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让你包扎!”
“真的?什么条件,姐姐你说,我一定答应!”袖白雪闪着大眼睛,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这个女孩子是白痴吗?还是有包扎癖,阮宁波突然间无力起来,跟这样的白痴女说话,真的是很浪费心智。
“你先告诉我,皇上今天会去你那儿吗?”阮宁波的意思是问郎东昱会去你那里过夜吗?在车里都迫不及待,缠棉悱恻了,那会放弃暖帐春宵吗?
袖白雪一听,随即鬼鬼的笑了出来,凑在阮宁波耳朵上,软软的说:“姐姐,你放心,皇上一定会去的!”热热的气息,吹拂在阮宁波耳畔,这样满足的小女人的话语让她的心上起了一层波澜。
升起的一点点怜惜,也立即消散不见了!
“是吗?你叫白雪是吧,雪儿,今天晚饭时间你来春苑我那里,我有事要拜托你!”阮宁波拿指腹抚摸一下这个女孩子嫩白的脸颊,确实很软,很蛊惑。
眼睛里,笑,但阮宁波,笑得有点可怖。
“好!我一定会去的!那姐姐现在我可以给你包扎了吧!”
袖白雪睁着一双迫切的大眼睛,阮宁波腕上的血已经稍显暗淡,再不包扎,一会儿会更疼。
阮宁波看着,心里说不出来,有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块污泥,遇到了一片白雪,相形见绌。
“雪儿,为什么一定要替我包扎,连还没我的条件是什么,就答应了!如果我要让你去死呢?恩?”
袖白雪停下笨拙的手,抬头:“皇上说看一个人看他的眼睛,眼睛不会说谎,姐姐的眼睛里很清澈!所以姐姐才不会让雪儿死!”
又是皇上,皇上,皇上。
没有受过污染的河流,袖白雪,很纯真,蛋白质。
但是让她想忍不住,柔躏。
“就这些?”阮宁波又问,因为看到袖白雪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袖白雪眼神躲闪的望望四周,软软侬侬的说:“还有就是,雪儿不想皇上伤心,姐姐受伤皇上会难过,皇上难过,雪儿也难过,雪儿喜欢皇上和姐姐,所以,雪儿不想你们难过!”
呵,皇上会难过,会难过的皇上已经在金水江一别之后,死了!
“记得,晚饭十分来找我!谢谢你包扎的伤口,虽然很丑!”阮宁波头也不回的走远,恶声恶气的向袖白雪道谢。
“姐姐,你可以教我酿酒吗?”远远的,那个小小的身体还在呐喊着。
“你帮了姐姐的忙,姐姐再告诉你!”
“好,我一定帮,我会很乖的!”很兴奋的声音。
要做坏人,算计这样一个小女孩,还真是要咬破嘴唇的决心,坏人,并不好做!
东西,该向谁要呢?
袖白雪挠着头,摸着袖带里那个小老虎,皇上惩罚那个姐姐的时候,她生气,把皇上腰上的这个东西解下来了!皇上竟然没有发现。
皇上好像很宝贝这个东西,觉得夜里皇上躺在她身边时,还是戴着的,应该很宝贝吧,那皇上今天晚上会来找她吧!
拽拽自己的长发,不管了,随即又弯着嘴角很快乐的笑起来,嘿嘿嘿嘿,她终于要学酿酒了,好棒厄!
厄,对了,一望无垠哥哥回来了,皇上说是去天央宫看弟弟的,哇哇,她忘记了,一望无垠是列国最有名,最风流倜傥的画家,她从小就知道了!
一望无垠,雪儿来了!
宫墙下面,就见一个小女孩提着裙摆,小步奔跑着,一头的黑发跳跃着,活像一只黑蝴蝶。
天央宫内,皇太后一直坐在床榻前,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眼里灼烧得厉害,但却始终没有什么东西滴落。
早知让他要承受今日这般的苦,那时候为何要千般难,万般险的把他留下呢?
知道他受穿目之痛,挖髌之苦,割指之惨,她是做娘的,怎能不痛?可是她又是母仪天下的天后,她能怎么办?
只能打碎牙齿望肚子里咽。
可是咽牙齿的那滋味,真的好苦。
现在儿子就躺在身边,虽然眼仍能视物,虽然手指尚在,但是,腿,还是废了,废了。这在做娘的心上,是插了一把刀,血淋淋。
好男儿志在四方,没有了腿,他的四方在哪里?
“禀太后,皇上和夜尚书求见!”守门的太监一层一层的通报。
皇太后忙侧过脸去,匆匆拭了拭眼泪,“快传!”
郎东昱先进来躬了身道了一声母后,夜天题撩衣跪地,低沉道:“微臣夜天题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后刚擦干的眼看见跪在地上的夜天题,又渐渐湿了起来。
这孩子现在嘴里喊着她皇太后,心里却在泛酸的厉害吧!这都是她做的孽啊,这么多年,她从来没给这孩子过关爱,一直让他默默的忍受,异国他乡,凄寂孤苦,身体残缺,流言恶色,太苦了!
“天题啊,你过来!”皇太后的声音慈祥低沉,让夜天题不禁心中某处一软,母后两字久久盘踞心中,缠绕舌尖,却颤了几颤,无法吐露。
他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孩子,曾经多少次为了脸上的黑记自卑,把心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直很痛苦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从小就对自己不冷不热,不闻不问,在昱儿被选中去吴国做质子时,太后把自己召进宫里,说他其实是太后的儿子。
孩子,娘知道这样做太自私了,但是娘不得不这么做,你说娘为了荣华富贵也好,娘心肠狠毒也罢,娘因为你脸上的胎记把你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