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冬天和关内就不同了，外面大雪封山，寒风四孽，大地冻的嘎嘣响，冷风吹到脸上如同小刀子割肉，这里的冬天人们一般是不出门的。
屋子里却另是一番景象，灶膛里的火烧得啪啪响。屋子里的蒸汽顶着房梁，人进到屋里都有腾云驾雾的感觉，锅里一般都是炖着肉的，和山里的蘑菇炖到一起清香柔嫩。肉炖得稀胡烂软，然后弄上一盆端到里屋的火炕上。里屋的火炕，烧得烫屁股，人们穿着单衣，围坐在炕上的小桌子周围，女人也拿着大烟袋坐在炕头上吧嗒！吧嗒的吸得有滋有味、有天南地北聊天的、有瞪着大眼嗑瓜子的……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猪肉，再闵一口火辣的老烧酒一进嗓子眼儿就是一道胡同，脑门上的汗嗞嘍！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嘿！那个美劲儿就甭提了……。
关外的冬天刘观澜也是第一次度过。自己的武馆虽然隐藏在这穷山僻壤，但寒冷和偏远没有阻挡住人们习武的热情。方圆几十里爱好武术的都来到了城关屯学习戳脚。杨景大哥的病情大有好转，九头枪能练得让人眼花缭乱了。武馆看起来红红火火，但镖局生意异常惨淡。自己又是东躲西藏，这些烦心事情叠加在一起，让刘观澜心中五味杂陈，好不是滋味。
唯有习武才有出路，城关屯的练功房也初具了规模，低矮的五间石头房子，中间通透。双层的窗子密不透风，房子的一头留有一个小门儿，门上吊了一条厚厚的棉布门帘被弟兄们摸得油光发亮，从这里通到那间热炕头。这里也就成了接待客人的”客厅”，每天人来人往。
外面冰天雪地，练功房里却是热火朝天：
拿架子，推石碾，蹲马步，贴墙栅，翻跟斗……个个汗流浃背。
坐在一旁观阵的大声指点着；喜欢武术的在旁边叫着号子。中间练武的呲牙瞪眼，气运丹田，憋着一口气……。
闲暇时人们在练功房里写了许多练武的对子，白纸黑字挂在黑暗的墙栅上即便字写错了甚至少了一个字也没人去计较，所以也别有一番韵味：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功要用力，无力不成功；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为简陋的拳房增添了新鲜的气息。
这天下午，练功房里来了两个陌生人，本来这是很普通的事情。但由于这两人穿戴讲究，行动拘谨很不同于我们普通百姓，所以引起了刘观澜的注意。走近观看让刘观澜大吃一惊：啊？山本正雄？另一个人自己不认识。
山本正雄也认出了刘观澜，赶紧起身哈腰行礼。
”我们的社长今天特意来找你”，另一个人（野村正艳）上前一步说：”我是他的翻译”。
刘观澜深感意外，招呼小五子把藏着的茶叶拿出来，赶紧把两人让进了自己的”客厅”。两人进到屋里，皮大衣、皮帽子、翻毛皮的大皮靴都脱了下来，小五子的大碗茶也端上了小桌子。
山本正雄盘腿坐在炕上，不时的摸摸屁股下面，满脸通红的端着大碗茶对刘观澜说：
”涛弟！今天我要做一次中国人“，说着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嗯！好茶！好茶！据我知道茶起源于中国”。
翻译在旁边不停的讲着。刘观澜在旁边给山本正雄添了茶水：
”欢迎来到我这破落的地方，日本人是否也喜欢茶叶”？
”是的，日本人也喜欢茶道，练功的地方没有好坏之分”。山本正雄回答：
”咱们的比武还差一天，你们的突然消失，我也略知一二。茶的发源地在中国，两天的比武我也见识到了中国的武术。初来中国目光狭窄，是你们让我初次看到了中华武术的博大，武术的起源和茶一样也许就在中国！咱们一晃有两三个月不见了，这期间我在派人四下寻找你的下落，前几天，听说你在这里，所以今天就特意来看你了”。
