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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绝望与希望

夜黑星稀,冷月如钩。

黑暗里王子辉紧紧抱着的妹妹,不断呼唤着妹妹的名字,祈祷着妹妹能有所回应,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不远处一双血色的眼眸冰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眼里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变化,这是久经沙场的眼神,对杀戮早已习以为常。

逃跑——没了力气,更没了意义!抱着奄奄一息的妹妹王子辉悲痛欲绝,终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

自责!无助!曾经母亲的离去自己也是这般,此刻师傅正面临生死劫难也是爱莫能助,王家更因自己遭受了如此劫难,一切的一切,就这般发生着,而面对这一切的自己却无能的像个废物!如今的王子辉虽然没有受伤却已经被逼至精神崩溃的边缘,再一步就是无尽的深渊!

看着妹妹咽下最后一口气,牵扯住一切的最后一根细绳——断了!

“我他妈太没用了!”

仰天长啸,是悲痛欲绝,更是深深的自责,这是最后的歇斯底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所以谁都保护不了。

认命吧,除此之外还能怎样?

看着怀里妹妹平静的脸庞,王子辉默默的低语道:

“也好!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绝望里恐惧还算的了什么,这一刻王子辉彻底放弃了反抗。

就在一切已成定局之时,一道皎洁的白光划破漆黑的夜空,轻盈的身影如同脚踏七星,御空而行,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黑暗中的眼眸,一手攻击快、准、狠!

“风灵戟!”

只见为首的细剑当空,周遭的气流仿佛被牵动向剑身聚集,在剑身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型风卷,直刺黑影要害。

只是黑影在顷刻间化作了虚无,只有身披的麻布被攻击绞着粉碎,黑影竟然四散而逃,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李头带着门城的蓝卫冲了进来。

白影落下,现出萧妤寒窈窕的身影,满脸严肃的警戒道:“大家小心!敌人能操控暗影之力,把周围的火把都点燃,暗影之力在越明亮的地方威能越小!”

听到白骑的吩咐,李头连忙安排手下的人进行安排和布控。

布置完成以后,李头准备派一小队人马前去追击凶手,却被萧妤寒制止道:

“夜晚去追暗影系的凶手只会徒增伤亡,现在救人要紧,待明天早上再从长计议!”

萧妤寒年纪轻轻,但遇事却极其冷静,分析的有理有据,李头也佩服不已,任其差遣!

待众人回头查看一旁的王子辉时,才发现王子辉已经失去了意识。

翌日!

王家灭门一案震惊了整个麦城!经过确认,一夜之间王家五十几口几乎全部遇害,唯有王子辉一人幸存,整个麦城炸开了锅!无论是谁也不曾料到一城之首户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此族门最后竟以此种方式潦潦收场,让人唏嘘不已!

天邻住栈!

未查明案情,蓝卫暂时把王子辉保护了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意识还有些模糊的王子辉努力睁开了双眼!只是此刻的精神却极度萎靡,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生气,即便睁开了眼睛王子辉也就这般发呆的看着天花板,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但那又何妨,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

“嘭!”大门被一脚踢开。

刺眼的阳光里,身影模糊难辨,只是那一束马尾,一袭白衣,仿若仙子般的纯洁,有几分熟悉。

“昨天跟你检查过了,并没有受什么大伤,休息了一晚,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只是待来人开口,冰冷的言语赶走了一些仙气,萧妤寒全然不顾王子辉的感受,径直走进了房内,对王子辉催促道:“快点起来!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处理完后我们尽早出发!”

恍惚中,王子辉还有些模糊,见到萧妤寒更是让王子辉有几分惊讶!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天堂?

“什么?”

见王子辉消极如斯,萧妤寒走过来一把抓住其领口呵斥道:

“现在可没时间让你消极,你不想报仇吗?你不想给你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吗?你在这边自怜自艾有什么用?凶手可依旧在外逍遥快活?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赶紧振作起来,作为你们王家唯一的幸存者,然后拼尽全力,手刃仇人,让行凶者血债血偿!”

“呵!报仇?”

王子辉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即便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又能奈其何?

这时突然灵光一闪,师傅?这一刻王子辉才突然想起叶老依旧生死未卜,立马爬起,冲出门外,朝铁铺跑去。

萧妤寒制止道:“你去哪?”

“铁铺!”

“铁铺已经没了!被昨天突发的一场大火!”

王子辉心中咯噔一下。

“那...我的师傅叶老呢?”

萧妤寒没有隐瞒,只是语气放缓了些说道:“铁铺里找到了一副烧焦的尸体,无从查证,猜测应该就是你的师傅叶老!”

王子辉轻叹了一声,绝望的笑了笑,眼泪已经流干了,这可能就是欲哭无泪吧!

见王子辉如此消极,为了让其心中好受些,萧妤寒劝说道:“我刚才也说了,一切都只是猜想,无从查证,所以叶老的生死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王子辉自然明白这只是安慰,感谢的对萧妤寒点了点头,但是对如今的王子辉而言,很难相信还有好事会发生!

