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或许是最好的回答。
我坐在病床旁边最近的椅子上,拿起刀子,围着梨子中心位置,刀锋一点一滴削落黄色的果皮。
薛凯文坐在我旁边,似有若无地看起书,像一个透明人似的,没有阻碍,也没有帮忙。他的处理方式,启发了我更进一步地毫不顾累。我拿起水壹,薛凯文夺过去,朝茶水间方向离开。
“人家都认错了,你还生气?”撕子对我说,神色中充满不理解“过了这条豪华游艇,你可不要躲着哭”
认错?我怔了,这是薛凯文认错的方式。
几天后,我回公寓取撕子姨更换衣物。雪白大门上,划上一个巨大红漆大叉。公司里,医院里,撕子姨,我们摊上事了。
街坊邻里杨大婶见到我,走上前,关切地问“晓晓呀,你看看,我家门也划着一个,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厦里每户都划着一个大叉,颜色红彤彤的,大伙家都害怕极了。你女孩子人家出入得小心”
“你也一样,杨婶出入注意安全”
海城郊外有一间陈旧的咖啡茶馆,东方与西方两种风格迥异的元素却在金色树林里,毫无违和地融和一块。晴朗明媚的阳光下,茶蒸汽漫漫氤氲黄光的温和,远处眺望,两人似被太阳遮躲,两个老男人正对坐着。
波叔喝上一口咖啡,慢慢地回味余韵后,对上一次,与老朋友喝茶是什么时候?他那个时候比现在要瘦得多,健美的身材,敏捷的身手,我跟他还是间谍高手。
“老波,H来了海城”胖叔神色严重地说。
H?国际上,一直存在神秘杀手组织。内行人称之为H,H是家族生意,与血有关,红色大叉,是他们特别的宣战信号。多年来,有无数组织要挑战H。最后,全都惨败收场,有的还因此遇上灭门之灾。
“老胖,几十年里我们都老了。是时候站出来,为死去的战友讨回公道”波叔说。
“老波,我的命在几十年前已经死了,活在你跟前的,是我的灵魂,我不能掉下老伴,希望组织能保护她”胖叔从上衣内兜掏出芯片。
老波接过芯片,苦笑不堪,这几十年,组织布下天罗地网,都无法寻找到关于你的一点信息,现在倒好,你光明正大地自投罗网。你是老了,终归还是蠢了。我戴上墨镜,拍了拍大衣,整理一番,说“你这家伙,下次得去五星级大酒店请喝茶。几十年没见,大气倒没多几分,小家子气却越来越重”走了几步后,我没忍心回过头“老胖,找天再叙叙,我们说说别的,例如家常事”
老胖抬起头,鼻子酸楚发红,几十年间如果不是大哥帮忙,隐瞒行踪,早已经惨死,哪来还能如此潇洒跟你喝茶。我拭擦鼻头流扯的鼻涕,肿出一小块撕扯的破皮,忍着刺痛说“好!老波。”
没有带‘哥’,这小子死性不改,也罢了。波叔提起右侧嘴角,苦笑似地左右摇头,他到底笑还是哭?旁人无法了理。人生如棋局,他正在盘算下一步,如何走。
回家时,胖叔坐上计程车。他没有留意道路变化,郊外绿林茂盛,灯光稀少,路横坚左右看,似乎全都只有一条。奇怪,这是哪里?突然眼前漆黑一片,失去知觉后,胖叔昏迷了。醒来时,狂风呼呼大叫,猛吹向脑门,手心渗出汗珠,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双足无法着地。右左手腕捆绑一块,身体悬吊坠崖边。一根麻绳拉着他,源头处站着一个人。
“H?”胖叔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说。
“交出芯片”墨镜下的Henry,渗着几分寒碜,冰冷的声线仿佛尖锐军刀刺向悬在半空中的肥叔。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脸向底下彭拜的大海,那里或许就是我的归宿“芯片已经不在我这”
“在哪”Henry 拿出军刀,用力地向着某个角度丢出去,刀坚固地插在胖叔大腿上,横切面透出红色的血,血像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自来水,不断地往下流,胖叔脸色惨白,这样子下去,能熬过来吗?
“最后一次机会,芯片在哪?”Henry重复问,右手伸向前,枪头瞄准胖叔心藏位置“我数三下,你好好想想”
“一、二。。。”Henry素来下手干脆,右手拨动枪的保险扣,准备射击时,一阵强风扑面倒来,他抵住眼前的铁拳,转身闪开,单手着地,站起时,瞄准前方袭击者,一枪,两枪。。。逼退袭击者,双方处于安全地带时,他才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袭击者---tony。他收起冷冰冰的脸,眉宇间深深地印着扫兴,能激起他的怒火,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大概只有眼前的tony。他不喜欢接受没有难度的任务,这次,听说对手是他,何乐不为。
“Henry,放了胖叔,离开C国!”薛凯文义正言辞地说。
“痴心妄想!” Henry收起手枪,紧紧攥住拳头,视线瞄准敌人胸膛,一秒间,他毫不犹豫地进攻,薛凯文左侧微躲,垂直拳头,攻击关节拉,‘啪’一声巨响,似乎是他,也好像是你,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阎三出没有闲着,一旁对付着其他人。吕朵朵赶紧走过去,拉起绳子,使尽全身力量,拉起麻绳,早知道要这样拉绳子,还不如打几个人,阎三,你给我听着:下次粗活你给老娘干!
大厦停电,公寓时漆黑一片,大家伙纷纷拿出平日备好的蜡烛还有应急灯。我找了好几遍,抽屉里只有蜡烛,平日这个时候,胖叔轻松地拿出手电筒一有应急灯,摆在大厅里,还讲着冷笑话,逗得撕子姨和我笑声不绎。
大花眼见撕子姨脸容憔悴,担心极,她手肘推了推我:晓子,咱们哄哄大姨。
我点了点头,思考人生目前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缓缓说“你们知道,牛排不跟牛排打招呼的原因是什么吗?”
大花举手说“我知道,因为它们不熟!”
哈哈哈哈!
怎么你一下子就答对了,我瞪着大花。
大花别过脸:还不是你的笑话太冷。
“小丫头片子,好端端插花针织不学,现在,倒过来,说怪无聊话,我真替你们的父母焦急”撕子姨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报纸嫌弃地说。
呵呵,尊贵的女皇大人,小‘材’不入大财人不进,你老人家多担待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