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瑶抱着宝宝跟在张墨然后面,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见刘梅坐在窗前晒太阳,感觉很是平静。张墨然来到刘梅跟前,谨慎地说:“老婆,你看我带谁来了?”
刘梅定睛看着张墨然,迟疑片刻后才看见随后进屋的李思瑶,露出喜悦的神情,起身向李思瑶走来……,李思瑶顿觉有些紧张,本能地后退两步,看着刘梅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眼中释放着亲善的柔光,思瑶又犹豫地望望张墨然,见对方投来肯定的目光,跟她微微点头,便小心翼翼地迎上前。说道:“大姐,我和宝宝来看你。”
“谢谢!”刘梅笑的很甜、很自然。伸出双臂道:“来,……给我抱抱。”
李思瑶再次犹豫地看看张墨然,张墨然示意;把宝宝交给她,两人非常警惕地在一边防备着万一。刘梅接过宝宝的动作非常小心,把宝宝抱在怀里,眼眉间洋溢着舒展喜兴。李思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刘梅,她虽然是大病初愈,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倦意,步履有些缓慢,体态略显羸弱。但表情中充满阳光,找不到丝毫沮丧神情,两道秀眉犹如两片柳叶在柔风中飘舞,与宝宝交流着温馨。一双柔情忽闪着的大眼睛,虽然略带灰蒙,但遮不住晶莹明眸激情四射,像是在与宝宝传递着心灵密码。直挺挺的鼻梁下,一颗精致滑润的小鼻尖,在宝宝红扑扑的脸蛋上柔顺地画着圈圈,逗得宝宝“咯咯”欢笑,手舞足蹈。细腻的薄嘴唇,泛着浅红色的润泽,轻盈地噘起,温情地亲吻着宝宝的小脸蛋,一遍遍亲切地絮叨着:“宝宝,你可想死我了……”她仔细地端详着宝宝,亲了又亲,又轻手轻脚地把宝宝放在床上:“来,让我看看……”她打开尿布,在宝宝裆里摸了一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上洋溢着喜庆。道:“嗯,宝宝好香啊!”亲热一阵,似乎也觉察到什么,抬头看着张墨然,温情地说:“你们看宝宝长的多像爸爸呀?老公,晚上可以让宝宝跟我睡吗?”
“不行,他要由护士看管。”张墨然万万没想到刘梅会提出这个要求,随口应道。
“哎呦,宝宝这么可怜呀?连妈妈都不能带宝宝睡觉呀?呵呵,宝宝好可怜噢!”刘梅抱起宝宝,柔情地摇晃着,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
李思瑶倒有了几分忧虑。借故道:“姐,宝宝出来时间太长了,护士要找了。”
刘梅不舍地:“啊!就要抱走啦?”
李思瑶和善地说:“护士会着急的。”
“那我还想再抱抱嘛。”刘梅这会儿,就像个撒娇的小女人。
张墨然道:“这样吧,今天先把宝宝送回去,明天再让思瑶送过来让你多抱会好吗?”
刘梅很不情愿地:“那……那什么时候才能抱过来呀?”
“要明天了。”
“那明天我等着哦!宝宝,再亲亲。”刘梅把宝宝还给李思瑶,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张墨然和李思瑶离开刘梅病房后,心里都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刘梅见到宝宝,不仅是平静友善,更令他们惊愕的是,她竟出乎想象地善解人意。这种现象合不合乎常理?明天还能不能再带宝宝来?两人商量半天依然莫衷一是。最后决定去征求医生的意见。
医生了解了他们的忧虑后,深有感触地说:“听了你们的介绍,我觉得在无意中接受了一个特殊病例。现在看来,你们小宝宝的介入,不但对恢复我的病人的健康有辅助疗效,甚至对控制她的精神分裂症,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医生做了个深呼吸,感慨道:“若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将见证这一医疗奇迹发生。……为了病人的健康,我建议,你们不要失信于她,在确保宝宝安全的前提下,一步步加深接触,观察她的表现,然后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医生注意观察张墨然和思瑶的反应,试探性地说:“我建议……最好……暂时不告诉她孩子是谁的。”
李思瑶焦虑地望望张墨然,张墨然使劲地握握她的手,俩人惺惺相惜地望着对方,少顷,又心领神会同时转向,朝医生深沉地点了点头。
宝宝的降临犹如一剂灵丹妙药,刘梅似乎一夜间就恢复如常人一般,无论精神状态,还是体能健康,都快速好转康复。至此,每日准时在病房门口迎接小宝宝,帮她做保健操,逗她说笑,俨然一副慈母的身份。
很快接到院方的通知,刘梅就要出院了。同一时间,李思瑶也被通知出院,张墨然思前想后,打算借此机会告诉刘梅:孩子要跟她妈妈回家。以试探一下她的反应,并同时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刘梅能够接受,那以后不妨当作亲戚一样走动。如果刘梅不能接受与孩子分开,就不妨先缓一缓,告诉刘梅,思瑶是他们的邻居。以后再视情况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思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她不忍心看到刘梅因为孩子而旧病复发,张墨然再次陷入艰难困境。医生也给不出什么可行的建议,无论从病人健康的角度,还是医生道义的角度,他都不希望经他诊治而出现的“医疗奇迹”功亏于篑。
临行前,张墨然和李思瑶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抱着宝宝来到刘梅病房。
如两人所料;因为今天来晚了点,刘梅一见宝宝出现在过道门口,便按捺不住企盼的心情,欣喜地向门口跑去。从思瑶手里接过宝宝,欢欣地又跳又唱往病房走,嘴里还叨叨着:“宝宝,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都着急死了!”
李思瑶不失时机地说:“我今天办出院手续了。”
没曾想,刘梅竟欣喜地说:“你今天出院呀?真巧,我今天也出院吔,我们真是有缘分。思瑶,你家住哪呀?”这一突然发问,令张墨然和李思瑶都始料不及,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刘梅像是感觉到对方有难处,接着问道:“哦,你都跟谁住呀?”
“我一个人住。”两人假设了很多种可能,却偏偏没有设想到刘梅会问这话,李思瑶便随口答道。
“哎呀,那你搬到我家去住吧?我家有地方住,你过来我们有个伴,宝宝也多一个人照顾,多好呀?”刘梅一边为宝宝做操,一边热情地说道。
“这……”李思瑶有些茫然地望着张墨然,莫衷一是。
接下来刘梅的举动更让俩人始料不及,她拽着张墨然哀求似地道:“老公,思瑶就一个人,我想让她到我们家住嘛,你快说呀!”
“嗯——”张墨然和李思瑶对视着,沉默片刻,思瑶深情地微微点头。张墨然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个结果,但,无疑这是比较理想的结果了,以后的发展,只能看情况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