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原嘴里的肉差点要喷出来,气急败坏道:
“你就是这么道谢的?这几位师妹乃门中鼎鼎大名的梅兰竹菊四仙子,一般只会在门中盛典时才会上台表演。哪怕是我人缘好,面子大,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请到她们!”
叶孤行一脸失望地道:“看来是我高估了你,先前的话当我没说过!”
乌原懒得争辩,以眼神鄙视对方。
章小田问:“鬼城峰的师兄们都在那边,小眯眼你怎么坐到我们这一席?”
叶孤行叹道:“到了那边还不得被轮流灌酒?我才没这么蠢!”
乌原架起手势,笑道:“看来你是名副其实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自问席上猜拳难逢对手,你可敢一战?”
叶孤行果断拒绝:“滚,我要留着清醒的脑袋,以便应付突发情况。你也少喝点,宴会需要你主持!”
章小田豪迈地道:“哪有这么多突发情况!你们尽管放心喝,万事有我!”
看着杯中美酒一直满满的章小田,叶孤行好奇地问:
“小田田,你怎么不喝,留着养金鱼?”
章小田从容地道:“我一喝就醉,一醉就发疯,据说四五个人都拦不住,厉害得紧!”
叶孤行抹了把冷汗,讷讷道:“确实厉害!”
没过多久,剑舞表演结束,台下观众欢呼叫好。
章小田站起来,傲然道:“终于轮到投壶竞技,到我露一手的时候了。你们把酒温好,我拿了奖品就回!”
叶孤行笑骂道:“真能吹!近墨者黑,以后要离小乌鸦远一点!”
乌原不依:“这话我不能当做没听见!虽然我看起来有点坏,但内心很善良。而那小子是坏在底子里,是绝症,无药可救的那种,应该远离的是我!”
没过多久,表演结束的梅兰竹菊四女莺声燕语地从远处走来。
乌原愣神片刻后,赶紧将身旁的叶孤行拉扯起来,赶到章小田的席位。
叶孤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要干嘛?”
乌原一本正经地道:“都怪你胡乱落座,属于你的席位不在这里!”
梅兰竹菊四女越走越近,最终来到乌原身旁的席位坐下。
转瞬之间,举桌活色生香,春色满堂。
叶孤行起身相迎,打趣道:“我说乌原小子怎么会突然变成翩翩君子,原来是四位仙女姐姐下凡莅临!”
四女礼貌地道:“见过小师兄!”
乌原热情招呼:“四位仙子快快请坐!”
待四人落座后,同席的男弟子均十分紧张,连乌原也有点放不开,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叶孤行暗暗摇头,只好亲自出马打破僵局,笑道:
“梅兰竹菊四仙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闻名不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能有幸观赏仙子姐姐剑舞,顿觉此生无憾矣!”
梅兰竹菊四女分别叫梅聘婷、白玉兰、颜竹青和鞠婧,均是二八妙龄,四人相处不分大小,但隐隐以梅聘婷为首。
梅聘婷客气地道:“小师兄直唤我们的名字就好,仙子之称不过是大家一时玩笑,我们可担当不起。”
瞎子一样的叶孤行,连四女的容颜都看不清,如何能将她们一一辨认出来?
更何况,他今晚只听说到四女的称号,根本就喊不出她们的名字。
从黑店里混出来的叶孤行最擅长的就是胡诌,厚着脸皮吹捧道:
“别看我痴长四位姐姐几岁,在各位的精湛舞艺前,真是自惭形秽,只敢悄悄仰望,实在没有勇气以师兄自居。”
梅聘婷似乎习惯了他人奉承,从容笑道:“师兄过奖了!”
叶孤行见对方不吃自己的甜言蜜语,换了个话题,道:
“真不知孤某上辈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有幸请到四位仙子姐姐今晚上台演出,心中感激难以言表。四位姐姐仙肌玉骨,明**人,生活中难免会遇到男弟子的纠缠滋扰,如有感觉困扰的,可以随时跟我说,保准还诸位一份宁静生活!”
