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儒生性好色,平日里作奸犯科。无数的女子及其家人都深受其害。怀珍便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如今又轮到了水月。且他曾经屡次轻薄琴鹦,这样的人怎能再让他为非作歹。
这一日曹风华让武藏去教练新门人,其实是受了曹文儒的指示,琴鹦半路杀出,拦下了武藏的去路。
“不知四夫人有何指教?”武藏特意拉开自己与琴鹦的距离。
“指教不敢当,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到内室说话。”琴鹦意在引武藏发现曹文儒所作的勾当。
武藏将琴鹦带至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便听见门内水月呼救的声音。
武藏登时推门而入,见曹文儒正欲图不轨,此事被撞破,曹文儒便不想再掩饰:“武长老,你不在我帮你照看夫人,你要谢我才是。”
武藏青筋暴起,双手握拳:“姓曹的,你欺人太甚!”说着武藏持云雷锤飞向曹文儒。
曹文儒翻身从窗子跳出,武藏也追了过去。
水月怒视琴鹦:“是你,是你把他带回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水月知道武藏迷恋曹风华,心早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如今被他得知自己委身于曹文儒,只怕他会更加嫌弃自己。她宁愿受尽凌辱也不想失去武藏。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除掉姓曹的。”琴鹦答。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你来帮我,你这是害了我。”水月泪流不止。
“你自己忍气吞声是你自己的事,你就这样沦为他人的玩物卑微的活着吧,可有可无,任人践踏,但我不会。”琴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水月听着琴鹦的话宛如雷击,愣在原地,她感觉到眼前的人变了,说话的方式,眼神,举止投足仿佛变成另一个人。变得陌生,冷漠,不近人情。
琴鹦暗中跟上了两人,坐山观虎斗,见曹文儒与武藏拆解了数十招难分胜负,渐渐的曹文儒的优势慢慢显出,武藏的一只手被落夺废掉,功力虽打了折扣,但对上从前的曹文儒也不至于会落入下风,其中定有古怪。
突然曹文儒的手环成蛇形,一掌将武藏打至吐血,琴鹦见这招落夺曾用过。他又是从何处学得,难怪他的功力大增。
曹文儒一脚踏在武藏的胸口,压的他无法反击:“我叫你一声武长老,你还以为你是归鬼层的掌印长老吗,铁游豪已经死了。你就夹着尾巴苟延残喘的活着吧,对了,七夫人在床上的真是软语温存啊,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大家相安无事才可保命,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曹文儒洋洋得意,大步离开。
琴鹦本想借武藏之手除掉曹文儒,没料到曹文儒武功突然大涨。此事得需要从长计议。
夜晚,琴鹦回到善人层,落夺正拿着食物喂鹦鹉。琴鹦越过他走向茶几,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归鬼层的风景就那么好,这么晚才回来?”
“你派人跟踪我?”琴鹦突然警觉。
“看到那小子和曹风华在一起,你不开心了?”落夺没有回答,一直追问。
琴鹦压抑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早已告诉自己和此人相处伪装是最好的保护:“之华哥哥已经移情别恋,我还什么好计较的”
落夺托起琴鹦的下巴,看着她逞强的样子,轻笑道:“怎么,恨曹风华,要我帮你杀了她吗?”
“我最恨人是你。”琴鹦侧过头,脱离他的钳制。
“我等你……杀了我”落夺抚上琴鹦的肩,嗅着清雅香气,哪里还别的念头。当即抱起琴鹦放倒在床上倾身覆上,一室春光旖旎。
琴鹦想到既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落夺的监视下,那么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借刀杀人是落夺教会她的。
琴鹦频繁出入归鬼层,制造机会巧遇曹文儒。虽然两人话不多,但还是引起了落夺的注意。
这一天傍晚,琴鹦接到了曹文儒写的信,约她到后山断崖见,那是后山最僻静之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龙泉。
琴鹦不知曹文儒会有什么阴谋,但这样单独见面对她的计划是利不是弊。
琴鹦准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来人却不是曹文儒:“言少庄主,怎么是你,这信是你写的吗?”琴鹦拿出手写信给言之华确认。
言之华也掏出了一封笔迹相同,但是落款是琴鹦的信。不远处一个人影闪过,琴鹦心道,这应该是落夺的探子。怕是中了曹文儒的计。
“你赶快走。”琴鹦赶紧催促道。
“怎么了,究竟是什么事?”言之华搞不清楚状况。
“别问了,之后有机会我跟你解释?”琴鹦将言之华推走。
便独自面对断崖,等着那人的到来。闻听脚步声接近,等那人差不多一步距离,琴鹦刚想回头,腰部突然被猛地一推,跌下悬崖,所幸,琴鹦在距离崖边五十米处抓住了一个藤曼。只是藤曼纤细,被崖壁巨石摩擦,将要断裂。
不知过了多久,琴鹦听到上方传来落夺的声音:“你这是想要自杀?”
