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反倒是林飞大吃了一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穿越者名列天下八奇之首,虽然极其罕见,但在史书中常有记载,只不过大都是故弄玄虚,几乎没有留下过真正的证据。”
林飞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惭愧,一直还以为穿越多么个天大的秘密,想不到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并不是闻所未闻之事。
“这件事要守口如瓶,”班铃见脸上林飞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便又告诫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穿越者通常身藏异能,是各方势力秘密争夺的重点,一旦暴露身份,就永无宁日。”
“我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林飞把自己和班铃接触过的所有片段在脑中过了一遍,却未发现有露出马脚的地方。
“就在刚才,”班铃笑道,“是你自己承认的,本来我只是怀疑,现在确认了。”
林飞顿时感觉懊恼不已,又被班铃给套路了,本来想着自己亲口告诉她,还能在她面前刷点儿好感啥的,没想到反而变成了被她诈出来的,无缘无故又暴露了自己的无知,真是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下去。
“其实前少鹰主和我提过,”班铃道,“他本来已经答应了,要和我一起,为改变这个世界而战斗,只是有一点疑虑。”
“真的吗?”林飞已经被她搞得有点糊涂,分辩不出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我没必要骗你,”班铃昂着头,看起来有些高傲,“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就可以建立起信任,也有了合作的可能。”
“你刚才说他有点疑虑,具体指的是什么?”
“他说修灵遇到了瓶颈,困在浅绿修为,久久无法突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日夜突飞猛进的感觉了,而金鹰寨的历代修灵高手在他这个年纪早都突破了中绿级。”
“可是你之前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修灵者,一生所能达到的上限也不过是中绿级,他在这个年纪达到这种修为,应该已经很满意了啊。”
“他一向自视甚高,以金鹰寨的守卫者自居,本来坚信自己会成为这一代的修灵高手。”
班铃说着,脸上竟泛出了淡淡的柔光,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起来,这种神情,只有在通天峰上出发前叫自己起床的时候才出现过一次。
“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林飞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后来我带他去见我师傅,本来还以为能给他一些指导,谁知我师傅对他百般打击,说他资质太差,根本不是块修灵的料子,就连生吞金蛋都做不到,根本无力消化,更别提吸收灵气了。”
“所以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才带队去野林取金蛋,结果在乱石谷出了事?”
“没错,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班铃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只怕他是真的回不来了。”
“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林飞不忍打扰班铃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班铃抬起头,有点挑衅地看着林飞,“就是他让我把你带到东坡村,说想要见见你。”
“啊?他见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班铃凶巴巴地道,“他的脾气可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总不能比你还差吧,林飞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没敢当着班铃的面说出口,骑着马与她并行了一段,又讨好地问道:“班铃,问你个事哈,你师傅都会因为什么生气啊?”
“不知道,”班铃催马向前,大声喊道,“他就是喜欢发脾气,尤其讨厌别人讨好他!”
林飞脸一黑,闭了嘴,也催马跟上去,只见班铃马鞭向前一指:“东坡村就在前面了!”
林飞循鞭望去,却只见眼前雾蒙蒙一片,五步之内,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已临近太阳落山,又是雨后初晴,天空中还游荡着一片一片的黑云,视野本就昏暗,在加上这大雾,连脚下的路通向哪儿都不知道,根本看不见前面有什么村庄。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飞问道,“看起来四面八方都一样,连个标志性的建筑都没有。”
“这不是?”班铃握着鞭子往马头下方一指。
林飞凑过去一看,果然土中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下了马,凑到近前才看清楚,写着“此地距离东坡村还有十里!”
什么玩意儿嘛,原来班铃也只是看见了这块路碑,还以为东坡村就在眼前了,这路碑也是有够奇葩的,哪有这么指路的,当自己是在高速公路上啊!
“东坡村又名十里桃源,是苏东坡生前隐居的地方,”班铃看见林飞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便不怀好意地笑道,“他精于奇门遁甲之术,你要是不服气,就在前面带路,把东坡村找到。”
“你唬我啊?”林飞颇不以为然,心想班铃一定又是在故弄玄虚,什么奇门遁甲,顶多就是些障眼法罢了,只能骗骗那些迷信的愚民,我可是接受过现代科学熏陶的,岂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可是看到班铃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感觉有些惴惴不安,别忘了,这里可是异世界啊,万一是真的呢。
“喂,你在那儿磨蹭什么呢,天可是要黑了啊,你不敢带路就明说,别浪费时间!”班铃见林飞犹豫,便又催了他一句。
“带就带,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找个村子而已,说得好像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林飞被班铃一激,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心想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那以后可真是要被人小瞧了。
回头看看班铃,她只是在马上冷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副只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林飞步入了迷雾之中,走不了几步,便觉视野一下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周遭一片寂静,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刺耳,路面倒是很平稳,骑在马背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只是前面路况如何,却一无所知,让人无由来地想起了那两句诗:“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前面不会有悬崖什么的吧?”
林飞心惊胆颤地问了一句,却完全没得到回应。
回过头来,已不见了班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