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观澜为躲避官府缉拿,隐姓埋名隐居于城关官屯一赵姓人家深居简出。此人名叫赵永利号慧英。现年五十多岁,但看上去更加苍老,大伙都喊他”老会儿”,老两口膝下无子,住有三间石头房,刘观澜住在东边夸屋。每天早晚刘观澜出去和蕙友弟兄练习武艺。
赵老会儿闲暇无事,虽然身体不好,但每天也跟着练习戳脚,日出日落斗转星移,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日子过得也算安稳,但是镖局的业务,由于种种原因而日渐惨淡,另辟一条生活的出路迫在眉睫。
这天晚上,刘观澜正在和弟子们一起习武,突然小五子带进一人送上一封书信。
刘观澜打开书信,大意是:
老观兄,如有时间火速来我这,有要事相托。落款儿:弟苑国锐。
刘观澜看吧,未加思索喊上魏昌义一起直奔奉天府衙。
时间已是九月底冷风嗖嗖,快马清脆的蹄声半着清凉的月光传出很远。
刘观澜、魏昌义晚上秘密见到了奉天府捕快苑国锐。原来这些日子,奉天城中出现一股盗贼,专偷奉天城中大户人家,弄得城中人心慌慌,城中大户联名告到奉天府衙。
奉天知府命苑国锐限期破案,苑国锐重压之下每天晚上巡逻。前天夜里与盗贼相遇,没想到被盗贼打成重伤,无奈之下才有求刘观澜帮忙。
刘观澜看过苑国锐的伤势叮嘱他安心调养,自己每天晚上带人替他巡城。苑国锐躺在床上伸手抱拳:
一切有托哥哥,小弟的命已压在府衙,忘哥哥能为小弟解困。
刘观澜握住苑国锐的手:
老弟安心养伤,盗贼之事尽管放心。
当夜刘观澜、魏昌义在奉天城中巡逻。一夜无事,第二天小五子、柳海龙等人也参加到了巡逻的队伍之中。几个人商议如遇盗贼不能急于抓捕,最好的方法是尾随其后,找到盗贼的老巢一网打尽。
入夜,奉天城上皓月当空,一轮浑圆的气环围在月亮周围,城外远山时隐时现,犹如野兽的脊梁起伏蜿蜒。刘观澜站于城头思绪万千,一股无名之情涌上心头,酸甜苦辣交织在了一起。
《情伤》
皓月当空一览凡城。月明星稀匪患难平。立城头欲把盗贼擒。贼喊捉贼己欲何为?
刘观澜立于城头默默沉思,心中思绪难平,自己身为朝廷命犯,而今又立于城头为官府捉拿盗贼,岂不是贼喊捉贼?……正在此时,魏昌义从后面捅了刘观澜一下:
”老观,怎么了”?
”哎”!
刘观澜长叹一声。
”小义!咱们身为朝廷要犯而今又要为官府追拿盗贼,咱们这是做什么呢?”
老观别想那么多!不是为了国锐吗?
”即便是为了弟兄之情,我也有句话想说”。
”老观你就直说吧,绕那么大圈子干什么?”魏昌义回答。
”如今咱们捉拿盗贼,如遇盗贼交手千万不能下死手,因为闯关东之人大都是被逼无奈,行窃之事更不是人人愿为也是迫不得已之事”。
刘观澜低声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放心吧老观,这事我懂,”魏昌义回答。
二人走在城头默默无语。小五子从后面赶了上来手伸进了魏昌义的腋下,两个人有说有笑逗了起来……。
刘观澜观天象,这两天要有大风天气,传下命令四个城门多加防犯,自古盗贼有偷风不偷雨的习惯。……
这一天的入夜,大风突起,呜呜怪叫飞沙走石,街上冷冷清清,临街店铺也早已关门,偶尔的狗叫声在清冷的街道里传出好远。
刘观澜传话,四个城门加强防犯。刘观、魏昌义、小五子、柳海龙等人外穿棉布大衣内穿夜行服装,暗藏武器。因为天气冷几个人猫着腰捂着头,拉开距离溜着墙根儿巡城……。
大概是四更天左右。刘观澜一行几人来到城头,刘观澜由于天冷风大,头缩到了帽子里,眯着双眼……
忽觉前面有人影在城墙上晃动,是朝城外而去,刘观澜未加思索,脱下棉大衣夹在腋下,朝黑影的方向而去……
魏昌义、小五子紧随其后。几个人利用轻功跃下城墙穿过壕沟,前面的黑影若隐若现,在狂风和飞沙中漂浮不定……。
穿过了树林,越过坑洼,耳边是呜呜吼叫的风声,一路狂奔……。
道路越来越崎岖不平,树木如同黑色幽灵的身影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四周。树木的枝杈在寒风中吹出粗细不同的口哨;石头牙子发出的千奇百怪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犹如千万个冤屈的孤魂野鬼在清冷的山间奔突游荡,令人毛骨悚然……
前面的黑影更加难以辨别,刘观澜放慢了追赶的步伐,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一股风声。
绝对不是大自然的声音。刘观澜急忙缩身猫腰顺势做了一个滚翻,一根棍子擦着刘观澜的衣服走空了。
后面的魏昌义也早有警觉,见到刘观澜就地翻滚,随即从旁边出现一个黑影,魏昌义飞起一脚,把黑影踢倒在地。小五子上去把偷袭之人捆了起来。
刘观澜感觉自己跟踪之人不是偷袭自己的人,所以四处观察继续前行。这是一座山的脚下,旁边有茂密的灌木,再往前走,隐约间在摇晃的树影中出现了一间石头房子。
刘观澜疾步走了过去,一间石头房子坐落在山脚的树丛中,简单的木门是开着的。
刘观澜正在犹豫之时,屋里突然说话了:
”朋友!如果能进的屋里,我愿随你而去,悉听尊便”。
后面的魏昌义也跟了上来。
刘观澜未加思索快步走到门前,一抬手,腋下的棉袄飞进了屋里,与此同时一纵身在棉袄的下方滚进了屋中。只听:刷!的一声,棉袄已被削成两截,屋里人根本没料到刘观澜已经随着棉袄滚进了屋中。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刘观澜反拧住了胳膊。
