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了点年纪的士兵赶忙俯下身,把那画拾起来,拿手抹了几下,吹掉上面的黄土,收进怀里,“劳烦兄弟通传一声,属下真的有要事要禀报,关系着我们楚国大军的兴亡啊!”
“兴亡了屁!你不会是说老子要向这画上一样被淹死了吧!你小子真******找晦气!”那守帐的士兵一脚踹在了跪在地上的那个士兵背上,“你找死!”
“兄弟,真的是有这种可能啊!将军,将军!”这士兵看与这守营帐的士兵多说也无望,就放开嗓子喊了起来!
“你找死,将军说了不许吵,你想以军法处置吗?”
韩嫣是个女人,虽然做将军时候是扮作男人,但是是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来这金樽国之后,竟是不适应这个气候,月事提前了十几天,所以整个一上午都疼得虚弱在睡榻之上,为了避免将士们看见她这个样子,所以传令下去,让任何人不能打扰她!
本来已经休息的差不多,却听见这帐外吵闹得不行,遂整了整姿容,披衣坐起,高声道:“何人大声喧哗,给本将军带上来!”
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进来,跪下,“禀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起来吧!”韩嫣说道。“有什么紧急军情啊?”韩嫣紧紧的盯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士兵,年纪有点偏长,这种士兵早应该淘汰掉了,影响战斗力!“不过即使有军情,也不是你该管的范围吧,让你这么越职,又越权,直接上报,到底有何急事?”
那士兵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将军这一连串的问话让他哆嗦着不敢说话!
“回将军,你先看过这幅画!”
韩嫣接过画,但看一眼,她就瞄向画的下方,果然,署名是一望无垠。那个可恶的金樽国的四皇子。当日以楚国国君和所有达官显贵,王公贵族,包括她韩嫣的床弟之图来威胁她缓兵两日。
当时,她是答应了,不过,这两日下来,她也想了不少,画终究是画,又能算得上什么威胁!怎知他这次又搞什么花样!
展画,纵览,浮尸遍野,浑浊的江水中是士兵挣扎的身影,黑压压的人头漂浮在水里,渐沉渐浮,血染红了江水。
细看,定睛看,指腹触到之处,那分明是她自己,韩嫣,女装打扮,苍白得臻颜,青丝飘荡绵延在水里,他竟然,这个天杀的四皇子竟然把她画得浑身赤果,水漫过她的身躯,只露着奋力上仰的头颅和因此露在水面的皎洁丰满,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她如何认得出是自己,只因为,她胸口的一颗黑痣,在画上虽隐约,但仍真切。
她此时竟是不敢贸然抬头,不知道这士兵是否看出了画中特别浓墨重彩描绘的人,是她!
“这是怎么回事?”韩嫣不抬头,沉声问。
“回将军,这是前几日有人交给小人的,说是一定要提示将军,躲过此劫!”那士兵恭谨回答。
嗤,郎东垠,你就只会这么些个装神弄鬼的把戏!
“什么劫难?他有说吗?”韩嫣继续很有耐心的问道!这个士兵,她有点深沉的审视着!
“没有说,当时属下也没在意,可是近些时日的天气异常潮湿,今日河边更是湿润异常,河水也变得浑浊起来!将军,这是洪水的征兆啊!”
“那依你的意思,是?”韩嫣诡异的轻笑起来。
“近日之内,必有洪水,属下建议我们驻扎别处。”
“哦?我们大军要移向何处才好呢?”士兵并没有发现韩嫣的声音已经渐渐轻扬!
“属下早年曾在这金水岸边经商,对此多有游历,属下以为我们楚国大军可以移往上游的高城。那里地势较高,又在上游,应该安全无庾。”
士兵按照郎东垠的话这样照说着。那男子说,你建议大将军去上游的高城,那里可避,但一定要说是你的谋划,想升官发财一定要这样坚持!
“安全无庾?哼,你还真是忠心啊,侍卫!”韩嫣说着,高喝一声,守帐的侍卫跨剑应声而进。
“拉他出去,军法处置,叛徒,这就是叛徒该有的下场!”韩嫣一拍桌子,眼神狠厉!
那士兵被夹持着拖出去,高声喊着:“大将军,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属下忠心为国,别无二心!”
拉着他的一名士兵,突然停下身,摸到他胸前有一异物,拿出。
“将军,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韩嫣接过一看,一望无垠,又是他画的,刷的扔在地上,韩嫣盛怒,“给我,拉他出去,斩首示众,马上,不得有误!”画上身穿马前较尉的盔甲,也是你配的吗?想往上爬,就投敌卖国吗?
“大将军,冤枉啊,冤枉啊,洪水就要来了,将军一定要撤啊!将军!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溅,染红了地上伏着的草,血水混着草上润湿的水珠,滚落。
执行的士兵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迹,什么洪水啊,不对,这天气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不会真有洪水吧!
韩嫣背负着双手,在帐子内踱来踱去,哼,郎东垠,竟然来这一招,高城,虽然她对上游某些地方不甚熟悉,但是对高城,却恰恰刻骨铭心。
因为,那里埋葬着师兄的骸骨。高城,名字虽为高城,其实却也是高耸之地,但是,四周却环有深壑悬崖,一旦洪水来袭,必困无疑!
想让她韩嫣这么中套,不那么容易!
“报!”
“报将军,军营中一片惶恐,士兵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近日之内,是否有洪水,军心不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