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高乘友俩人看着脱力衰竭擎天王,心中皆是担忧不已,护卫在其身侧。
转过三四个时辰,时已至了深夜,赵坚被浑身的疼痛蛰醒,阿蛮在他昏睡过去时,便渐渐恢复理智。
或是那匕上萃的毒不能致命,或是阿蛮天赋超凡忽视了毒性,看上又无大碍的样子,让赵坚松了口气。
而阿蛮像是做错了事顽童,用长鼻贴着赵坚,神态撒娇亲昵。
军伍的这前头一部分人,也只剩下可怜的严充昏迷未醒。
赵喜对赵坚禀道:“天王,方才我探了这群刺客的模样,甚是奇怪,面容都长的很奇特,脸上皮子五官和躯体似乎都缩成了一块,看来才像是侏儒一般矮小,属下见识浅薄,不晓得这伙刺客是何来路。”
赵坚听完,一番沉思后才缓缓说:“本王曾听一江湖好友道起过,相传有一脉人,这脉人叫行坤门,门中皆是修行一种古怪功法,所修之人必定全身蜷缩,让身形缩小而足更健壮,身着特质的鳞甲能在土地中穿行。”
“这行坤门靠着一些偷盗寻物甚至暗杀的生意,此门在江湖中虽尽行些偷鸡摸狗的烂事,却从未听着有雇主对此门有不满的风声,倒是有一些名头。”
“如今这般潜伏行刺本王,倒是让本王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何人指使这行坤门一派等人。”
“待率军入了达州城,本王定要好好查上一番!”
话语间已有了不能抑制的怒气。
略一平息,又吩咐道:“下令,天色微亮便出发直达达州城,现在便生火造饭,蓄一些力气,剩下这点路本王担心再出怪事。”
达州城外一林中,一身形佝偻的侏儒恭敬弯腰对一俊秀文士道:“路主,在下办事不利,我行坤门已在离此处不到百里之地,截到了擎天军赵坚,本是用一种让人能活活疼死的药物伤了那头巨象,让其发狂必定能阻碍一番,哪知那赵坚如此凶悍竟能阻止那巨象,着实可怖!”
路主微微一笑,也并不失望未能建功,反而对那侏儒赞道:“齐门主,贵门虽未能让那怪物横穿擎天军,但在下却不能相信那擎天王安然无恙的挡阻那怪物,想必他定有所损伤,也是极好的一件事,门主莫要自责。”
路主这有七人,黑袍女子甄晴,异族大汉,和一老头子,行坤门齐门主,另有一面容身身段极为妖娆妩媚棕发女子,淡青色的眸子流转着万种风情,一颦一笑间仿佛能夺了人的魂魄,此女贴在路主身边,痴痴的看着路主,也不知是何关系。
路主身前和齐门主并列还有一虬髯大汉,和一身形消弱的病态男子。
虬髯客身量也算是高大,身负一支蟠龙棍,人一站那好似一尊铁塔一般,而那病态男子脸色苍白,手中捏着一块丝巾,时不时用手中丝巾捂着嘴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响,好似随时便能驾鹤西游一般。
虬髯客听咳嗽声着不耐烦大声斥骂:“病赤练,要死去远一点地方死去,听着真是丧气的很!”
病赤练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咳嗽,从他衣领处却冒出两只勾子头细长虫盯着虬髯客。
虬髯客看着虽然也有些慎得慌,却也不是很怕仍兀自骂着:“怎,要给爷爷添个菜吗!”
此时路主还未发话,他身旁那美艳女子在旁软语劝道:“此时可不是二位争执的时候,若是误了银狼王的事儿,俩位怕讨不了好果子吃。”
美艳女子声话轻软,好似有人在挠了虬髯客和病赤练的心窝子,听得银狼王这个名号,俩人神色皆是一紧。
“美人儿莫要拿他吓唬我这俩位兄弟,我荆无路可不管他金狼王银狼王,行了,阿泰,你再去检探箭阵一番,等会可莫要掉了链子。”
那美艳女子听着路主教训也不敢顶撞,神色委屈悠悠的叹道:“你别生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而路主身后的异族壮汉阿泰转身离开了此处。
一行人以逸待劳侯在此处,一时也没了声响。
而擎天军一些斥候一路在前探路,后头仍是赵坚乘骑着阿蛮一路碾碎挡路的林木,不同的是,骑兵调到了后方,弓手伍阵换到了前头。
整日行军,也未做歇息,傍黑之际隐约看到了达州城的城墙,赵坚心说幸好也未曾再生事端,入了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猛然间天空漫出无数巨矢,凄厉的破空声响中直袭赵坚军阵,一时之间,止不住的哀嚎之音不断响起。
“敌袭!盾阵上前!”赵坚舞着战锤挥挡着这种巨矢,这种巨矢较寻常箭矢完全不同,根根粗如臂膀,这种巨矢弩极为贵重,只有在攻坚之时才会拿出来使用,而用上一次便要换一整条弓弦,寻常畜筋更本拉不动此巨矢弩,必要更换异常昂贵的弓弦。
此种巨矢虽劣处颇多,威力却是异常的强大,城墙都挨着两下便都能被射穿出一个窟窿,何况此时射向人。
哪怕强如赵坚,也只能护着阿蛮四周,赵喜和高乘友和刚刚转醒的严充皆躲在下方,而身后的长弓阵营确实损失颇为严重,一支巨矢射来如同横扫一般,通常连着几人都被串在了一块。
赵坚咬牙切齿,心道原来昨日只是开胃小菜罢了,在此一被伏击连反击的间隙也没有,天色昏暗之际压根瞧不出敌人何在,树林阻着大军的步伐,此时除了挨打也再无其它法子。
赵坚看着死去兵丁心中恨极,从少年出征以来从未吃过如此憋屈的大亏,好不容易,巨矢停息下去,再看身后弓阵,损失何止巨大。
正思虑如何追击前方伏击之辈,惊闻身后传来:“蛇!蛇!”
