅应道。
嬴少仪点点头道:“既然能如此便好。”
袁知靖此时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两人,道:“应该还有一口气,你们把他们拖下去。”几名兵士随即听令将两人抬了出去。袁知靖转向嬴少仪,又道:“嬴教主,我们也走吧,今日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哪里,能为宰相出力,是我的荣幸,若宰相病体能愈,也是天下之福。”
“哦?”袁知靖微微一惊,随即叹道:“嬴教主此言真让我感激涕零。”
“袁宰相,这实在是我的肺腑之言,否则我也下不定决心,毕竟会伤及无…”
“唉,嬴教主不必说下去,我心中有数。”袁知靖插话道。“嬴教主,此刻还是先去歇息吧。另外希望嬴教主你能多住几日,以此一览京城名胜古迹,我已为你们安排妥当。”
嬴少仪谢道:“既然是宰相美意,不敢不从。”
说话间三人已出了地牢,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嬴少仪感觉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