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沉溪沉默到现在,柔美的俊脸开始变色,暗暗清算出征资费,够不够填金荃的狮子大口,同时,余光一瞥进入后院的凌承霄和凌承懿,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狠戾!
金荃拜金归拜金,对待自己的患者绝对态度严谨,恪尽职守,充分发挥着她“屠夫之手”的威力,比她的武技更加快、很、准,金蛟剪在她手中来回穿梭,也比拿剑顺溜多了。
有玉符加身,不感燥热,工作起来轻松不少,有洋金花的麻醉作用,踏雪丝毫不感痛苦,医患合作,更能确保速度和效率,所以,半天过去,几近黄昏时,玉符渐渐失去风凉,金荃也终于手脚发软地一屁股坐在小雁儿心疼她而准备好的椅子上。
轻柔地为金荃擦干净手,再细心地奉上一杯茶,小雁儿帮夜子去给踏雪的每一个伤口抹上野葡萄的汁液。
“金馆主这把剪子,好神奇。”等她歇息了一会儿,冷沉溪缓步走近,细长的眸子盯在她放在膝头的金蛟剪上,毫不掩饰对宝物的赞叹。
“当然神奇,冷大将军想试试?”金荃一口气喝干杯中茶,疲软地抬抬眼皮,往他左臂绑着绷带的骨折处看去,意指若他愿意试,不介意一剪剪断他的手臂。
“想。”不料,冷沉溪薄唇启开,漾出这么一个字,甚至,揭开绷带,掀开衣袖,把一条强壮有力的手臂伸到了她面前。
“你是M啊?”金荃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他的手臂,想想他在之前的战场上为了不让她走,情愿被怪人打断手臂的一幕来,忍不住瞪眼叫道。
“什么是M?”新鲜的名词让冷沉溪挑起眉峰,好奇地问道,继而细眸一弯,邪魅地笑了笑,“哦,是爱我?若我回答是呢?”
“咳……是?是就是吧……”金荃狂汗,趣味地瞅着他,轻轻往后挪了挪椅子,再避他远点。
冷沉溪勾起唇角,阴阴的有些瘆人,逼近一步,手臂又横到她面前,轻道:“给我治治吧,完了,后面还有很多玄兽需要你妙手回春,恐怕,你今晚,明晚,好几晚都睡不了觉,我会一直,让你劳累的。”
前面的话还像那么回事,后面一句却蓦然变了味道,随着他压低的俊脸,喷在金荃脸颊的热气,似乎隐着什么弦外之音。
金荃是那么好调戏的?不退反进,抬脸,低低的,柔柔的声音,近距离的飘进冷承袭耳中。
“转到影壁外,看清上面的字,附言,第二句。”一字一字,是那么轻柔,是那么和美,从两片优雅的唇瓣中漾出,似乎带着某种魔力。
冷沉溪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向门口那块影壁,大感兴致地迈动脚步,转到那边一看,附,第二句:“无理取闹态度不恭者,不治!”
“嗡!”脑中好像被什么钝器捶了一下,冷沉溪彻底僵住,接着,耳中传来金荃夸张的哈哈大笑,以及得意洋洋的一句话。
“对不住了,冷大将军,本馆主累了,想要求医,下次再来,请遵守金字医馆的规定。”满是笑意的说完,金荃慢条斯理地起身,知道他一定会再来,而自己确实累了,便怡然自得地走回自己的后院。
给踏雪做最后处理的夜子和小雁儿闷声笑了笑,也就她,敢宰北武王,敢耍冷沉溪!
后院中,简单,清静。
不知老蔡跟凌承霄和凌承懿说了什么,两兄弟拜见母妃,见她安好后,沉默着各自露出思考的表情,直到金荃进来,他们才收敛好情绪,齐齐望向她。
“荃儿见过姑姑。”一跨进厅中,金荃率先注意到醒过来的连馥,已知自己的身份,便不能再仅仅以一个魂穿者自居,这里的一切是她必须要接受,必须要正视的,金铭的结义妹妹,她会奉为长者对待。
若没有连馥,就没有金铭和金荃的二十年安稳生活,所以,金荃的话语中,带着真诚的敬意。
“荃儿,是荃儿啊,长这么大了?记得当年见到的时候,还是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呢。”连馥闻声猛盯金荃,不减当年的美丽容貌,瞬间浮现激动,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一眨动,眼泪霎时涌现,声音中,既是欣喜,也是心酸。
显然,她深知金荃的身世。
而那边并肩坐着的凌承霄和凌承懿,见到这么一幕,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可见,已经略知一二了。
“姑姑赎罪,荃儿不知你是至亲,否则一定在第一时间救你出来。”连馥的激动让金荃心中柔软,想到她被凌承安挟持多年,当自己知道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不禁又有些惭愧,若是这场大战她出了什么事,自己怕会内疚一生。
“傻丫头,有你这份心就够了,霄儿和懿儿一直在想办法救我,不是没成功么?要是因为救我而让你涉险,我会伤心的。”连馥温柔和蔼,可见不得侄女这般自责,起身抱了抱她,安慰道。
然而,她自己的身子却微微颤抖着,劫后余生,怎能不后怕?
一个轻轻的拥抱,让金荃大感母亲般的温暖,反手抱紧了她,感觉到她的颤抖,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从未有过的保护欲,油然心生,手臂收紧的瞬间,深邃的黑眸更加幽暗,以后,她的亲人,一个也不许受到伤害!
金荃和连馥相互之间安慰着彼此,一个拥抱,抱了良久。
连馥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于是,对金荃更加疼爱,更加喜见,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金荃算她半个女儿,一个拥抱间,得到安慰最多的却是她,不再后怕,不再颤抖,彻底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