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苍老的声音一起,诸天的神色立马恭敬起来,那两个牛头人侍卫更是眼露狂热。
"让他们进来吧。"
诸天连忙恭敬称是,弯腰退后,给帝心他们让出道路。
先知既然没有叫他们进去,那他们就只能在外面候着。
帝心与明月被那两个牛头人放在地上的一瞬间,帝心双臂一震,捆绑在身上的兽筋寸寸尽断,随后他并指如刀在明月身上的兽筋上一划,那兽筋也应声而断。
"我们进去吧。"帝心对明月笑道。
"恩。"明月轻轻点头应予。
诸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帝心的背影,对这个小不点有了新的认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抬手间就把兽筋分割,这说明对方刚才是有反抗之力的,他不反抗只是因为他也想见先知。而不单单是先知想见他。
这一切说来简单,但是在意义上却是决不相同!
如果只是先知想见他就见,那他在气势上自然输先知一筹。
可是,如今却是他也想见先知,那他们就成了同等地位。
不卑不亢,腰挺得笔直,帝心毅然踏步入屋。
屋子里装饰极为简单,除了墙壁上的数个牛头骨骼外,就是房间中央的一个牛头图腾,还有就是盘坐于图腾下方兽皮地毯上的,老人,或者说是老牛头人。
这个诸怀老者下巴留了一撮小白胡子,身上穿着一种特殊的衣服,不是兽皮也不是麻衣更不是布料,那是一件红色的大袍,就像诸怀一族觉醒天赋神通时那红色眼瞳一般的红,使人一眼望之满眼的红,满眼的刺目与灼热。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额间赫然有一只倒竖之目,只不过此刻这第三目却是紧闭不开,想来并不做日常之目使用。
"你们来了,来、来快来坐下。"老人的声音倒是很温柔,见帝心他们进入目光柔和中开口道。
帝心也不客气,拉着明月一同盘坐在了兽皮上,在了老人对面,直视对方,平静开口道:"你好,先知。"
先知看着他,满是皱纹的眼眶微微一眯,眼中有着笑意道:"你好,人类。"
"你知道我的身份。"帝心一怔,却很快恢复过来,这个年长的牛头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被全族奉养。
欺世盗名之辈,只能在所有时候骗过一些人,或是在有些时候骗过所有人,而不能像这老人一样在所有时候折服所有人。
这样的人,只能用四个字概括,货真价实。
"我也是靠读取那些你从天而降的同类的记忆才知道的。"老人的笑意更浓,就如同一个平凡而又慈祥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后辈继续道:"你们的种族很伟大,我们本是同根生,可是你们已经走得太远,曾经你们是这片大陆最弱小的种族,也是最后才进化出灵智的种族,可是如今呢?无数万年过去了,你们的族人数量居然已经以亿计,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文明,实在是令人不胜唏嘘。"
帝心平静地听着,老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这些。
果然,老人下一刻道:"而我们种族呢,你也看见了,只有区区的几千人,近年来人数更是在急速减少。所以,我的族人需要个机会!"
帝心闻言,眼中光芒闪烁问道:"怎样的机会?"
"我们需要走出这片大陆,去开辟另一翻天地!"老人斩钉截铁道。
帝心听见他的话,忽然笑了,缓缓道:"既然不是种族人口暴增何不留在这生你养你的土地呢?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与和平。"这句话确实是帝心的切身感受与肺腑之言。
前世的种种,现世的种种,他的命运从来都和争斗、逃亡、杀戮阴谋挂钩,这不由得让他觉得其实像诸怀一族这样偏安一隅其实是很好的事情。
老人听了帝心的话,也笑了,接着道:"你说的意思我懂,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如果真的可以偏安一隅,我倒也乐意让我的族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在蛇主大人的身体上生活下去。"
"蛇主!?"帝心听闻这两个字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原来你知道你们所生存的这片大地的真相。"
"恩,这件事确实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老人语气忽然低沉起来,道:"我之所以这么想带我的族人离开这里便是因为蛇主的神识告诉我它老人家蜕皮在即了,到那时,对我的种族来说必是灭顶之灾。"
"你连它也能沟通?"帝心诧异道。
老人苦笑摇头,道:"不是我可以和它老人家沟通,而是它老人家找我沟通。"
"它主动找你?为什么?"帝心突然觉得那条大蛇有趣或者说奇怪起来。
这就好像,一个人要洗澡了,他还去通知自己身上的寄生虫,说"我要洗澡了,你们快先藏在毛孔深处哈,免得被冲走了"。
"蛇主它老人家或许是怜惜我们,也或许是需要我们生存下去日后好为它做什么事。"老人目光略有一些黯淡,继续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蛇主最近的蠕动变得频繁起来,其上的那些异兽也越来越狂躁凶残起来,你们之前遇见的九婴便是其中之一。"
"好了,我知道了。可惜你找错人了,我是想回去可惜我也无能为力,再说你们族不是有青阳练气士么?"帝心无奈地说道,青阳练气士指的自然是诸天。
只要是青阳就可以御物飞行,可以从这洞府界飞出去到外面的大千世界。
"恩,你们口中的练气术也是我在你们一个同类身上偶然得到的,后来传给了诸天与部落里的少部分人,事实证明确有其神奇之处,想来太古年间那群你们的祖先就是靠这练气术走出大山的。"老人缓缓道。
帝心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道:"难道说你们这所有的生灵一直都住在这洞府界,这个洞府又是怎么来的?"帝心绝不相信如此大的洞府是自然而成。
老人听了他的话,双目微合,仿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