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工柳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一直,虽然不说,但,总觉得苏方是个拖累。
一个妄想和夫君如胶似漆,不离寸步的小女子。
只可惜,他不可能给她什么,所以,这个柔弱淡雅的小花啊,抱歉了,宋某的心里太满了,住不下多余的人了!
所以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冷酷的回绝了,苏方的脸上没有气恼,只是淡淡的哀伤。
当天晚上的奇袭中,当几箭齐发以不同角度射过来时候,宋工柳没有丝毫害怕,只是尽力躲着,心中在想,铁定是会中一箭!
就在那时,从树林里飞出一支箭,角度刁钻,速度奇快,咣当一声,竟是把那射来的箭硬生生的击得转了方向。
从树林里走出推着愣怔的他快走的是一个娇弱的姑娘,苏方。
面对他的疑问,她只是说,少女时候暗恋一个大哥哥,是军营的都尉,箭术很好。
那时候就梦想着能与他并肩驰骋,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所以就勤加的练习,直到她无论骑术还是箭术都让男儿叹服时候,她暗恋的大哥哥突然从军营消失了!
所以现在,我只是把学过的东西派上用场而已。
她没有说明的是……
那个大哥哥就是宋工柳,没有说,她是怎么哭着熬着顶着满手的血泡练习那些对于男儿都嫌疲累艰苦的东西。
只因为一遍遍的复习描摹那个熟悉的脸。一个给她题诗的脸庞,捡风筝的脸庞,微笑的,脸庞,在支持着她。
等到终于觉得可以并肩与大哥哥站立的时候,却听闻他该行了,她的心,当时,是多么的苦涩。
她的皮肤已经渐黑,手长了老茧,他却去做了酒部尚书。
她虽然没有说,但宋工柳已经明白了,明白,那个大哥哥是多么幸福,一个少女用最青春最纯洁无邪稚嫩的时光,为他,在塑造自己。
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看他的眼神,仿佛深远的可以追溯到过去。他们有什么很深的缘分吗?他给这个少女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吗?
不容置喙的,这种被人惦念,疼宠的感觉,很温暖,很窝心。
但是宋工柳知道,他的心,暂时还腾不出地方!
默默的对着苏方期待卓然的眼,他无声的说,给我一点时间。
可是如今,时间,仿佛没有了,苏方,等不上了!
你疼吗?冷吗?我抱着你!于是宋工柳的胳膊紧紧的箍着她,象是要捏碎什么,又象是要塑造什么!
一个这样的女子,象春花一样柔弱,又象藤蔓一样坚韧,每每她在他身边,一箭箭射去飞来的那些威胁,他的心就满满的,是安稳。
但是他却忘了,没有人保护她的。
我不冷,不疼,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什么愿望?苏方微弱的问出,天上的神啊,原谅我苏方一次,眷恋我苏方一次吧,我想,为幸福冒险一次。
你有什么愿望?宋工柳问得粗声粗气。眼里有泪在灼烧,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话可当真?苏方虽然体弱,病孱,但是那笑,狡黠,羞涩。
看到这样的笑容,却蛰出了宋工柳的眼泪,你说吧,什么心愿,我都会答应,即使是摘天上的月亮。
一直以为男人为女人发这样的誓言是矫情的敷衍,但是他此刻的沉重心情却是,哪怕要他的性命,也不愿意让这样柔弱娇嫩的春花受一点点的,伤害。
我……苏方顿了下,苍白浅淡的唇,突然艳丽起来。
我想跟你圆房。
其实,你……你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大哥哥。断断续续的说着,苏方的身上顿时火热起来。
缠着白纱布的地方好像因为这羞涩激动渗出了些许的,血!
宋工柳顿了好半天,就在苏方忍着痛的唇快要咬破时,宋工柳的声音,异常温柔的说,你能受得了吗?
苏方害羞的点点头,低声说,我怕没有……
嘴却被软软的带着绝望的热气的唇堵上了。不要怕,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喘息间男性的低喃。
要吹灯吗?
当宋工柳咬下苏方腰上的系带时,吹着热气,问得魅惑!带着怜惜。
不要,苏方本来想说得坚定的声音有些虚软的呢喃,不要,我要看着你的脸。
我要看着你的脸,眼角的泪氤氲起来,逐渐变得汹涌,谁知道,她还有没有明天呢?她的一辈子,太短。
她一辈子之中,真正这样和宋工柳在一起的时间,太、短。
泪啊,流在肌肤相贴的地方。
芙蓉帐落下,春宵苦短。
也许有时候只有肌肤的滚烫相贴才能让人的心,发现最深处的浮沉。
那双本该是柔弱清澈如春花的眼,迷醉的不曾离开,不曾放弃描摹他的脸庞。
宋工柳,抱紧了他这辈子,也许,是最后的怜惜。
金樽国如今在位之皇帝郎东昱,年号宣承,称宣承帝。
宣承四月二十七,各方势力陷入混战。
九宫有七赤,七赤星代表口舌是非、破坏、抢夺、失窃等不吉的现象。四月二十七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
至少,宣承四月二十七这天本身证明了,这一天不会是个吉利的日子。
追随两大国家吴国和楚国的各列国小国,在终于无力抵挡他们所称之的暗黑破坏神……也就是宋工柳的暗夜奇袭队的时候,悄然撤退。
如他们这般小国,又怎能在和吴国、楚国合吃金樽国肥肉呢?
倒是还怕倒时顺带被吃了,更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