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傅走后,姜羽在家中呆坐了足足有三天的时间。
想着师父的话,想着这些年和师父俩相依为命的日子。
虽然说这些年姜羽没少受到师父的虐待,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但是至少在这无尽之雪中是师父一天又一天的陪伴,让自己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孩子成为如今可以徒手搏杀狼群的少年。
对于姜师傅,姜羽一直心怀感恩,养育之恩从不敢忘。这个世界他谁都不信,但是他信师父。
“唉,总不能一直躺在这打铁铺子等着师父回来吧?”
姜羽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
姜羽这些年一直就是在打铁铺子周边闯荡,但是再往北是没什么好去了。
北边可是再无人迹,姜羽曾经往北走过一段时间,沿途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回来之后就对着姜师傅说道:“恐怕咱们俩是这片大陆最北端的活人了。”姜师傅没有否认,只是继续打着自己铁。
“不知南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不知那里的风是不是也是像无尽雪地这般凌冽。”姜羽喃喃自语,暗下决心,一定要走出无尽之雪,去往南方,去认识未认识的人,去看未看的风景,也不枉这人世间走一遭。
对于姜羽而言,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是谁。
以前问师父,师父总是闭口不言,但总不是在这打铁铺子守着一辈子就等得到答案。既然没有人来寻找自己,那就有朝一日站在这个大陆之巅,去俯瞰众生,去整个大陆寻找,总会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师父不在,打铁铺子也是没什么好留恋的,姜羽收拾好行囊背在身后,腰间跨上横刀,踏上雪橇,一声口哨响起,两只狼仿佛听懂了一般迈开腿,急速在雪地上奔跑着。身后的打铁铺子是越来越远,姜羽心怀忐忑踏上行程。
姜羽一路向南,人迹逐渐多了起来。
刚离开打铁铺子的时候经常一两天都是看不见一个村庄,姜羽不分昼夜的赶路,驾着两匹小狼雪橇在雪地里驰骋着,伴随着南下的脚步,雪地越来越薄,姜羽在途中早已扔掉了雪橇,将两只陪伴自己很久的小狼,重新放归雪地中,从此他们的命运只能靠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就行师父说的一样,谁人不是靠着自己去活着,师父不打铁,姜羽不打铁他们早已饿死在无尽之雪,恐怕就算是死了也是无人问津,无人祭奠。
雪域生存环境就是这么残酷,和这天气一样。
就这样,腰间挎着一把横刀,姜羽在这雪地中走了两年,渴了就抓起一把雪直接吃下,饿了就用横刀割了野物的脑袋直接吃下,茹毛饮血,没办法这是雪域里活下去的唯一道路。
“好热闹啊!”
走了两年的时间,姜羽终于看到一个像样的小集镇,这景象姜羽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镇虽然不大,却也非常热闹,有很多姜羽之前未见过的东西。
这里的人也是千奇百怪。但是多数人也是和姜羽一样挎着刀剑,身着兽皮带着皮帽。这里的天气虽然不似雪域中那般凌冽,到底还是凉风嗖嗖,让人不寒而栗。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
姜羽满怀着好奇,看着小镇里的一切,对着路过的一位中年大叔问道。
“小伙子,第一次来这?”中年大叔上下打量着姜羽慢悠悠的问道。
“是的,大叔,我是从雪域中小张村来到这边购置货品的,之前都是我娘来的,最近娘腿脚不好,我这是第一出门购货。”
姜羽左手把头上破帽子往上捋了捋,看着中年大叔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自然,想起师父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自然就是要留一份心眼。想到自己一路南下,靠这边最近的一个村庄是小张村,就谎称自己是小张村的人,这样也没有知道自己一个人,总不能谋害他吧。
“哦,原来是小张村的人啊,这里是拒雪镇。”中年大叔继续打量着姜羽慢慢的说道。
“拒雪镇?”姜羽口中呢喃。
“拒雪镇,是无尽雪域和天狼族封地之间的交接点,之所以叫拒雪镇,是因为从拒雪镇再往北走就是无尽雪域,里面常年大雪封地,一年四季都是大雪纷飞,越往北走风雪越大。而拒雪镇往南走,除了寒冬腊月偶尔有大雪封山,大部分时候都是草长莺飞,往南更是万里草原,传说中的天狼族宗师们就住在其中的月狼谷。”
中年大叔看着姜羽对于这里丝毫不了解,缓缓的解释道。
“谢大叔,这是雪貂皮,感谢大叔您解惑之恩”姜羽打开手中的包裹,拿出其中一块品质尚好的雪貂皮赠送给中年大叔。
“客气啥啊?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看和小伙子你挺有缘份的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中年大叔用手推了推姜羽递上来的雪貂皮婉言拒绝道。
“大叔,既然是朋友,您更不用客气,这些东西我多着呢。只要我手握横刀,雪貂看到我都要绕着走的。”姜羽扬了扬手中的横刀得意的说道。
“哦,是吗?倒是我小看小兄弟了啊,哈哈。”
看着姜羽得意的样子,中年大叔也是露出笑意,拍着姜羽的肩膀说道。
“大叔,小子张羽,小张村人。怎么称呼您啊?”
