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杨司锋来到这个时代听到的最有名气的人物了吧?
当然,高衙内的名气也挺大,可他那是负面的,自然略过不提。
李清照,这个让后人无比崇敬而又无比同情的女子,如今就站在杨司锋的前面,试问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上天不公啊,给了李清照一个男儿的胸怀,却给了他一个女儿的身子,更过份的是,还让他被赵明诚这个不识情调的男子给拱了。
说不清是仰慕还是崇拜,或是其它的什么情愫,杨司锋盯着李清照的侧脸,一时怔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纨绔,是何道理对易安居士如此无礼,”船上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留意到了杨司锋盯着李清照在看,当即出言斥道。
“不要理会,两个纨绔而己,咱们回去吧,”李清照恼怒的瞪了杨司锋一眼,并不多言,就欲转身离去。
虽然只这一瞥,杨司锋却似莫了莫大的侮辱,脑海突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包围,激动地说:“说谁呢,说谁纨绔呢,不就是会吟几首破诗么,论吟诗劳资也会,可论及剿匪,你们会么,百无一用的就是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书生。”
如果是李清照这样说自己倒也罢了,被几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这样嘲笑,杨司锋确实受不了,他们这是嘲笑自己比他们长得帅么。
“杨兄,算了算了,好歹人家是赵相公的儿媳妇,哥哥认错人了,咱们走吧。”倒是高强打起圆场来了。“吟诗?咱们兄弟们从来就没有吟过诗啊,还是不要和他们这帮酸丁们计较了。”
可是此时的杨司锋热血上涌,哪里听得进劝,一个箭步已经跃到了对方的船上。
“仔细听好了,听听劳资的诗,没有劳资之水平,以后见到劳资后不许再叫纨绔了,以后你们才是纨绔,你们全家人都是纨绔。”杨司锋摇头晃脑地,“生当做人杰,死亦做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虽然这诗在这里一点都不应景,杨司锋就想用李清照十年后才写的诗噎她一下。
“生当做人杰…”李清照一阵震惊,开始缓缓沉吟。
“又听好了,”杨司锋微一沉吟,继续晃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汴京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汴京当云州。”
此时的云州尚在金国的手上,这么一改,虽然不是十分的押韵,倒也十分的应景。
这时才有人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找来纸笔进行记录。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杨司锋唱完就后悔了,虽然此时的汴京城外到处可以听到轻松的歌声,和这首诗倒也应景。可这歌是唐朝的啊,自己不小心就抄错了前人的世了,自己这回可就糗大了。
那就赶快溜。
不等对方回过神来,已经一个箭步跳了回来,急急地说:“快、快,开船,咱们还要急着去交差呢。”
“杨兄,早说了咱不是吟诗的料,吃鳖了吧。放心,改日楼子里遇到,找几个姑娘,哥哥帮你找回公道。”高强同情的凑过来说。
“去,一边去,劳资才没有吃鳖,要去楼子里你去,劳资急着回家。”杨司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本来想在李清照面前显摆一下的,不想糗大了,回想起来才知道后悔莫及,现在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高强你太不识趣,这时候来点什么人家的痛处?
“哦,知道,知道了,”高强一副我懂了的神态,“杨兄是和林家小娘子多日不见,十分想念了吧,理解,太理解了。”
杨司锋恼怒的举起了拳头,高强赶快一副求饶状:“好了,杨兄,我不说,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你和林家娘子的事了好吧。”
杨司锋的船很快脱离对方的画舫,交错而过。
“嘘,原来只是个抄诗的没胆货,”杨司锋一溜,船上的人立即醒悟过来,嘘道。
“真的是抄诗么?说这样的话的人,何其的浅薄,你们实际上,又真的懂得多少?”李清照却是没有理会这些鼓噪的读书人,暗暗想道。
“如今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康,又且刚刚灭了辽国,这厮是哪里跑出来的,居然说商女不知亡国恨?这是妥妥的和主旋律唱反调,这是阴谋攻击我们英明的朝廷,不行,我们要向朝廷举报,把这具包藏祸心的家伙给抓起来才好。”更有脑洞奇大的家伙想得更远。
“算了吧,人家就吟个诗而己,至于上升到和主旋律唱反调的程度么?”又有人冷笑,“再说如今官家虽然,咳咳,可至少是个仁慈宽厚的人,就算他唱了一下反调,官家也不会拿人家怎么样,你这样一心黑人家,我们还怀疑你是不是包藏祸心了呢?”
“好一个商女不知亡国恨,”李清照不住的摇头,“虽然现在我大宋貌似看起来不错,连一直的心腹之患辽国也给我们灭了,可又有谁知道我们如今危机四伏呢。”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该是好男儿该发出的声音啊,只是可惜清照不能结识了,这简直就是为清照所歌的啊,也不知道这个纨绔子弟,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李清照紧接着又有些后悔起来了。
“原来只是汴京歌舞几时休罢了,不想我李清照也沉醉在这歌舞之中,不知何处归去。”李清照无奈的摇摇头,顿觉索然无味起来,连招呼都懒得和这一帮酸书生打,径直走了。
李清照虽然早已嫁作人妇,但这些书生们今日好不容易将她邀出来,难说不是为了蹭一下她的热度。
可李清照不打招呼就走了,有人自然就将此事怪到了杨司锋的头上。
“刚才那个纨绔,到底是谁家的公子?”便有人立即开始猜测。
“我瞧刚才他是从高衙内那条船上跳下来的,莫非是杨家那厮?”立即就有人想到了什么。
“原来是那一对怂货,不学无术的东西,居然也在我们面前卖弄文学,搞不死他?”有人已经开始恨上了杨司锋,连带高强也恨上了。
“哼,这两小子专门就喜欢调戏良家女子,他们莫非连易安居士的主意也敢打?”
杨司锋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一群脑洞这么奇大的东西,居然会这么联想丰富。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要赶快将这些犯人押赴刑部,等刑部的人签字画押,确认交割之后,才能回到家里。
至于高衙内,则是船一靠岸就跳走了,瞧他那急急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作为多年的好友,杨司锋只能祝他好运了。
将一应事务处理完毕,又将兵士们交到营里,天已经黑了,自然出不了城,便回到了他在城里的家里。
不想香香姑娘也在,一见到他回来,却没有欣喜的神色,只是一脸委屈地说:“少爷,你这么久都不来看一下人家,我听说,你专门在外面勾引人家的媳妇去了,你是不是不要香香了?”
“香香,你听谁说的?”杨司锋一头的雾水,“有你这么清纯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败,哦不,花见花败的小萝卜,本少爷不去疼爱,去喜欢人家的媳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