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锋作为高强麾下的副官,书令史官,至今已经半月有余了。
半个月的时间,他算是对这复杂的北宋官制有了粗浅的认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小军官,甚至都不要自己出面,高强一句话的事情,就让高强他爹帮他弄来了。
但张叔夜的意思,他计划提议朝廷,在梁山设立梁山军,让杨司锋担纲梁山军指挥使,这可是妥妥的正七品的知军。
虽然只是一个军指挥使,可是相当于县太爷的级别,而且,县太爷只是管民,梁山军则是相当于驻军县,相当于军民都管,实际算起来,他的实权可能比一个下县的县令还要大。
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连升三级啊,要是杨司锋的父母知道了,只怕是做梦都会笑醒的。老杨家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大的官了。
可如今的杨司锋才不到十九岁啊,就是一个县的军政主官了,如今就是张叔夜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实现屌丝的逆袭了,杨司锋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杨司锋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但对张叔夜来说,却认为是杨司锋吃了莫大的亏。
张叔夜的意思,还是希望杨司锋能走文职,走读书上进的路子。可是,张叔夜自己也没有想到,朝廷会让他改任济宁,看来,朝中有人就是不想让他回朝任职。
既然自己不能在朝中了,才刚刚经历过祸乱和战火的梁山,自然不能交给别人的手上了。而且,济宁离梁山也挺近,张叔夜便想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
杨司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打动张叔夜了,居然被他引为后辈予以培养。虽然张叔夜担心这样一来,有可能会绝了杨司锋以后走文职的路子,但对杨司锋来说,他能拥有一支自己的部队,这样当几年后悲剧真的降临的时候,他好歹有个自保的力量。
他也不是想过,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世人:金人马上就会攻打我们来了,我们大家一定要小心提防。
可是,如今满朝上下都沉浸在消灭辽国,不再向辽国输送岁赋的喜悦之中,若是他不识趣的和大家说这话,说不定就会被人家把他当疯子给狂喷了。
还不如静下心来多做点准备,这样就算危机来的时候,他也有一些应对之策。
可杨司锋马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犹豫着说:“高公子那里…”
他之所以能上位,还得多亏了高衙内的举荐之内,名义上,他还是高衙内的属官,若是他升官了,试问置高衙内于何地?
“这个你放心好了,”张叔夜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高纨绔这次来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军功,好歹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的错误,他自己撩错了一个姑娘,养了几天的伤,也罢,看在他举荐你的份上,老夫也会在军功簿上给他叙上一笔的,凭这份军功,他应该能得到一个六品的闲职,也算全了你们这份纨绔间的情谊了。”
杨司锋脸上再次出现难受的表情,看来在张叔夜的眼里,自己这个纨绔的锅是背定了。
“既然如此,那属下听从大人的吩咐就是,”杨司锋欠身再次行礼。
“好了,好了,那就这么办吧。老夫可要告诉你,虽然你现在是军职,可你时刻不能把学业落下了,老夫可会时不时的抽检的。而且,老夫也会上表,你目前只是权任梁山军,还不算正式的军职的,只要你真的有那个料了,待到来年科举,你还可以参加的。你自己也要上进点,不要一个七品的军指挥使就满意了,做人不能这么点格局。”
杨司锋有种在哪里听过这话的感觉。
七品的指挥使不好么?那可是足额的2500人的部队,虽然可能多数是妇孺老幼,干的还多半是修路架桥,再加上耕田种地的活儿,可那也是2500个人,堪比一个下等县的县令的职务啊,自己才十九岁,能做好这个职务就非常不错了,怎么就是没出息了呢。
“罢了,老夫的调任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过来,便帮你这兔崽子把首尾处理得了,应该还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正好,你小子借此机会把宋江这帮匪首押到汴京,这帮人要经朝廷亲自处置的,你也正好在朝廷的大员们面露个相,不要掉了老夫的面子,别忘了,老夫可是把你学生举荐上去的。”张叔夜已经不耐烦的下斥客令了。
“是,老师,学生这就告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学生明天就出发?”杨司锋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善解人意,欣喜地说道。
“去吧,去吧,”老爷子的挥挥手,已经埋首不知道看着什么文案了。
回到营房,马上将张叔夜的安排告诉了大家。当然,为免刺激到高强,对于仍未颁发出的任命,他没有说出来。
“这么说,哥几个能回去了?这些天可闷死劳资了,老兄,我可告诉你,我这些天可真的憋着没有乱来,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管用?劳资这一回去可得和媳妇大战三天三夜,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象你说的那样,能让媳妇怀上老高家的种。”
杨司锋不敢直视的扭转头去。他发现,高衙内只怕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对别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兴趣,他发誓,他真的不认识这么一个猥坏不堪的坏男人。
武松和史进二人本来要留下来的,可他们听说杨司锋家里有好酒,又念叨着或许还在汴京城的鲁智深和林冲二人,也坚持要过去看看,哪怕杨司锋承诺他会给他们带来好酒也不依。
杨司锋次日一早去道别了父母,然后乘坐三条大船,仍由自己的本部人马陪同,只是多了个武松和史进,沿水路径直回往汴京。
因为是逆流行驶,船只堪堪行了五天之久,才进入汴河之中,再过不久,就能登岸回家了,不由小小的有些激动。
想起那个娇俏可爱的香香姑娘,居然还有些小小的想念,也不知道她们如今将家里的酒卖得如何了?
斜刺里不知哪里钻出一条画舫,差点擦他们的船只而过,船头之上,只见一娥冠道袍、身材修长的身影迎风而立。
“好俊俏的娘子,好好的去当什么道士,”高强突然惊道。
杨司锋一时无语,高强你身体才刚刚好,就又盯着人家的娘子乱看,你是不是就这么憋不住?若不是多年的交情,劳资恨不得不认识你。
“哪里来的纨绔,居然敢出言侮辱我们易安居士?”那女道士倒没有搭话,船上其它人立即不满的吼了过来。
“她是易安居士,她就是李清照?”甫听此言,杨司锋当即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