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皇上批准可以除掉‘奴’印的人,年轻人,方才听陈兴说你叫金荃?”老蔡让金荃蹲下身来,冰冷的手指抚着她额角的狰狞字迹。
“是的。”
老蔡手指一抖,抬起眼皮,“金铭,你可认识?”
“他……是我爹。”金荃一怔,心中对金铭的好奇倍增,若说他真的是一个委身连天牧场的奴仆,怎么和蓬玄洞天挂上了钩?又怎么大内的一个老太监会识得他?
老蔡垂下手来,另一手的翠绿玉符直接抛在一边,虚弱的声音问道:“他怎么样?”
“他去世了。”金荃看着他的动作,心下微凛,这老太监不会和金铭有什么仇恨,知道她是金铭的孩子后不给她除掉“奴”印了吧?
“去世?他……怎么会!难道他被……”老蔡脸色明显的一变,欲言又止,叹了一声:“他怎么死的?”
金荃的脸色比他的更加复杂,盯着老蔡看了好一会儿,方把连天牧场偷拿两颗鸡蛋引发的事件言简意赅地叙述一遍。
此间,她的眸光没离开过老蔡褶皱的老脸,可惜,老蔡除了最初的震惊再也没有半点情绪外露。
静静的听完,老蔡厚重的眼皮几乎完全遮掩了双目,颤抖着手掌,探到怀中,掏出另一片紫色的玉符,按住金荃的脑袋,将紫符贴在她额角的“奴”字上。
“别抵抗,还你自由身。”
心有疑惑,此时也不是解惑的时候,金荃听话的沉静心神,闭目感受额头传来的阵阵凉意。
突然,一股灭顶般的力道从正上方的百会穴倏地击下!
要命!
金荃心下大惊,正待挣扎,耳边传来老蔡骤然沉凝的厚重的声音:“别动!你的,还给你!这是金铭的遗愿!”
闻言,金荃镇定下来,金铭为了女儿能死,断不会害她,听老蔡的言语也不像与金铭有仇,这里是大内,她是皇上恩准除掉“奴”印的,应该不会受到老蔡的辣手索命。
脑中承受着千钧重力,如万根钢针扎刺,疼痛难忍,不消一息时间,金荃已是浑身大汗,本是红润的薄唇瞬间惨白,贝齿紧咬,强自忍着,她知道金铭不简单,自己这具身体怕也有内情,老蔡说还给她的是什么?
疼痛流窜在四肢百骸,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肌肤,都在忍受着荼毒,金荃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丢人的惨嚎,汗水滚滚而下,****了衣衫,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如此持续了好长时间,一阵剧痛袭来,金荃再也承受不住,疼晕过去。
“倔强的丫头,叫喊几声怕什么。”老蔡敏捷的抱住她,身手之快,与方才的耄耋之貌判若两人,干枯的大手,抹了一把她满脸汗水,腰身用力站了起来,将她抱到角落的一张桌旁,空出一手,轻轻一拂,上面颇重的石头玉块稳稳落在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响音。
放好金荃,他摇了摇头,耳朵一动,挺直的腰身,倏地弓了下去,恢复常态,慢慢悠悠走到门口,看着远处走来的一个华服青年,精湛的目光变为浑浊。
而昏迷中的金荃,神识却很清醒,仿佛受到洗礼般一片清明,此刻正置身在金字庄园中,惊讶的极目远眺,本来庄园四周的混沌幽深,被望不到边际的草原林木和连绵起伏的山脉所代替,清新的气息,浓郁的尽管她仅是神识在此,似乎也能闻得到,一条不知从哪蜿蜒而来的溪流,从庄园门口穿过,叮咚作响,跳跃着欢快的音符。
而庄园内的主建筑和玄兽房、仓库也变了模样,大了几倍不说,整体更加恢弘壮观,她在玩网游的时候调查过资料,这是顶级庄园啊!
魂穿御流大陆的时候,她的庄园是十二级,当前服务器第一,但那不是顶级,需要每日做庄园任务来给庄园升级,任务之繁琐之复杂,很多人都避而远之,干脆放弃,只顾升级角色,毕竟,庄园系统是为升级之余的娱乐,并非主流。
她能将庄园升到十二级,实属不易,而此时此刻,她相信绝不是眼花,她的庄园,大到主建筑,小到门牌,俱是资料上的顶级状态,一百级!
若不是她现在已身处异世,否则她肯定认为游戏出现了BUG!
还有神奇的是,庄园内六块整齐成方形的田地里,摇钱树已经成熟,片片金叶子和金粒子,迎着高空一颗金色的太阳,反射出耀眼的诱惑光芒。
其余五块田地里种的灵芝和天仙子,也步入了可以摘取的成熟期。
更神奇的是,田地里的泥土变成了十色,灿烂的颜色却不显得张扬,平铺着十色土的田地好像美丽的毯子,给庄园添上一道绚丽的色彩。
“这是……”同样感受到变化的白泽,神识化身站在她身旁,他与金荃是主人、玄兽的契约关系,纵然相隔千里,亦能神识相连。
“不知道。”
金荃喃喃回答,可白泽不是发问,而是震骇,优美的唇瓣微启,吐出不敢置信的几个字:“小有清虚……”
“什么?”金荃侧眸看着他完美的冷峻面容。
白泽瑰丽的黄玉眸子,流转着赞叹般的惊喜,看向遥远的山脉,不禁迈出了浅浅的一步,衣袍一动,他又止住,神色也恢复了镇定,霸气不改地说道:“你现在最好不要知道,否则必遭祸端。”
他终于知道金荃为什么没有根基未到高阶玄士也能听到他的言语了,原来这个传奇性的东西在她身上,很好,她的成长指日可待,那么自己的私事相信不远的将来也能解决,雷乌助他逃离后所说的归灵传人,的确是金荃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