山本正雄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端起碗喝了几口茶水。忙的本来就是满头大汗的翻译更是热汗直流。
这时小五子扒着刘观澜的胳膊，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山本正雄，呲了呲牙，然后烧水去了。这时只听山本正雄开口又讲：“这次来，能找到你真的不容易，首先是我要交你这个中国朋友。其次是咱们的比武还未完成，我们不谈政治，武技没有国界，我要亲身体验这个古老国家流传下来的技艺，究竟有多么深奥？你的意思怎样？是否能接受我这个许多不合时宜的朋友呢？”
刘观澜听翻译讲完，给山本正雄添上茶水。然后双手抱拳：
”你这朋友我是双手欢迎，切磋武技，可以随时过来，我们互相探讨学习。“
”谢谢海涛弟，不计前嫌能接受我这个朋友。过几天我就过来和你比武，请你准备好，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事情无关，我来中国，就是想见识和学习古老中国的真功夫，“
山本正雄继续说：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一个朋友叫木中兀人。听说你赤手空拳打败了田野一郎，他不相信中国会有如此高人，特意从日本赶来要会会你的武技。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人心狠手辣，目空一切，武技非田野一郎能比。你是否愿意接受他的挑战？“
刘观澜赶紧抱拳回答：
”山本社长不是说了吗？”武技没有国界，他随时可以过来。“
山本正雄点点头说：
”木中兀人来了，如有冒犯之处，在这里我先给你赔个不是，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朋友，没有必要这样客气，既然知道这里了请随时过来，“
刘观澜回答。
山本正雄满头大汗，一扬脖子又一碗茶水一干而尽，起身告辞：
”今天就到此吧，请你准备好比武之事。“
”什么毛病没有，请尽管过来。“刘观澜回答。
一回头，小小屋子的两个门，挤满了伸进来的脑壳。刘观澜赶紧挥挥手，大伙给山本正雄两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送走了山本正雄，大伙议论纷纷围住刘观澜不放。这时小五子站在了凳子上大喊：
”大伙都过来！这里的事我都知道。“弟兄们呼啦！一下子围住了小五子。小五子绘声绘色的，把海英怎样被骗，刘观澜如何躲过毒一刀的三刀。然后又赤手空拳迎战田野一郎，说着说着二郎腿一翘躺在了炕上没了动静！卖起了关子。大伙大眼瞪小眼正听得过瘾：
快讲！快讲呀！后来怎么样？……
小五子把腿一伸，眯起了眼睛就是不说话。这时有人过来捶背，有人捏腿，还有人端来了开水。笑得魏昌义偷偷伸进了一只手，猛捏了小五子的大腿一下。
哎呦！
小五子大叫一声蹦了起来，大伙儿也炸开了锅。几个人把小五子抬了起来，扔上了天空……落下来……又扔上去……就是不停。这下小五子求饶了：
哥哥们呀！住手吧！我讲，我讲……。
说的当真，不当真？
当真……当真……当真……
小五子从炕上的柜子里取出了独一刀的三把飞刀举在手里：
”看！……这就是战利品，那个狗眼刀的真家伙儿。“
大伙抢了过去互相传看。小五子又取出了田野一郎的日本战刀，学着日本人拉开架势在炕上比划着：
”看！这就是那头野狼的战刀，如今在这儿呢！“
大伙又抢了过去，你看看，我看看，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日本战刀个个赞叹不已。
”涛哥！今天日本人来咱这儿，是不是又要踢咱们的场子？“
“有人问坐在门口的刘观澜。“
”这日本人太欺负人了吧！……“
许多人摩拳擦掌，大骂独一刀这个狗汉奸。刘观澜放下水碗说：
”今天日本人来了，下了挑战书，希望大伙每天刻苦练功，不能把脸丢给日本人。一定要为国人争口气。“