想着和中年大叔交谈的颇为开心,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师父第一和人讲这么多话。姜羽的心中也是很开心,想着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啊,仿佛空气中都有青草的香气,吹打在脸上的风也是暖洋洋的。
“张兄弟啊,巧了。我也姓张,在下张三郎,家中排行老三,人称张三郎,要不说咱们两个有缘分呢?哈哈”
姜羽看着张三郎也是很开心啊,心里想着这外面的世界人也很好啊,并不是像师父说的那般谁都不可信,至少张三郎待人热情,姜羽还是感觉比较亲切的。
“缘分啊,张叔,您年纪和我父母一般大,咱们怎么能兄弟相称呢,我叫您张叔。”姜羽也是学着张三郎的模样,给张三郎作起揖来。
“唉!!!江湖儿女,不拘一格,什么年纪不年纪的,五湖四海皆兄弟嘛!”张三郎倒也豪爽,也没有因为姜羽年纪小而轻视直接兄弟相称。
“张哥,那小子就斗胆了,咱们以后就兄弟相称,以后哥哥用的道小弟的时候,您随便吩咐。”
姜羽倒也不端着,想着张哥都如此不拘一格,这个时候还端着什么劲。
“饿了吧,兄弟,走,大哥请你吃肉喝酒,把包裹收起来。”
张三郎,指了指姜羽放在地上的包裹,示意姜羽收下包裹和自己一起走。
姜羽倒也不客气,收拾完包裹,和张三郎一起称兄道弟向着镇中走去。
“拒雪酒肆!!!”
姜羽看着泥土搭建的二层小楼,顶棚是一块大油布盖在上面。门前一根圆柱之上挂着一面红底白字的招牌,上书拒雪酒肆四个大字,在风中招展。
“这拒雪酒肆可是这拒雪镇最大的酒楼,哥哥今天就带你尝尝这草原的马奶酒和烤羊腿,走着兄弟!”张三郎边说着边招呼着姜羽朝着拒雪酒肆中走去。
“张大人,您来了啊?”小二看见姜羽和张三郎二人进来,连忙把手中的抹布搭在肩上热情问道。
“二楼,最好的马奶酒和烤羊腿送上来。”
张三郎嘱咐着小二阔气的说道。
“张大人,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一花白胡子的老翁就是拒雪酒肆的掌柜看到张三郎赶忙离开柜台招呼起来。
“张兄弟啊,你先上去,我和李掌柜说两句话。”看到掌柜的走来,张三郎示意姜羽先和小二上楼,转身和李掌柜交谈起来。
“大哥,您轻便。”
姜羽看张三郎和掌柜的挺熟悉的,见面肯定是要说几句话的,也不矜持,随即就随着小二的步伐上了二楼。
楼下传来张三郎和掌柜的交谈的声音“最近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烦张大人挂念。”
“张兄弟,怠慢了。”姜羽在二楼坐了一会就看见张三郎拿着酒,小二端着羊腿上来了。
两块大羊腿,一大壶马奶酒放在桌上,姜羽这两年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生活,看着桌子上的酒肉,肚子早就咕咕叫起来,但是毕竟今天是大哥请吃肉,也只能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等着大哥先动手。
“兄弟,别客气,来大哥敬你一杯。”
张三郎倒上一杯马奶酒,用刀割下一大块烤羊腿递到姜羽手上,自己端起一杯酒朝着姜羽举来。
“大哥,干。”
姜羽也不客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口吃起肉来。自从这离家以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肉喝酒了,这酒肉吃喝起来,爽。
二张倒也都是豪爽之人,酒是一杯杯下肚,肉也是一口接着一口。
“张村长,近来可好,上次去雪域办事,还多亏张村长照顾啊!”张三郎端着酒杯看着眼前大快朵颐的姜羽问道。
“好,挺好,都挺好。”
姜羽哪顾得上什么张村长,自己的名字也是胡编乱造的,路过小张村,姜羽连村子都没进去,哪知道张村长好不好。只管自己大口吃喝起来。
“喝啊,大哥。”
姜羽狼吐虎咽的间隙看到张三郎举着酒杯看着自己发呆的张三郎,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自己这吃喝的得劲,这大哥却在这看着。
“张兄弟,大哥就不喝了。”张三郎面带微笑直勾勾的看着姜羽说道。
“大哥,这这...”
姜羽看着张三郎怪怪的表情,放下了手中的酒肉忐忑的看着。
“倒倒倒.....”随着张三郎口中一个个倒字,姜羽脑袋越发的重,慢慢的一头扎在桌子上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