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丘望着那坐的淡定的女人一眼,已经是半个小时了。
他不耐,站了起来,朝着女人,说,“我想睡了。”他赶人的表情已经是很明显了。
但是谢韫好像不自知,淡淡定定的一句,“晚安!”说完继续吃着枣。
初以为这女人深夜来访,是有要事商量,但如今却是琢磨不透了,生性多疑的他,捏了捏手,她究竟意欲何为。
正当他思量着,谢韫却站了起来,帽檐下抛出一句话,“我走了。”接着二话不说地就从窗口一跃而出了。
沈令丘:“……”
月光下,谢韫避开了那些监视她的人,选择了走暗路,没有一点灯光,横穿的小巷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谢韫的一身黑衣几乎融入了黑暗中。
她凭着白天的记忆走的很稳当。
“呜呜……”是小孩子抽噎的声音。
谢韫脚步顿了顿,贴着墙,悄然寻声而至。
她落在了一个木屋的屋檐上,抽开了一块瓦片,却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黑糊糊的一片,但隐隐的能听到凌乱的孩子的呜呜声。
突然,这时候闯进来了人,昏暗的黄灯亮了起来,稀稀疏疏中,谢韫凭着进来的两人的身形,判断他们是白天招待她的瘦子和胖子。
只听胖子低吼了一声,声音很暴躁,“吵什么吵,再吵明天谁都别吃饭了。”
这时,缩在一旁的身影挪着到了那胖子身边,哭的很凄惨,“叔叔,我很乖,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哭过,闹过,我可以帮您做好多事情,希望您放了我的弟弟……”
谢韫眉头皱紧,虽看不清楚那小孩长什么样,但是却听得那声音越来越熟悉,越不对劲,但还是忍住了冲动,离开了。
……
谢韫推开了门,却看到了沈令丘在屋里,他坐在睡着的小四旁边,一言不发,低垂的眉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谢韫望着沈令丘,又望了望睡着的小四,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沈令丘抬头,望着谢韫,眸底尽是精光,也不拐弯抹角,“这寨子你护不了,我无他想,只想平平安安离开这。”
“若我不答应你,你又该当何?”谢韫望着他的脸色极其不好。
“这小孩……”沈令丘冷笑了一声,藏在身后的手不急不慌抬起,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抵在了熟睡的小四脖子上。
谢韫对着那抵在小四脖子的匕首,眉头凝得紧,声音深沉,“你想干嘛?”
“明日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行。”
……
次日议堂上。
谢韫坐在中间,她看了看一直待在沈令丘身边的小四,小四吃过了药,气色好了很多,他吃着饭,动作很优雅,像一个小绅士。
她看了一眼沈令丘,他也在眯着眼看着她。
她微微凝了眉,移开了眼睛,对着旁边的姥禹说,“早饭后,我们便离开,你替我准备一匹骆驼吧。”
姥禹拱手施礼,“是。”随后便想转身离开。
这时,胖子端着一盘烤羊肉走了进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孩子,他小小的头颅也顶着一盘烤羊肉。
然而当他放下羊肉,抬头之时,突然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妈妈就在自己眼前,瞬间眼眶蓄满了泪水。
谢韫自然也是看到了,但她却是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小二面对妈妈无动于衷的举动,一时错愕,心情低到了谷底,但是他不能错失这次机会,小三虽然他是被那胖子给放了,但是却是迟迟不肯放了小三,小三已经在药缸里奄奄一息昏迷了两天再不救就要死了。
扑通一声,他跪了下来,大声呼喊,语气尽是哭声,“妈妈,求求你小三吧这些坏人抽小三的血……”已经是说不下去了。
小二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动了众人。
姥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这哪来的疯小孩,胖子,给我带出去。”
胖子回过神来,“实在抱歉,惊扰了大师姐,我这就带他出去……”说着拖着小二想拽出去。
“你别碰他。”小四惊愕中看到小二被欺负,便冲了过去,对着胖子的手就是一咬。
胖子痛得松开,刚想骂娘,却听到姥禹扑通一跪,对着谢韫说,“师姐,这件事我真不知道。”吓得他一扑通也跪下了。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谢韫脸上并没有大家预想中的愤怒,淡淡的一说。
正当大家狐疑的时候,她有补充说,“胖子,你去把小三带过来吧,正好赶上今天回家。”
咦?胖子一脸懵逼,但不好违背谢韫的话,便心不在焉地去木屋带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