大伙齐声答应。为了不招来更多的闲人，这件事情任何人不得声张，大伙按班就步每天刻苦练功。
这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厚厚的积雪像白色的棉被铺天盖地，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雪的世界，木房顶子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只有零星遍布在山脚下的房顶上冒出的炊烟，才显露出一丝生的象。街上更是人迹罕至，只有寒风裹着雪花在街上肆意游走。
浑黄的天空飘着雪花，白茫茫分不清天和地。这天吃过午饭，山路上一行三人，敲开了赵永利家的破木栅栏。见到生人院子里的狗在狂叫着。山本正雄首先进屋，其次是木中兀人，最后是翻译野村正彦。刘观澜赶紧让小五子泡茶，自己一一让座，山本正雄也不客气嫣然这里的常客：
脱了靴子、大衣、满面红光的端坐桌旁，用鼻子闻着大碗茶的香气……。
翻译野村正彦也靠在山本正雄的旁边。刘观澜见还有一人几次让坐都没有坐下，大衣、帽子一动不动站在屋子旁边。刘观澜猜测，这人肯定是木中兀人，无奈之下看着山本正雄，用手指了指这个人。
”哦！这就是从日本专程来见你的木中兀人，“山本正雄放下茶碗说。
这时翻译野村正彦走了过去，掏出了一块雪白的手巾铺在凳子上，转身又帮助木中兀人脱下皮大衣和帽子。这时木中兀人才勉强坐了下来。野村正彦又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木屐，帮助他把马靴脱了下来，然后用毛巾把马靴上的雪擦得干干净净，放到了墙角处……
木中兀人，中等身材，四方脸，青胡子茬，白皮肤，浓眉大眼。但是眼皮很少抬起来，看人的时候从不正视对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一扫而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有毛病，这是一副天生的”皇帝”相，让人见了不寒而栗，敬而远之。这是一个纯正的****武士。日本山田县人，东京大学国术系毕业。曾获日本十九届刀术比赛第一名。此人心狠手辣目空一切，日本刀术是他的擅长，自认为天下无敌。听人讲田野一郎被人徒手打昏，这次名义是切磋武技而来（其实是专程为田野一郎复仇而来）。他大骂田野一郎是饭桶，竟然败在了低劣的支那人的手上，日本武士的脸让他丢尽了，本该剖腹祭刀……。
”海涛弟！今天比武是否妥当？“山本正雄端着茶碗问。
木中兀人听到柳海涛两字，眼皮抬了起来，眼光像闪电一样扫过刘观澜的脸。他看不起这低矮的茅草房还有这一群土的掉渣的老帽头子，他认为在这山窝子里，跳不出什么金凤凰来。
”可以，随时都行，“
刘观澜端起茶壶，恭敬的为山本正雄添了茶水回答。
小五子在一旁呲了呲牙，魏昌义也是绷着脸一百个不乐意。
”那好，今天就和木中兀人先切磋一下，他是急脾气，下次我再和你讨教”，山本正雄讲。
”好的，那就请先热一下身子，“
刘观澜说着提起了门帘，把大伙让进了练功房。
练功房里热火朝天，木中兀仁腰里别着日本战刀，耷拉着眼皮四下里观看。练功的人也不理他，各自做着自己的动作。木人桩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刘观澜和徒弟们用老榆木做成，横杠是用胳膊粗的枣木棍子做成。做工虽然粗糙，但很实用，表面被弟子们打磨得溜光圆滑。
嘿！~咔嚓！很清脆的声音，大家都吃惊的不约而同回过头来。只见木中兀人突然出刀，木人桩上一截胳膊粗的枣木棍子被他一刀削了下来。小五子火上眉梢冲了上去，被刘观澜一把拉住。魏昌义，杨景，柳海龙……横眉立目围了上来。刘观澜抬起手示意大伙不要讲话，自己来到木人桩旁伸出了一条胳膊：
”请问先生，这木头怎么样？“
野村正彦伸过头赶紧翻译。