梅聘婷无动于衷,淡淡道:“我们能应付,感谢小师兄好意。”
叶孤行:“不用客气,这是理事的职责,是分内之事。乌原这小子特意将自己的席位安排在仙子旁边,有假公济私之嫌,有没有冒犯到各位?如果有,一定要跟我说!”
梅聘婷:“乌师兄安排的很周到,我们很满意。”
叶孤行开玩笑道:“那就好!不然,我一定要将他拖到台上,给大家表演打屁股!不过,我看现在的乌原乖得像只鹌鹑一样,应该没勇气冒犯仙子。”
桌上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连一直风轻云淡的四仙子都掩嘴娇笑。
乌原羞得满脸通红但不好发作,只得恼怒地掐着叶孤行的大腿,无声抗议。
见餐桌气氛活跃起来,叶孤行功成身退,道:
“这一席饭菜虽然不算有多精致,但也花了我不少功夫,希望能合大家胃口。既然乌原信得过,这里就交给他打点,我不打扰各位用餐了!”
叶孤行起身欲走,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叫住:
“小师兄,你刚才说能帮我们赶走纠缠不休的男弟子,是真的吗?”
这个声音如出谷黄莺,娇柔中夹杂豪情快意,爽朗中带着勃勃生气,让人精神一震,心生好感。
席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梅聘婷身旁的俏丽女子身上,她是四仙子中的白玉兰。
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叶孤行循着声音对模糊的白色倩影道:
“蒸(真)的不是炖的!有话但说无妨,不是我吹牛,像乌原这种不入流的登徒浪子,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吊打一双!
就算是内门弟子也没关系,我保准能让他以后看到你就退避三舍。
哪怕是真传弟子,我……我…….我也能帮你打小人,诅咒他一辈子不举!”
叶孤行差点没把牛皮吹破,蜀山剑派的真传弟子不但地位崇高且实力深厚,不是一个内门弟子能挑衅的,还好能及时临崖勒马。
但他终归出糗了,众人被逗得捧腹大笑。
白玉兰俏脸粉红,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笑岔气导致的,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道:
“当然不会是真传弟子。不过那人身份不简单,虽然只是外门弟子,却比一般的内门弟子还要难对付,我们真拿他没办法。”
叶孤行立马膨胀,自信满满地道:“既然是外门弟子,我还真不能不管!那小子姓甚名谁,让我把他抓起来游街示众!说不定我还能趁机赚点门票钱。”
白玉兰又被逗乐,波光流动的眼睛满是期盼,道:“那人你也认识,就是刚才过来捣乱的李平。”
叶孤行心想,本来就要对付落难皇子,正好捡个顺水人情讨美女欢心。
但没过多久,他就醒悟过来,自己今晚表现得过于张扬,好像为了讨好美女而失了分寸,不符合自己闷声发大财的原则。
一时间,思绪万千,全然忘了有人在等待他的答复。
白玉兰脸上笑容渐渐变为尴尬,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让师兄为难了?”
叶孤行回过神来,苦笑道:“不会!只是牛皮吹破了,做不到带他游街示众,有点丢人。不过你放心,那小子本就蹦跶不了几天,为了四位仙子,我将计划提前一点,三天后必让他嚣张不起来。”
鞠婧按捺不住,问:“刚才,你脸色大变,实话实说,是不是也忌惮那家伙?”
叶孤行故作花痴状,色迷迷道:“怎么可能!我刚才是在想,莫非四位仙子真是天仙下凡?不然,岂会连见惯了三千后宫佳丽的前皇子都要动心?”
鞠婧掩口而笑:“小师兄你的演技太浮夸了!”
叶孤行也笑了:“是你太精明了,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讨教演技!言归正传,除了落魄皇子和他的跟班,还有其他要对付的臭流氓吗?”
