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想别的男人;一个高傲的男人,更见不得自己的女人想别的男人。这次,耶律阿保机听到蔡田打听宋齐丘的消息,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绷着一张脸,述律平的话再风趣动听,他的嘴角也没有弯过。
天色渐晚,山涧中的景色也都模糊起来。蔡田自认为没有说话的权利,就一路跟在后面,倒不像是耶律阿保机的宠妾,而像是受气的小丫鬟。一个人默默地跟在丫鬟堆里,很乖巧的站在那里,但是,就是这样的乖巧,让耶律阿保机更为恼火。
自从二人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对她很好,有什么人进贡点宝贝东西,他都第一个让她挑。有什么好玩的新鲜东西,他也第一个带她去看。下雪的时候,他乐意背着她出去看雪。可是,人家呢?根本不领情!
一起出去游玩,她总是一副去也行,不去也行的样子;你和她说话,她半天才回答;你和他吃饭,她一句话也不说;你和她讨论中原的文化,她只是点头,从来不插一句话。即便是晚上的暧昧时光,也从来都是他主动,而她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难道他对她还不好吗?长这么大,他哪里对一个女人这般体贴入微过?哪个女人对他,不是供着哄着倒贴着,而她呢,活生生就一块木头。
当然,这只是耶律阿保机的想法,对蔡田来说,她觉得自己已经进步很多。她能够对着这个男人微笑,她能和这个男人一起出去游玩,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他的女人调情,她能接受述律平一次次的挑衅,她也能接受那些契丹男人们暧昧的目光和猥琐的眼神。对了,她慢慢能够接受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她想,她这是变了多少啊?委曲求全,用在她身上也不足为过吧!
而此时此刻,耶律阿保机一边听着述律平的絮絮叨叨,一边偷偷的窥视蔡田的一举一动。宋齐丘啊宋齐丘,魅力真是大,如若不是看在二人交情的份上,他早就赶尽杀绝了。这个女人,竟然对他念念不忘,真是气死他了!
这边耶律阿保机被气得半死,那边蔡田还是有意无意的打听宋齐丘的消息。
耶律阿保机就两只耳朵,一边听着述律平说话,一边又留意蔡田的话。眼睛嘛,还有意无意偷偷摸摸的跟着蔡田转。后来自己一想,觉得没那个必要。她是他的女人,他这么着偷偷摸摸的,用的着吗?
于是,耶律阿保机由偷窥变为直视,也不听述律平说话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蔡田偶尔和一边的偄羽说话,却发现偄羽看了前面一眼,就不说话了。蔡田觉得奇怪,也沿着偄羽刚刚的看过去的地方看过去,才发现耶律阿保机一直盯着自己。她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低头……
耶律阿保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天黑,远处的人看不清。不过,述律平挨着耶律阿保机近,她心中一乐,却也没点到。只是道:“可汗,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耶律阿保机没有说话,只是黑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然后,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泛着点点的光亮,一眨不眨的盯着蔡田。
蔡田以为,耶律阿保机这样人高马大的人,根本不适合这么看人。让人看着,觉得又阴险又狡诈不说,还和恐怖。她想起宋齐丘,那样纤细单薄的男人,如果用那双眼睛看人,估计会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吧。
忍不住一片恶寒,蔡田抖了抖,承认自己想多了,她似乎发现,自己最近想宋齐丘比想徐知诰要多一些。
摇头,她觉得还是想办法离开才是。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等等吧,再等等。
船终于靠岸,蔡田依旧不快不慢的,跟在偄羽后面。耶律阿保机见蔡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怒火更甚,一甩袖子就自己上船了,哪有早晨上船时抱蔡田的样子。
蔡田也不恼,和偄羽一起,跟在述律平后面。可是,走到船与岸的连接板上,述律平猛地停住,“哎哟”一声掉进了水里。
耶律阿保机听到述律平的呼喊声,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没有述律平的身影。耶律阿保机一个快步走到岸边,就跳了下去……
几个侍女见状,也都吓得不轻,忙蹲在岸边紧张的看着。忽然,一个侍女指着蔡田说:“是你,是你推可敦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