”还可以，“木中兀人收起刀回答。
”那么请问？我这条胳膊与木头相比哪个更硬？“刘观澜问。
”哈、哈、哈，当然是木头！”
木中兀仁眨了一下大眼皮冷冷的回答。
”你砍断了木头，也不能代表你有多么高超的武技，只能显示你的蛮横和娇躁。我的胳膊虽软，但是你未必有本事把它砍断，“刘观澜强压怒火说着。
”那就等着我砍断你的胳膊，“
翻译野村正彦怕引起众怒，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给刘观澜。
山本正雄见情况不对，也走了过来。用训斥的口气，对木中兀人说了几句日本话，只见木中兀仁双腿一并同时低下头：嗨！了一声。
大伙听不懂，看意思是在陪礼。刘观澜一挥手，众人围坐在了墙根周围，留出中间和最西头宽敞的空间以待比武。
木中兀人脱下外套，只留一身雪白的武士服，赤着的双脚用准备好的白布裹住，手按武士刀立于场中。刘观澜也收拾了一下衣服，赤手空拳来到场上。
这时木中兀人疑惑不解，回头问山本正雄：
为什么他没带武器？
山本正雄起身来问刘观澜：
”为什么不用武器？“
刘观澜回答：
”自己不习惯使用武器，一双手足矣。“
山本正雄急切的压低声音说：
涛弟！今天的比武，虽换成了木刀，但是木刀在武士手上，照样也是一把利器不能轻视，更何况今天之人，非往日的田野一郎能比。“
刘观澜看到山本正雄一脸的诚挚，上前一步：
”社长敬请放心！武技的高超不在于刀剑的锋利，请放心吧。“
”涛弟，你赤手空拳比武对你是不公平的，“山本正雄又说。
”公平？“刘观澜沉思片刻低声自语：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放心吧。“
杨景、魏昌义、小五子、卢振武也拖着自己的宝刀，都围了上来。刘观澜把手一挥，然后回到场上面对木中兀人，双方互致礼仪。
木中兀人双手握刀，瞪大了一双恶毒的金鱼眼，刀头对准刘观澜慢慢移动双脚。刘观澜身体微向前倾，眼睛盯住目中兀人的双手。手是刀奎，刀随奎走，手动刀行，自己徒手夺刀，要的就是奎（手），躲的是刀头。
这个时候刘观澜用眼角余光看到了木中兀仁山鹰一样的双眼，比田野一郎还要狠毒的眼神。
这又是一条毒蛇，自己今天一定要拔下他的毒牙，刘观澜暗下决心。
木中兀人手持战刀，瞪得溜圆的眼睛放出了凶光，后槽牙咬的咯嘣响，围住刘观澜慢慢移动脚步，心中暗想：
不用武器？可不是我的意思！今天要让你知道，举世无双的刀技，非日本莫属。今天用的虽是木刀，但是照样能送你上了黄泉路！田野一郎这个饭桶，大日本帝国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今天我要一雪前耻为大日本帝国夺回这个面子。
练功房里静得出奇，木房顶子被雪压得偶尔发出的嘎嘣声越是显得清脆，外面不时传来风雪的吼叫声。徒弟们正襟危坐，屏气凝神坐在练功房的周围。
嗨！木中兀人突然发力。刀头未动，双手右甩。这是一个标准的”秋风扫落叶。“
刘观澜猫腰躲闪，刀从脊背闪过，木中兀人见刀走空，撤刀回砍，斜肩带背，刘观澜马上一个后空翻，战刀还是贴着身体滑过，木中兀人感觉大幅度动作两刀走空，马上改为小回旋，多劈刺，压低自身动作………
刘观澜感觉这次的日本刀法相比田野一郎压低了一头。出刀速度要比田野一郎快出一大截，而且刀头始终对准了自己的胸部以下，也许他知道田野一郎输在了下盘，这大大增加了夺刀的难度。刘观澜被逼得左躲右闪、步步后退………
木中兀仁发现所用刀法奏效，但也暗自吃惊对手的身法，自己的刀如闪电却始终伤不到对手，这样的身法自己是平生第一次见到，难怪田野一郎败在了他的手上。于是暗中加力一刀紧似一刀，逼得刘观澜忽上忽下，越退越快………
大伙见刘观澜被逼得无计可施，而木中兀仁的战刀却上下翻飞让人眼花缭乱，大有越战越勇之势，都为刘观澜捏了一把冷汗………
刘观澜游龙般的身法在刀缝中穿行，木中兀仁的刀如闪电却始终不能伤到对手。让围观的弟兄和山本正雄佩服得五体投地。山本正雄暗中佩服，这柳海涛真的是武术高人，身法的运用自己平生从未见过，这田野一郎输也是在情理之中。