白玉兰:“其他的我们能应付!”
叶孤行觉得今晚状态不佳,急着离开反省原因,道:
“好,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麻烦,随时来找我。没其他事,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言毕,叶孤行起身离开,看到鬼城峰弟子的方向人影憧憧后,果断转身改道,找个了阴暗的角落休息,不曾想会碰到鬼鬼祟祟的章小田。
叶孤行狐疑地问:“你不是要去投壶大显身手吗?躲在这里干嘛?”
章小田支支吾吾道:“在这里,休息一下,累了!”
叶孤行发现,章小田的偷窥的方向正对梅兰竹菊四女的位置,顿时明白过来,笑骂道:
“你这个死变态,有亲近美女的座位不要,竟然躲在这里玩偷窥!”
章小田连忙低声阻止:“小声点!别胡说八道,我不是那种人。”
叶孤行:“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躲在这里做什么?别想随口忽悠,否则,休怪我将你的丑态,用大字报登上公告栏。”
章小田没好气道:“算我怕了你!我今天状态不好,投壶成绩不佳,很早就结束比赛。回来的时候看你坐了我的位子,出于好心没有赶你走,还想怎么样?”
叶孤行信他才怪,问:“你一直在偷窥,难道没发现我早已离席?不老实交代是吧?我现在就找小乌鸦讨论明天登报的事情!”
章小田急道:“这关小乌鸦什么事!”
叶孤行懒得搭理,往乌原走去。
章小田连忙拉住他,哀求道:“好了,我说真话,行了吧!”
叶孤行笑吟吟道:“最后一次机会了!”
章小田支支吾吾道:“我怕在四位美女面前……失态,所以……所以躲了起来。”
叶孤行笑眯眯道:“坦白从宽,看上了哪位妹子?千万不要否认,你脸上的春意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章小田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扭扭捏捏道:“是、是、是颜师妹。”
叶孤行诧异:“什么颜师妹,不是那四位仙子之一吗?”
章小田以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鄙夷道:“就是竹仙子颜竹青啊!连这个都不知道,刚才还敢在美女面前吹嘘!”
叶孤行义正辞严道:
“她们又没有自我介绍,我不知道有何奇怪?我是正人君子,所以敢在美女面前胡诌,因为,无欲则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就该勇敢去追求!你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比小乌鸦差多了!”
章小田反驳道:“谁说我不如他!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就像市场上卖的大闸蟹!”
叶孤行捧腹大笑:“你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做了逃兵还要笑别人跑得慢!不过,女人果真是男人的克星,沉稳如我都差点中招。作为师兄,我提醒你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迷失自我!”
章小田好奇地问:“喲,小师兄看上哪位仙子?”
叶孤行给他脑门来了一巴掌,道:“现在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空八卦?赶紧过去好好表现,给佳人留个印象,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章小田唉声叹气:“可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孤行得意洋洋:“送佛送到西,我教你一招,保证管用!以后记得补交学费!”
章小田连忙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
叶孤行:“很简单,你喜欢竹子,那就先找梅花、兰花、菊花练手,用你知道的最好的词语去夸赞,从外貌到内在通通赞美一遍。但谨记,不要重复,勿要啰嗦!等你慢慢找到了感觉,再正式跟竹子搭话,当万无一失!”
章小田:“可是我读的书少,本就不太会说话,哪来这么多好话去赞美人家!”
“不会可以学啊,多跟别人请教!”
“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开口!”
“那就多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可是,我一看见书就困,就算勉强看下去,也记不得内容啊!”
“……”
“……”
叶孤行瞪着眼睛怒视半晌后,气急败坏道: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没有之一!学费不用交了,留着回去买个杯子共度余生吧!”
章小田使劲抓住叶孤行的袖子,哀求道:“师兄,你要帮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大船走不了你的羊肠小道,好自为之!”
叶孤行狠心甩开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