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冷风凛冽,风雪之间,有人疾行。
但见一人器宇不凡,龙行虎步,似乎在这苍茫天地间追逐着什么,那人正是张若遥。
一座破败的院落独自伫立在荒郊野外,周围渺无人烟,仿佛这是一个被世间遗忘之地。“脚印的痕迹在这里消失了?”张若遥暗自思忖,这一路追逐赶来身体已微微发热,身上也落满了雪花。
院落的大门半掩着,张若遥推门而入,进入中央的庭院,见到正对大门的屋宇似有倾颓之状,庭院内门窗东倒西歪,枯败的杂草丛生。
张若遥环顾四周,寂静无声,仿佛与这衰败相得益彰。不过,院内薄薄的一层积雪上还是留下了脚印的痕迹,这痕迹直通向正前方的屋宇。
雪花不住的飘落,张若遥站立不动,他能感受到空气中隐藏的某种气氛,这种气氛无法言喻,但张若遥确信对方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自己的判断绝没错。但是,这不就也意味着对方已发觉了自己的踪迹。
良久,终于有七八个人影从门口闪身而出,张若遥忙抬眼仔细端详。从穿着打扮来看,似以两人为首,其中一人矮壮身形,顶上半秃,另一人则小眼方脸,身形高大。不过,在其余几人中,还有一身穿锦衣华服之人使张若遥感到奇怪,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方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张若遥身上,凝视片刻,矮壮男子开口冷冷道:“不知阁下有何贵干?竟冒着风雪,跟随我们许久。”
张若遥原本打算在暗处紧随对方,以便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此外若是自己猜测的不错,或许还能当场抓个现行。如今没想到自己已经十分小心却还是暴露了行踪,眼下似乎只有当面质问这一途径。可是转念一想,便觉不妥,一来自己也只是停留于猜测阶段,并无真凭实据,因而即便猜测的不错,对方也断然不会承认;二来张若遥这时突然感觉对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特别是为首两人,所以此刻只有以退为进了。
想到这里,无计可施之下,张若遥赔笑道:“哦?原来并不相识啊,只怪这风雪太大,害我认错了人,失礼失礼。”张若遥拱手,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就想迈出大门。
“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空中呼啸而过,直逼张若遥后心而来。“梆”的一声,几枚箭簇正中半掩的木门,牢牢的钉在了门上,张若遥半扭着身体,直冒冷汗,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回过神来,又见除为首两人与身穿锦衣华服之人外,其余几人纷纷提刀往自己而来,张若遥明白他们要杀人灭口。张若遥随即镇定心神,沉着应战,没几个回合,对方早已被张若遥打得不堪再战,显然不是对手。
可是这一下无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听得小眼方脸的高大男子道:“逍遥掌法?你是无为派的弟子?”张若遥见事已至此,便半答半问道:“没错,在下正是无为派弟子张若遥。你我无冤无仇,只不过认错了人罢,何必要杀人灭口,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高大男子听了顿时神情错愕,转而与身边的矮壮男子交头低语。张若遥即刻朗声逼问道:“朗朗乾坤,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需要躲躲藏藏,莫非真有见不得人之事?”
高大男子大笑道:“既然是无为派弟子,今日有缘一见,倒也想领教领教,请!”话音刚落,高大男子便收起笑容,面带杀气攻来。
拳掌相交,耳边生风。几十个回合下来,张若遥却越战越勇,从起初的一味避让转而以守带攻,渐渐占据上风,一套逍遥掌法在自己的理解下,越使越顺手。那高大男子全然没料到张若遥这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子会有如此实力,又惊又怒之际,拳法早已有些散乱。
眼看对方将无法招架之时,张若遥却听得有人大喊道:“师哥,小心。”只见一柄长剑在身旁一晃而过,“锵”的一声,又是先前几枚箭簇在长剑的格挡下掉落于地,身边手持长剑的那人正是师妹李羽。
张若遥微微一惊,问道:“羽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李羽眼露醋意,嗔道:“哼,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若遥听了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得道:“羽妹,等我先将这几个恶人收拾了,再跟你细细解释。”
“你小两口别在这卿卿我我,今天我就送你们上西天,给我一起上。”那矮壮男子发话道,随即对方除了锦衣华服面带惧意的那人之外,全都一拥而上,张若遥这才知道那人可能不是武林中人,不会武功。
先前张若遥还能占据上风,如今以一敌二,遭矮壮男子与高大男子两人夹攻,便稍显独木难支,但自己不知怎的越是遇此危急时刻,越能勇往无前,倒也不是全然处于下风。又打了几十个回合,双方居然平分秋色,而另一边师妹李羽也将其余几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此时,趁张若遥不备,那矮壮男子突然从腰间摸出几枚箭簇,张若遥早有准备,欲待闪避,不料箭簇竟直直的飞向师妹李羽,正中右胸处,李羽应声跪地。
张若遥飞奔至前,焦急的喊道:“羽妹,羽妹。”却见李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仍然颤声安慰道:“师哥,我没事,”但显然是强忍着疼痛,忽然李羽又小声喊道:“师哥,小心……”
张若遥见到有人挥刀砍来,愤怒之余,一连四五掌将对方击飞,打得对方口吐鲜血。张若遥随后向另两人大怒道:“习武之人,竟如此卑鄙下流。今日我定要你偿还。”说着一跃而起,全然不管攻守之势,只一味朝那矮壮男子猛攻而去,以死相搏。
交了二三十回合有余,张若遥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一掌倾力往矮壮男子胸口打去,也不管身后的破绽。掌到胸口,那矮壮男子喷出一大口鲜血。同时,自己后背也重重挨了高大男子一拳,张若遥支撑着没倒下,反身又竭尽全力还击一掌,直打得对方同样口喷鲜血。
此时,双方全都身受重伤,且疲惫至极,谁也不敢再攻。许久,只见为首两人携了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往门外便走,显然是无法再战,更不愿久留,其余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爬起摇晃而走。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张若遥来到李羽身旁,只见李羽脸色苍白,气息孱弱。张若遥柔声道:“羽妹,没事的,有师哥在。”张若遥边说边流出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发现全滴落在了李羽的脸上。李羽笑了笑,已无气力多说话。张若遥抱起李羽往院落的正屋走去,只听得身后传来林清漪的喊声,道:“张公子?”
张若遥缓缓转身,林清漪见状不禁“啊”的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