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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血色婚礼

帝国1304年2月15日,是成大名和王翠莲成婚的大日子,成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分外热闹。年成大名是卿大夫级别的家世,循例订婚之后要有一个月来准备婚事,但是因为中间要经过年节,各个衙门要准备进宫贺新年和年终述职。即使成大名这个吃闲饭的有时间结婚,他的那些为官作宰的亲属也没有时间来参加。但是诸侯礼才要准备三个月,为了不逾礼,也为了能好好安排婚事,由若敖成穆做主,让成王两家的婚事推迟一个月进行。

王家在帝临城无亲无故,相熟的很多也都是三教九流,难登大雅之堂,也就不在成婚当天邀请了。提前打过招呼,大家也明白,也就没有人有异议。

当天来贺喜的,多数是若敖成穆的党羽,和想着攀龙附凤的达官显贵也包括一些皇家商人。但是马铁心没有来,顾臣义也没有来,顾怜慈的手下,也就是所谓的后党,都没有来。倒是周定边的到来让众人吃了一惊,因为这个老家伙,自从军权被削弱之后,有些愤世嫉俗,常常出言不逊,并不受大家待见。周定边又是国家元老,来了就要奉为上宾,坐在主席,更是让人别扭。

而坐在周定边身边的,是帝临城总督,宁不孤。

宁不孤进门的时候只带着姜文帅一个随从,亲自捧着盛放着天子御赐金如意的匣子,口称代天子贺喜,瞬间让热闹异常地成府鸦雀无声,跪拜谢恩。他要这个派头。总督府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但是他这个总督,还是深受天子信任的。

“宁不总督,在一帮政敌的包围中吃饭,尴尬吗?”周定边说道。

“倒是有一点,不过最尴尬的,应该是您居然会在场。这样,会尴尬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了。所以也就不觉得尴尬了。”宁不孤说道。

“哈哈哈,虽然我不是大皇子的拥趸,但是能看看你不痛快,还是老夫喜闻乐见的。”周定边说道。

“您老人家也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了,怎么和个孩子一样。要是周总执愿意投靠大皇子或者顾皇后,也就不至于大权旁落了。”宁不孤说道。

“哈哈哈,我不爱趋炎附势啊,但是我同样也不喜欢你。帝临城有一块臭石头就够了,多一块就太臭了。”周定边说道。

“嗯嗯,原来周总执是怕我抢了你帝临城最让人讨厌的廷臣的名号啊!不过这个我也不能退让,你能不请自来,我就要让他们统统下拜。”宁不孤说道。

“哼哼先帝在位的时候,我的风头比你大得多了。”周定边说道。他是若敖元麒一手提拔的亲信,周家也是世代武将,门生故吏遍天下,周定边更是天赋异禀,二十岁不到,就已经跟着先帝大杀四方了。可惜周定边只有一个女儿,不能将一生功业传给亲子,这也让他愤愤不平。

“那是那是,连新君都是周总执立的,这个功业谁能匹敌!”宁不孤说道。若敖元麒虽然已经定了若敖立泰为皇储,但是他的弟弟梁王若敖元麟却也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朝中很多人拥护若敖元麟继承皇位,觉得要比天赋平平、优柔寡断、才26岁的若敖立泰合适的多。但是周定边作为若敖元麒的亲信,和作为当时攻打云岭的全部军队的临时最高统帅,亮明了旗号支持若敖立泰,才避免了一场皇室战争。从那之后的三十多年,周定边都牢牢地抓着帝国的军权,直到若敖立骏从祈祷山出来,在教宗的支持下,逐渐取代了已经老朽的周定边。

说话间,主事人进来对着众宾客说道:“新郎新娘即将进行成婚大礼,请诸位观礼!”众人站了起来,往院子里走去。

帝国的婚礼比较复杂,但是大体分为向启天教祖祈福、向祖先祷告、夫妻之间的礼节和向众宾客答礼四个部分。祈福和祷告都是本家人参与的,那段时间宾客在自己的座位上喝喝茶、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祈福和祷告是庄严而神圣的,是不可以嘈杂喧闹的,所以锣鼓仪仗也都偃旗息鼓、安安静静。

但是一旦进入夫妻行礼的环节,瞬间就热闹起来了。锣鼓喧天,歌舞升平!众宾客围着成大名和王翠莲,在司仪的主持下开始行夫妻礼节。

宁不孤走到姜文帅的身边,姜文帅是下级侍从,只能坐在院子里的饭桌上。

“老大!”宁不孤拍了拍姜文帅的肩膀,吓了姜文帅一跳,回头说道。

“王姑娘今天很漂亮!”宁不孤说道。

“是啊,成家和王家一定花了不少钱!”姜文帅说道。帝国的结婚风俗各不相同,但是卿大夫级以上的,还是大同小异。服饰上,新娘子头上要带着遮面冠,一般人家可能就是一块纱,但是今天王翠莲头上带的是粉珠垂帘。身上,一般新娘子多数穿红色或黄色长裙,顶多绣上一些图案。而王翠莲身上的长裙,是赤金飞樱裙,用金线绣成。夫妻俩这身行头,够在帝临城买个府邸了。

“成家毕竟也是显赫家族,虽然兴起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深受大皇子信任和重用,自然是不同凡响。”宁不孤说道。

“嗯,起码她不会受苦吧!”姜文帅说道。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吧!毕竟自己喜欢的人能过的好好的,也算是了无牵挂。

“也好,那就好好观礼吧。尽量不要和大皇子还有成家的人发生口角。他们会对你和总督府冷嘲热讽,但是你要忍,不要发生冲突,我只带你来,就是怕他们刺激到总督府的人,发生冲突,扰乱婚礼。让他们找到机会打击我们。”宁不孤说道。

“是!我一定不会毁了王姑娘的婚礼!”姜文帅坚定地说道。

夫妻行礼是个起哄的环节,宾客会在他们交杯、叩拜等等任何一个环节哄闹,但是这一切和宁不孤、姜文帅无关。他们等待着宾客答礼的环节,和新郎、新娘、花脸老王、春娘、成大名的父母等等一应主人喝酒。姜文帅喝了很多酒,没有人来讥讽他,但是却有人源源不断地劝他喝酒,直到不省人事。宁不孤滴酒未沾,他知道小姜可能心情不好,不停地观察姜文帅的情况,发现小姜喝醉了,就赶紧起来把小姜带走了。宁不孤放心了,他们是第一个离开婚礼现场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了。

醉吧!醉了也好!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一切就过去了!

1304年2月16日的早晨,太阳格外明媚。一大早,当成家的佣人准备敲响新婚夫妇的房门,让他们去向父母请安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是打开的,整个房间混乱不堪,血流满地。出乎意料的是,有三个人躺在地上——成大名、王翠莲和姜文帅。而姜文帅的手上拿着,被鲜血染红了的御赐金如意,梁王进贡的、天子赐予的、宁不孤送达的金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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