琴鹦用力抓紧藤曼:“是你推我下来,何必明知故问?”
“难道不该吗,你背叛我和别的男子私会。这个死法算便宜你了。”说着落夺大步离开。
听着落夺的脚步声远去,琴鹦的心如死灰。原来就算两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自己在这个人眼里也可弃之蔽履,大仇未报如此死去,琴鹦真的不甘心。
龙芽守在断崖必经之路,见落夺一个人下来。
“鹦儿呢?”龙芽上前好奇道。
“她挂在悬崖上,你去接她下来。还有,以后叫她四夫人。”落夺平常的语气。
龙芽却一脸震惊:“悬崖?这是你们倆在练功,还是玩什么游戏?”
落夺看看了龙芽:“还不快去。”
龙芽赶紧跑上悬崖,见琴鹦果然挂在那里,龙芽解下腰带递给琴鹦,让她抓住,将她拉了上来。
就在琴鹦差一步就要上崖,怀中的丝帕随风飘落,琴鹦下意识的去抓,另一只手因长时间悬挂脱力,整个人直接坠落深渊。
龙芽见状吓的脚软,待缓和片刻,赶紧跑下,半路碰到了才走了不远还在徘徊的落夺。
“不……好了……不好了”龙芽气喘不匀。
“何事?”落夺见她独自一人,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四夫人,下……掉……下了……悬崖。”
“怎会如此?”
龙芽解释道:“本来我都已将她拉了上来,但是她为了捡一条丝帕,才掉了下去。也不知是个什么宝贝,竟让她连命都不要了。”
落夺闻言知她说的丝帕就是他之前放在琴鹦那里,立即幻行步到悬崖,果然琴鹦已经没了踪迹。“岂有此理,传令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琴鹦跌入龙泉山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永夜城。大家总说纷纭,其中比较广为流传的版本是琴鹦红杏出墙,被落夺撞破,将其打落山崖。
言之华听闻这个消息,哪里还坐的住,他手持蜉蝣剑杀向善人层。
龙芽出来阻拦:“何人胆敢在此造次!”
言之华横剑:“落夺呢,叫他出来,为何要杀琴鹦?”
龙芽闻言轻笑:“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你这个人不长脑子吗,四统领怎么会杀四夫人。”
“既是如此,琴鹦呢?”言之华今天势必要见到人。
龙芽看在琴鹦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言之华,便把当日琴鹦失足的经过讲给他听。
言之华知道了前因后果,便决定下山去寻。龙泉下游所经之地甚广,言之华打算一一排查。
半月以来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天言之华来到龙泉下游的夏虞城。
夏虞酒坊为中州最大的连锁酒坊,所谓“远行闻夏虞,万里亦故乡”。夏虞城不愧为夏虞酒的发源地,五步一酒肆,十步一酒厂。
言之华连日来毫无进展,心中烦闷,便进了城中最大的夏虞酒坊,点了店中主推的杏花酒。这酒言之华曾在玉帛庄附近的夏虞酒坊分店喝过几次,酒香甘醇,令人回味无穷。
而此刻,言之华哪里有这样的闲情细品,只是抱着酒杯接连满饮,一坛下肚,便头脑发昏。
店小二过来怎么也叫不醒,见他粗布麻衣,因为赶路蓬头垢面,如今还喝的酩酊大醉,就将他当成了平日里骗吃骗喝的无赖。
将他打了一顿扔出了门口。
不少看热闹的人,将他围了起来。
言之华浑身上下疼痛难当,脑子混沌不清。
突然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只见一个女子从人群中翩然经过,众人都自动为她让开了一条路。此女子样貌如三月桃花明艳灿烂,所见之人难以移开双眼。
女子径直走向言之华,将他扶起:“言哥哥”
言之华闻声,再看那张脸,和众人垂涎三尺的目光认出了来人:“风华啊,好巧,你也来了,喝,来喝酒。”说着还要拉曹风华进店。
曹风华赶紧拉住言之华:“言哥哥,别喝了。我们找个地方落脚。”
夏虞酒坊旁边是一家客栈,曹风华拖着言之华走到门口,偶然遇见花房人来给夏虞酒坊送原料。其中的一个花房女子和琴鹦长得一模一样,正当言之华挣脱曹风华想要进一步确认时,酒劲儿上头突然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