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桐舟和阎缙的感情总算是恢复原状,见到的人也都开心不已,觉得他们很快就有自己的“三口之间”了,灾难终于过去,幸福触手可得。
阎准墨和孟慕莹只能强颜欢笑,看见阎缙对纪桐舟处处小心的样子越加觉得心酸不已,结果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而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阎缙他的病情。
阎缙一如既往的照顾纪桐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当然钱庄例行的会议时他依然严肃冷冽。
纪桐舟也觉得现在很好,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就算曾经是那么的灰暗阴沉,但是她现在很幸福,有爱她的丈夫,有疼她的外公,有不离不弃的朋友,还有因为失忆而结识的郭家人,这样,真的很好。
产期越来越近,阎缙也越来越紧张,天天围着大夫问这问那,弄得大夫看见他就想躲,人人都说阎缙冷酷无情,可是他们眼里的他简直就是婆婆妈妈啊!
纪桐舟不时的会有些阵痛,阎缙总是不放心,于是又去找大夫,可是找到人,所以只能先等着。
“哎,那个什么钱庄的阎爷对他妻子真好啊,整天不离身。”房间屏风的那边有小药童在聊天。
阎缙一笑,听得出他们在谈论他,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对纪桐舟有多好,那些都是他该做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啊,我们都羡慕不已啊!不过可惜了,他们这样的日子恐怕也没有多少了。”
“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啊,那个阎爷得了绝症,胃上的,活不长了!好可惜!”
“不会吧!那岂不是太可惜了,他长的那么好看——”
阎缙耳朵轰鸣,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只知道“绝症”两个字一直回荡在脑海里。
“哐当!”巨大的关门声吓得两名小药童出来看是怎么了,却只看见还在晃悠着的两扇门,“可能是风刮得吧?”
阎缙哪里都去不了!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去见纪桐舟,他要好好想想!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稍一动弹就会大汗淋漓,但是阎缙却仿佛是在寒冬里,雪下个不停,四周都是呼号的寒风,全身已经冻僵,神经都麻痹,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
绝症?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不知道?
最近肠胃地方总是隐约的疼,有时候还疼的几乎难以忍受,他记得,自己那晚上就是因为疼痛才会晕倒的,直到一天后才苏醒过来,难道就是因为胃部已经病变的原因吗?疼痛是因为那里才会引起的吗?
慢慢地,阎缙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他是个病人,而且还是个将不久于人世的病人!而他的幸福就这么在一瞬间离他远去!
桐舟!
阎缙一下子慌起来!
纪桐舟该怎么办?她即将临盆,孩子怎么办?纪桐舟不能没有丈夫,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不敢想象纪桐舟一旦知道自己的病情她会怎么样?孩子即将降世,她的情绪不能有波动,也只能先瞒着她了!
抬起头,炽热的阳光的直射在身上,想起纪桐舟,他才感觉好受些。
他想好了,要在他的有生之年安排好纪桐舟和孩子未来的生活!
“阎缙!天这么热,你怎么坐在大太阳底下?”郭正旗过来看望纪桐舟,没想到会在住院楼外看到阎缙,他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忽然想起一件事,有点愣。”阎缙胡乱解释,看郭正旗抱着郭齐筝过来,不由得心上柔软起来,“你怎么带着齐筝过来了,也不怕她热着。”
郭正旗呵呵一笑,“这个齐筝啊,谁见了都喜欢,我想桐舟在这里可能会有点无聊,所以就带她过来陪陪她,我知道,纪桐舟可是很宠她的。”
因为炎热,郭齐筝穿了一件天蓝色的小裙子,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看见阎缙就伸出双臂,好像是想要他抱着。
郭正旗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是奇怪,见了你和桐舟简直就像是一家人,加了其他人连看都不看!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说着把孩子给了阎缙。
郭齐筝身上还有浓浓的奶香,扑入阎缙的耳鼻中,短时感觉舒畅。
“你爷爷呢,听说他病了?”郭以伦毕竟年纪也大了。
说起这件事,郭正旗变得伤悲,“还不是因为纪桐舟的事,我爷爷瞒了她那么多,觉得有些愧疚吧。不过,都没事了,我爷爷身体好着呢!我来之前还是他一直在看护齐筝呢!”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桐舟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这世上就没有桐舟这个人了!”郭以伦虽然瞒了纪桐舟一些事,那只是救命这件事就可以掩盖了。
“别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要不是桐舟,路北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呢!”若是没有纪桐舟身份“护佑”,说不定郭路北生下来就夭折了。不过对于郭以伦隐瞒纪桐舟身份这件事的真正缘由,知道的人也还是他和爷爷郭以伦,这件事更难以启齿。
“好了,进去吧,我出来一会了,桐舟该着急了!”
郭正旗忍不住嗔笑,“韩迦瑜和佟非颜不是几乎天天来,要不是你把她们赶回去,桐舟会着急?也就是你,想要桐舟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这就是所谓的‘占有欲’!”
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经红极一时的人物,现在又是郭家的长孙,前途不可限量,而纪桐舟以前就很喜欢她,看他的样子,对纪桐舟也很关心,他们有没有可能——
“正旗,你觉得桐舟怎么样?”
“挺好的啊!虽然模样看上去一般,但是她身上总有一种想要人亲近的味道”,郭正旗笑了,“否则你这个赫赫有名的总掌柜、王爷怎么会爱上她!”有些人看着赏心悦目,但是无法深交,有些人看着平常无奇,却是可以谈心倾诉的对象,纪桐舟属于后者。
阎缙点点头,郭正旗看的很准,韩迦瑜和佟非颜不正是很好的例子吗。心中有了点主意,但是却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桐舟,和郭正旗——
扭过头,胃部似乎也在这时隐隐作痛起来,急忙把孩子放到郭正旗手上,“我想起点事,你先过去!”
郭正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阎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果然是疼痛犯了!
阎缙找了个偏僻的墙角坐下来,一只手按着正剧烈疼痛的胃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长椅,没有呻吟,就这么硬撑着。
一定要停住,一定要停住!他还没有安排好桐舟的幸福!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退,汗珠顺着脸颊流淌,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想动,却连抬腿都是费劲。
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他还要去看望桐舟!
一步,一步,步步艰难……
房间里,纪桐舟和郭正旗正说的高兴,不时的能听到她的呵呵笑,郭齐筝也乖巧的坐在床头玩耍,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阎缙无声地掩上门……
纪桐舟觉得阎缙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心里总是有点担心,但是郭正旗说了笑话给她听,她又不能扫她的兴,所以就应声地的笑几声。
阎准墨和孟慕莹一直在催促阎缙的病情状况,可是医馆这边老是不能确诊,但也说绝症的可能性很大。不出意外,在纪桐舟的病房外看到了傻坐着的阎缙,心里越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