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阮宁波意识到,那意味着郎东昱在柳至柔认知里,命甚至逊于草芥。
不过一切都来不及多想,因为闭目养神的柳至柔突然站起,横剑身前,半剑出鞘,噌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拉阮宁波在身后,警戒的看向四周,杀气逼近。
嗖的一声响,阮宁波但见横空飞来一个橘黄色物体,只是反应间,身前的柳至柔已经极快的拔剑出鞘,挥舞间橘黄色的物体灰飞烟灭,只不过,柳至柔的身体也随着那被剑划成一条一条的柑橘一起落地。
阮宁波闻到那是柑橘的味道,清新的带有点酸酸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柳至柔则和碎掉的柑橘,一起倒下!
因为又一个完整的柑橘刚才在她挥剑去劈第一个柑橘的时候,就砸上了她的穴道。
“为什么人们都拼命的要把我的柑橘切个粉身碎骨呢?这样给你完整的另一个柑橘时,就没福看了,或是,没命要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拂过琴弦,很轻很魅,阮宁波听得真切,只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十分熟悉的味道。
不是酒吧那个阴阳叶是谁?
“你……”阮宁波将倒下的柳至柔扶着坐在树边,然后慢慢走过去,面对面的站在那个说话的男人面前,仔细的端详着,眸子里承载着太多属于激动和欣喜的东西。
她虽然在这古代找到了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些根本就异常苍白的记忆让她没有实实在在的归属感,没有人的存在能告诉她,阮宁波,你属于这里。
而现在这个人来了,他仿佛成了阮宁波的存在参照物。
“怎么,激动不已?”袖白堤一点也不惊讶阮宁波的表现,只是懒懒的吩咐挑着竹椅送他的几个雇来的小商贩在树林外等着!
“恩!我……”阮宁波轻微的点头,不敢俯身太厉害,眼泪,怕是会汹涌的流出。
“嘘……”袖白堤比了个手势,薄唇漾笑,魅惑泉般流泻,象匍匐落在身前盖住两颊的发,“你有一次机会,两个选择,一,回到来之处,二,跟我去吴国!怎么样?给我答案,一秒钟。”
阮宁波从最初的欣喜中平复出来,这个男人永远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还有那不变的魅惑。
“你到底想如何?”阮宁波禁不住问,眉头深拧。
“人生难得糊涂不是,彼岸小姐?恩?”袖白堤嘴里吐出的语音象是含烟噙玉般的飘渺烟翠,眸子里的光一下子敛尽,却又幽幽的象升起火苗,“我只是在你最该做出选择的时候出现,而你,会在最需要我的时候见到我,不是,缘分吗?”
阮宁波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的热起来,这个男人,象是看不见的深潭,你只是远远望着,就无法移步,她得需要多么大的强制力,才能抵御住他这样特意的吸引。
“愚似智,庄严土佛莲花指,智似愚,佛殿高僧击木鱼,是智是愚,在一念一瞬,一朝一夕,不知阮姑娘如何抉择?你再呆下去,怕是有一天会伤得体无完肤!”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和我纠缠不清?我又为什么要任你摆弄?”阮宁波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即使抬着他来的那些人放下竹椅远去,但是这个男人依然没有走下竹椅,只是斜斜歪坐在那里,妖娆魅惑的象一幅画,倾国倾城的无边无际的引力。
男子唇角极轻微的上旋一个弧度,食指顺着鼻翼顺滑而下,在唇上辗转摩挲,眸子里光影浮动,声音极轻:“我是谁,你日后自会知道,不是我和你纠缠不清,而是,你和我纠缠不清,不是你任我摆弄,而是,我,任你摆弄!”
说完看了身旁的清澈一眼,清澈会意,虽然心中仍不很明白自家王爷何时跟这个女子熟识至此了!走上前去解了柳至柔的穴道,对于柳至柔刚想翻手扣剑的动作,清澈纤指翻飞,柳至柔手上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只是送你们回宫!别无恶意!一个正被追杀的人,一个藏在马车底跟出宫的酒妃,你们如何回得皇宫?”袖白堤声音此时专为了阮宁波在白鹤楼听到的那个调调,已经转身,任不知何时就已回来的那些个挑夫挑起了那竹椅。
阮宁波看了柳至柔一眼,这个女子竟然为了萧少岸的一个要保护她阮宁波的命令,藏在马车底下跟出宫。
柳至柔按住剑的左手抓紧,萧大人只是吩咐说今日跟出来,却没有任何其他交代,她也并未料到回有这样一番风波,以至于现在,连回皇宫都成了麻烦,就象这个男人所说,她们即使有命回到宫门,也没令可以通行。
“如果你再又动作,小心,你的胳膊会像坏掉的树枝一样,自行脱落。”清澈说得有些阴狠,不过却成功将柳至柔变得异常乖顺。
“那,郎东昱和夜天题?”阮宁波欲言又止,这个男人,她无法要求他做什么!
“放心,不过,虽然时日不久了,但是你应该称呼郎东昱,为皇上吧?”袖白堤忽然探过头,鼻息象是喷到了阮宁波脸上!
阮宁波淡淡一笑:“宁波不敢或忘,郎东昱对于阁下似乎不是皇上,阁下不是子民,那宁波怎敢在你跟前造次?”
“还是那么耀眼锐利加聪明!”袖白堤从身前的怀里掏出一封精致的书信样东西,交到守宫门的手上。
“吴国淳王拜到!请!”
“淳王是?”阮宁波低声问身旁的柳至柔。
柳至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就是袖白堤?吴国淳王袖白堤,青竹公主明日婚配的夫婿,声名震动整个列国,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声名从此大,汩没一朝伸。文采承殊渥,流传必绝伦。而他,不止传闻这般,还是运筹帷幄的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