刘观澜用手一推倒拧的胳膊,膝盖同时顶了一下这人的屁股。只见被抓之人猛的蹿到了屋外。只听:扑通!啪叽!趴在了地上。被魏昌义一脚踩住捆了起来。
此人名叫卢振武号堂中,人们喊他小堂。河南洛阳人,曾在沧州跟随李凤岗练习刀法,后参加天理教。有上乘的刀法,听人讲得了一把宝刀名叫----风月刀,削铁如泥,今天削断棉袄的就是这把刀。
后来在刘观澜危难之际曾多次出手相助。另一个人叫毕云涛号老毕。卢振武进城,由于那天自己不舒服留在家里,后来放心不下,于是在回家的路上等待卢振武,而后偷袭了刘观澜。
”好汉住手,我有一事相问,再杀不迟”!被抓之人卢振武大喊。
魏昌义低声喝道:讲。
”刚才进屋之人,可是刘老观刘师叔?卢振武高声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刘观澜反问。
”因为我听师父讲天下武林之中能有如此好身手的,唯盖京南刘观澜莫属”,卢振武讲。
”那你师父是何人”?刘观澜问。
”我师傅杨景号逸心”。
”你师傅现在何处”?刘观澜问道。
”就在附近,“
“好!现在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的师父”?
”行!你们跟我走”,卢振武说。
”别耍花样,耍花样弄死你,”魏昌义低声警告。
”没有的事儿,哎呦!你松松手,行不”?卢振武大喊。
魏昌义松了松手,手抓住绳子头,跟在卢振武身后。
山路崎岖灌木丛生,怪石林立,夹杂着寒风出奇百怪的吼叫,山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一行五人,慢慢朝山上走,不知拐了几个山口,一所靠山的小石头房,隐约的出现在眼前。
卢振武用头推开屋门:”师傅!有人来了”。
”咳_咳_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里传出来。
”咳_咳_咳……谁?谁来了”?屋里人问。
刘观澜用火镰点燃了兜里的油松条。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一位头发蓬松的老人躺在简单的铺满野草的石头炕上,正在挣扎着坐起来。
再仔细观看,心中不禁大吃一惊,这位接近垂死的老人果然是自己的师哥杨景,与此同时魏昌义也认了出来。急忙上前扶起了哥哥:
”哥哥是我呀!小义”。
”哥哥是我呀!老观”。
杨景蓬松着头发,哆嗦着双手接过油松条挨着个儿,慢慢的照了一遍。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三个人抱头痛哭。
那年与师父冯克善被官兵打散,一晃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用这样的方式见到了亲人。
后面的卢振武用胳膊直捅魏昌义:意思是这还困着呢!
刘观澜回过头解开了两个人的绳子。
一阵寒风吹进了石头屋里松条灯也灭了。
”此处不能久留,小义!咱们背哥哥回家”,刘观澜说。
原来这里的山叫盘龙岭。从这个山口往上走,山路险峻崎岖就是断石崖。这里人烟稀少经常有猛兽出没,距奉天城大约三十多里路;距城关屯还需要六七十里的路,几个人轮流背着杨景。
第二天的早饭后才到了城关屯,大伙儿又是一阵忙活:
第一就是准备吃喝,派人给哥哥看病,吃药,理发,换衣服……。
卢振武,毕云涛吃饱喝足在家睡觉。刘观澜、魏昌义,小五子赶往奉天府交差。
刘观澜坐在苑国锐的病床旁,告诉他案件已经告破。盗贼在断石崖坠崖身亡,所盗财物正在追缴。今明两天会如数上报,床上的苑国瑞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
杨景号逸心。河南开封人,冯克善知名弟子,天理教主要负责人。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皮肤白皙,年龄大刘观澜十七八岁。
刘观澜从小跟随杨景练习器械----九头枪。这是杨景最擅长的器械,因为在练枪时枪头甩动出现许多个枪头,不能辨别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所以叫九头枪。还有一种说法是,此枪法是河南汤阴的岳飞号鹏举所留,所以知名度很高,又叫岳家枪。杨景的枪法在冯克善的弟子中首屈一指,现在在蠡县流传的枪法就是这种九头枪。
杨景几人来到城关屯见到了亲人,又有如此多的弟兄,病就好了一半儿。
原来杨景与师父冯克善,被官兵冲散以后,带领几个弟兄东躲西藏,后来随着下关东的人到了奉天。然而还是无处安身,于是选在荒无人烟的盘龙岭安顿下来。几个人身无分文没吃没喝。开始靠上山打猎为生,后来天气寒冷,动物也少见到了。
杨景来到关东水土不服,病倒在床上。弟兄几个束手无策,正在商议重回关内。但师父重病在身行动不便,无奈之下为了积点盘缠给师父看病,选择了晚上行窃。
卢振武讲那天晚上本不想进城,但饭后起了大风,又耐不住去了城里。进城后但见巡夜之人众多,无奈之下没敢下手,准备回家的路上,在城墙跟遇到了师叔刘观澜。
人生路上多磨难,海角天涯情不变。
地冻天寒塞外雪,真情永在暖人间。
作者:凡进 18031276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