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脏水冷不丁泼了出来,虽然并没泼到晓燕身上,却着实吓她一跳,贝贝更是哇一声哭起来,晓燕连忙把孩子搂进怀里,惊恐的看着手里拎着脸盆的安仁贵。
黑子即将迈出奔向母女俩的双腿,瞬间凝固。这腿是向前,还是向后?转头看向父亲。安仁贵余怒未消,指着晓燕骂道,要不是你个扫把星,勾引我儿子,黑子会坐牢吗?黑子她妈会死吗?这个家都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了。黑子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你还有脸再回来祸害我们?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安仁贵气的脸色发青,胸脯起伏,呼吸短促。
晓燕一脸委屈,安仁贵的话如尖刀一般句句刺进心里。刀刀入肉一般的痛。本来欣喜明媚的心情,转眼就被这狂风骤雨摧残。
她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直直的望着黑子。黑子此时如石化了的雕塑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只脚已经迈出屋外,另一只脚还在屋里。心情万般的纠葛,上一次,在父母与晓燕之间,他选择了晓燕,背叛了父母。而这一次一边是妻女,一边是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他的脑袋一时间是空白的,他无法做出选择。
晓燕看黑子愣在那里,,心忽然间凉了,抱起贝贝,用手替孩子擦干眼泪,说,贝贝我们走~转身走出了大门。
黑子看晓燕走了,迟疑了一下,把另一支腿抬出门外,慢慢的坐在门槛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安仁贵也慢慢平息了怒火。看见黑子痛苦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痛。他也坐在门槛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支,用手碰了一下黑子的胳膊。黑子瑶瑶头,他,已经戒了。安仁贵自己点上,深吸一口,不禁呛得咳嗽起来。顿了顿说:孩子啊,爸爸理解你的心情,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哪儿,但这个女人的出现把我们一家害惨了,他是灾星啊,小的时候和他的哥哥在一块,他哥被人抢走了,大了跟你在一块,你差点也就没命了,你进去以后,她又和咱村的洪亮在一起鬼混。结果洪亮脑出血也死了~。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爸,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说着有些哽咽,用手顺势呼啦一把眼泪。
黑子不禁抬起头,爸,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安仁贵说的话,黑子本是不以为然的,他救晓燕和孩子那是出于本能,跟晓燕无关。当听说晓燕跟洪亮在一起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是所有男人的软肋,他无法想象自己在监狱里时,晓燕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心头升起一股怨恨。
但想起女儿贝贝,又有些心疼。爸,,可是贝贝是我的女儿,您的孙女啊。安仁贵叹了一口气。作孽啊,孩子是无辜的。要不,咱把贝贝要过来?
黑子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晓燕抱着贝贝回到自己家里,妈妈正在堂屋拆补衣服,看见晓燕阴沉着脸走进屋来,贝贝脸上还挂着眼泪~。素芝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关切的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晓燕放下贝贝,妈,,没事。素芝拉过贝贝,温和的问,乖孙女告诉姥姥,谁欺负你了,贝贝抹着眼泪,抽泣着说,一个老爷爷用水泼我们~素芝立时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挨千刀的安老头,我找他去撕破他的老脸!说完起身气冲冲往外走,晓燕一把拉住妈妈,摇摇头,妈,不去了,人家不认我们娘俩,算了。
素芝挣扎着想出去,不行,我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了这个混球,等了三年,他家这样对我们,简直是丧尽天良!
妈,算了,我认了。
素芝消了一下气,坐在椅子上,晓燕积累的委屈,无法排解,一头扑在妈妈怀里,哭道,妈,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素芝抚摸着晓燕的头发,孩子,难,是因为你为别人活着,以后啊,要为自己而活,生命是你的,别人只是过客~。
张大山回到家里已经傍晚了,结束了几天的巡回报告,累了。他的家在郊外,医学院家属楼,已经是很久远年代的砖混五层步行梯楼房,院子寬尚,树木林荫,干净明亮,爬山虎爬满山墙。幽静,这环境适合疗养。
进的家门,妻子正在厨房,随口问道,爱丽,没回来吗?,妻子应到,今天没回,说加班写稿子。哦,张大山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他最操心是闺女,花一样,有文凭,就是婚姻老放不下,是不是所有文科女生矫情,挑的太高,他有点后悔让孩子读文科,女孩子本身就感性,一读文科,更失理性。不过这次遇见马如龙,他心里又有了小算盘。他跟妻子一说,妻子一句,滚,当初老娘就是跟你撞了一下自行车,就被你忽悠成一带一路。孩子的事,不要管,给他们自由,人家美国,18.就不管了。
张大山不高兴了,张口美国,闭口美国,你有本事干嘛不嫁到洛杉矶去?
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吗?
外国黑人比你强壮,怎么了?
张大山幽幽说到,你说的是那个被白人警察跪膝锁喉压死的那个黑人吗?
不,我说的是那个被散打冠军KO的太极大师。
张大山脸白了,不用擦粉,是苍白。作为太极大师开武馆。谁知道那些散打,礼貌不懂,起码得客气一下再动手吧,竟然一拳被自己打趴。不安套路出牌,没规矩啊。
叹了一口气说,年轻人,不懂打擂台。
妻子说,行不行,我还不知道?装吧
张大山拿起一只碗扔过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