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戈微微颌首,眼里透着几分笑意,又道:“此计过后,我会以扶安夫子的身份收你为弟子,托辞颇有慧根,借此带你离开京中,潜心修学。”
“定不负夫子所望。”
“孺子可教也。”
钟妹猛然想起什么,向云戈请教道:“先前夫子所谓“”为我一身铅华而来”是何意?还望夫子指点迷津。”
云戈娓娓道来:“往生间相助,条件便是祈愿者的一身铅华,所谓铅华即是祈愿者这一生的凡尘过往。因世间烦扰人多,祈愿者自然也多,因此会从中自会择人助之。”
“夫子,祈愿者的铅华,您何时收取。”钟妹又问。
“待他临终时。”云戈神色淡淡,似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样子,“若无别事,这京中夫子也有些年头未好好看看了,便先行一步了。”
“我们送您一程吧。”一直缄默不语的顾子知出声道。
云戈微微挑眉,似是在提醒他道:“好生把握当下,不是什么都可以来日方长。”
顾子知对此,抿了抿唇,拱手道:“多谢夫子提点。”
云戈点了点头,顾子知便与钟姝相伴送她出了将军府。
钟姝站在台阶上,看着云戈的身影在人群中慢慢隐没,天空的太阳亦开始慢慢下落,余晖映亮了半边天,也不知为何她的心上竟沾来上了几分落寞。
侧过身子看着诺大的将军府,上上下下四十几人的生计,全落在钟妹的肩上。
未来,她还将担负起捍卫大燕边疆的使命。
父亲,祖父,我真的怕我担负不起。她想。
顾子知似是看出钟妹的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带着几分坚定道:“你放心,你身后还有我,放宽心去,一个将军府,我又不是养不起。”
钟殊颇为惊诧地看向他,他眉目被那落日余晖染上了一层光晕,薄唇轻启,身上带着好闻的墨香,穿着朱红色官服,显得他格外正式。
他的眼里带着比那余辉还要明亮的星河闪烁
钟姝一时失了神,竟痴痴地说了句“头一回发现你的眼睛这般熠熠生辉。”
顾子知余光瞥见某处,眼中带着深意,敛了敛神情,颇为深情地说:“若你喜欢,这些不过几日便都是你的。”
钟妹眼里划过了然,神情痛楚道:“我怎会喜欢,父亲他们故去,作为晚辈的不想着为他们报仇血恨,竟想着这般风花雪月。顾子知,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阿姝,你明知我不是那般意思。”顾子知脸上透着几分伤情,“你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了。顾子知,你刚刚那般深情款款,我怎么个误会法。”钟姝咄咄逼人道,表面上看,似乎是与顾子知杠上了。
“阿姝,难道你真如市井间传言那般,蛮横无礼,小家子气吗?”顾子知言此,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钟妹走近他的身边,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之意,口气不善道:”顾大人这话,感觉将本郡主贬得那叫一文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