悉悉索索的吐信之声,打眼望去,满地竟全是蛇群,又听得一阵萧声响起,那蛇群蠕动顿时将赵坚和身后分开了来,身后的大军碍于林中地势,一时不能突进支援,只能拿着战刀挥舞劈砍,或是将火把掷进蛇群之中,蛇群虽有损伤却丝毫不退。
有忠心兵士毫不犹豫趟进蛇群却走不了几步便被咬死在蛇群之中。
赵坚瞧的眼珠都充满血色,大声令他们不许过来。
赵坚一拍阿蛮头部,阿蛮会意,笔直撞入那发出萧声之处。
稀里咵啦的树木倒塌声中,阿蛮通晓主人心中焦急,蹄声加剧,踏的地面隆隆发颤。
阿蛮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之间便看到一人吹着一根银萧,赵坚战锤脱手而出,吹萧那人正是那病赤练,看着巨象向他冲来本就害怕有所防备,一看到赵坚掷出一柄硕大的战锤,转身竟被躲了开去,战锤落地将地面击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而正掷出战锤之际,一虬髯客从赵坚后侧持棍袭来,一棍朝赵坚打来,赵坚骑在阿蛮身上不便躲闪,抬手一搪,将棍势上挑,又捏成爪朝来人掏心而去。
而虬髯客也知晓厉害,将手中蟠龙棍松开飞了出去,双臂格挡护住胸口,被赵坚一抓,竟听咔擦一声双臂皆被击断。
“嗷唠”虬髯客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落地之后一滚身向后遁去。
赵坚正要唤阿蛮追去,赵坚蓦地将头一撇,脸上竟被割出了一条微小的血痕。
一黑袍兜帽女子正坠在阿蛮獠牙之上,手指尖闪烁着丝丝寒芒,正是甄晴。
赵坚坐阿蛮身上一跃朝甄晴扑去,却被她轻巧躲开,俩人从阿蛮身上落地。
赵坚刚坠地,朝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赶忙闭住鼻吸,却还是吸入不少,顿时头脑一片昏沉。
此时赵喜身形迅速与甄晴缠斗在一起,赵喜使一柄短刺,身法奇妙,招数阴狠,连躲闪间都透着杀机,每一次挥动手短刺都给甄晴带去巨大的威胁,甄晴顿时只能靠着手中异丝勉力格挡。
赵坚虽有些昏沉,却仍是威势不减,正欲助阵,背后一阵剧痛,一佝偻老头竟生生的从他背后撕下一块皮肉,转过身来飞奔向那老头,那老头也不曾想这擎天王如此凶威,丝毫不顾及伤口崩裂喷出血液,一愣神间,赵坚抬脚扫去,眼看老者要被这一扫踢成血末。
赵坚另一只脚下跃出一人,正是那齐门主,一匕将那柱在地上的脚的脚筋脉割断。
赵坚再也忍不住痛嚎一声,竟用那只断了跟腱的脚跳起蹴在齐门主身上,齐门主顿时便化成了一团血糊,而另一只扫向老头的脚却用不上多少力气,将那老头踢飞了出去,那老头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而高乘友因指挥军队才才赶到此处看见这一幕,心中又怒又急,向着失去力气的赵坚跑去。
还未靠近,一道身影闪过,高乘友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吃了一重击,便被打出两丈来远才被一颗树挡住掉落下来,高乘友欲起身却是再无丝毫力气,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黑血。
“擎天王威名,久仰大名,果真名不虚传!”
“在下荆无路,前来向您讨教两招!”
荆无路看着坐在地上的赵坚,轻蔑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