王子辉觉得手里空空的,突然想起无伤,问道:“对了,我的剑呢?”

萧妤寒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无伤递给了王子辉。

“你是问这把锈剑吗?”

“是的!谢谢你!”看到无伤完好无损王子辉才安下心来,这把无伤是师傅送给自己的东西,意义非凡;更重要的是昨夜所发生的这一切隐隐中都跟这把无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把无伤对王子辉极其重要。

“昨天你失去了意识,但是手里一直紧握着这把锈剑,所以麦城的蓝卫就一并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

“赶紧帮家里人办理后事,后面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说罢,萧妤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走到屋外,郑稻在门外已守候多时!

“妤寒!你对这小铁匠还挺上心啊!”

“与你无关!”依旧是那个冰冷的萧妤寒,只是话里多了几分厌恶!

“你可别忘了,老大可下了命令,让我们留下来护送税俸!”

王家灭门的事郑稻也一直在跟,只不过没有萧妤寒如此上心,经过昨晚,萧妤寒的小心思郑稻已经猜到,灭门案,还是一城的首户,这是大案子,更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萧妤寒一定不会放过,现在离护送税俸还有段日子,护送税俸这种小差事萧妤寒本来就看不上,必然会急着离开,抢先上报城主,以获得此案的负责权!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麦城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灭门案,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城主!”

“那税俸怎么办?”

“难道你没用到连护送点东西也办不好吗?”

“你!”

萧妤寒犀利的言辞让郑稻语塞,郑稻自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萧家的大小姐,即便有心阻止,也不会有半点作用!

走了几步后萧妤寒头也不回的停了下来,冷冰冰的对郑稻告诫道:

“我跟你不是很熟,以后不要乱叫我的名字!”

面对萧妤寒如此傲慢的态度,郑稻自然是有气,但对着这么个美人这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郑稻想让萧妤寒留下来护送税奉也只是觉得这是能跟萧妤寒独处的好机会,却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只能抱怨道:

“哎!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来事!这个萧家的大小姐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不好好找个人嫁了,非要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争!真是投错了胎啊!”

......

再次来到王家,一切已是物是人非,曾经的热闹与奢华一去不复返,只留下一片荒凉,看着这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变得如此萧条,王子辉的心中百感交集。

“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接连举办了多场丧礼,王子辉已经麻木,而且这一次的丧葬也相对冷清,来做样子的人都没有几个,毕竟王家嫡系差不多死绝,一部分平日里受到打压的远亲早已变脸,还有一部分急着在王金龙回来前抓紧分食王家家业,壮大自己以便日后顶替王家成为麦城首户,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人性的丑恶在这一瞬间赤裸的上演着。

整个丧礼,只有王子辉一人从头守到尾,对于如今的他,这也是唯一能做的了。

寒风刺骨!冷风吹进王家大厅空荡荡的房间,王子辉独自一人守护在灵牌旁,把手中最后的一打纸钱扔进了火盆里。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房间的角落里,萧妤寒独自抱剑倚墙而立。

“谢谢你!”这是王子辉发自肺腑的感谢,这几天王家的友人熙熙攘攘的来了几波,但都是做给他人看的,简单的拜祭后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倒是萧妤寒这段时间却一直守护在王子辉的旁边,几乎没有离开过,对于萧妤寒来说,如今凶手去向不知,动机不明,很有可能会回来斩草除根,所以以防万一必须给予王子辉时刻的保护,但对于王子辉,这无异于寒冬中尚未熄灭的一丝温暖。

“完事了我们就准备离开这里!”

“去哪?”王子辉问道。

“天云城!”

“去那干嘛?”

“上报城主,毕竟在天云城的管辖下出现了灭门惨案,此事非比寻常,肯定要让城主为你做主,查明真相!”

绝望里,王子辉早已麻木不堪,这样的王子辉面对萧妤寒的提议自然是提不上半点兴趣。

“查清楚了....又能如何?”

“你不想为你的家人报仇雪恨吗?”萧妤寒不解的问道。

“家人受害的时候就在我眼前,我做了什么?即使再次遇见凶手,我又能如何?”

“那就变强!现在是废物,那也不能做一辈子的废物!”

看着萧妤寒倔强的眼神,王子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执着起来的箫妤寒耿直中带着些呆萌,虽说在劝自己,却毫不隐晦的称自己为废物,这等安慰人的方式确实少见!

心情舒畅了些!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此刻除了跟萧妤寒而去,已然没有其他的选择!至少跟萧妤寒在一起,王子辉是愿意的!

“收拾好东西,越快越好!”

看着萧妤寒的决然的身影,王子辉同时回想起了师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王家只是你的开始,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起点,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你还会娶媳妇,交朋友,结兄弟!生活的精彩还没有被打开,但是要想让别人接受你,那么你就得学着先接受别人!”

对,生命没有停止,生活就不应该停止,未来的可能性还有很多。

王子辉摸了摸背后的无伤,眼里多了些许期盼。

“变强!还有需要去做的事!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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