木中兀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刘观澜身后马上就是一堵墙，心中暗想：
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暗里加劲儿，横劈竖砍步步紧逼………
刘观澜知道自己身后马上就是一堵墙，自已已被逼到了绝路，并且看出了木中兀人孤注一掷的心思。
练功房里只能听到刷、刷、刷……日本战刀舞动的声音。刘观澜被逼得已无路可退，大伙的心也随着堵到了嗓子眼儿。木中兀人见刘观澜已无路可退，于是用尽全力，一个直刺扎恶狠狠的扎向刘观澜的小腹。心中暗想：
这一刀让你的肠子肚子出来晒晒太阳吧！
说是迟，那才是快！但见刘观澜一个凌空后撤步，双脚已蹬上了后墙。上身蜷缩，形如被压缩的弹簧蹲在后墙，躲过了刀头，随后身体弹出，同时击出双掌。直取木中兀人的面部，这一招在套路上叫”云中探月”。
只听：啪！的一声响，蹬！蹬！蹬！咕咚……。
木中兀人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失去了重心，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练功房里所有人被这闪电般的转变惊得目瞪口呆，几乎每个人瞪大了的双眼好像都没看清楚，木中兀仁是如何被打得蹲到了地上！好一会儿，掌声欢呼声才轰然响起。
木中兀人的刀深深的插进了墙缝里，人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拔了出来，但木刀的刀头断进了墙缝。山本正雄蹲下来扶住地上的木中兀人。
木中兀仁的惨状就甭提了：
骄横、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几分钟之前还像气球一样涨得他走路都不知道先迈那条腿！转眼之间他却瞪着一只熊猫眼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鼻子、嘴角流着血，酱儿、油儿、醋儿和在了一起。嘴巴成了猪八戒的猪拱嘴翘得高高的，并且还有继续长长的趋势。
木中兀人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此时的他瞳孔放大，眼神发散，总是耷拉着的眼皮，异乎寻常的翻得高高的，一对突出的眼球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白眼球漏出红红的血丝，随时都有掉落下来的危险。
这个形象又似乎是一种急其绝望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蹲到这里的，他还沉浸在一刀定乾坤的喜悦当中没能自拔呢！
然而现实变化太快，快的使他的神经都不能回转过来。但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今天刘观澜用结果给这位狂徒上了一堂人生课，教他以后怎样去做人。木中兀仁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语：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这时辰一到是善恶必报。
刘观澜走了过来，拍了拍木中兀人的肩膀表示友好。告诉小五子赶紧打水，让木中兀仁洗把脸。小五子耷拉着脸嘴里哼哧了几句……，一万个不情愿的表情，无奈的咬着后槽牙打水去了。
刘观澜派人找了一辆马车，用被子把受伤的木中兀人裹得严严的送回了大和拳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