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夺狠狠的抓住琴鹦的手腕,声嘶力竭道:“知道我给他喝的什么吗,是用曹风华的伤情之泪酿的前尘酒。他喝了之后便立刻睡了过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住口,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琴鹦记起司马莲曾说只有喝下心上人的前尘酒会大醉,无心之人如饮白水。
“他的心上是曹风华,不是你,你只有我。”
“你不要说了,不想听。”琴鹦无论怎样堵住耳朵落夺的话始终萦绕在耳边。
“鹦儿,你只有我,我要你记住,你只有我”司马莲的死对落夺来说太过沉重,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其实落夺的本意是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但是他不会说出口,因为他从不期盼能从他人那里得到什么。他不敢。他害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琴鹦手拿着白玉麒麟抵着落夺的心口。
“把你的身子给我。你是我的”落夺已经没有理智了。
琴鹦震惊了,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么感受,铺天盖地被惧怕吞噬,她的大脑霎时间空白,等解析了这话的含义,便开始拼命挣扎。
但她哪里是落夺的对手,她的整个身体被抱起走向内室,白玉麒麟掉落,滚在晕在地上言之华的脚边。琴鹦被压在床上,几乎是狂暴的,压倒性力量。那是琴鹦最痛的一夜。失去双亲那晚的痛远比不上。她觉得自己被那人硬生生劈成两半。她也不知那是欧打还是吻,只是暴雨般淅淅沥沥的痛在她身上。她的神智有时是不清楚的,却一夜未眠。
言之华转醒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他觉醒振作觉得有些头疼突然想起琴鹦,发现周围没了人影。他费力爬起来拾起脚下的白玉麒麟,在屋中四处寻觅:“琴鹦!你在哪里?”
直到走到内室,见地上几块衣袖的残片,被撕烂扔在地上,再看床上一个女子嘴角处流着血,胳膊上都是青痕。她目光呆呆的,身上披着薄被,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目光看着一处。
“琴鹦,琴鹦,你……你看看我,我是之华哥哥。”
无论言之华说什么她都不答话,言之华想到他昏迷期间可能发生的事,脚下一软跪坐在床边。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到了第二天早上。
琴鹦突然开口道:“言少庄主若无要紧事,这就离开吧。”
“琴鹦,是我错,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言之华的脚长时间姿势已经麻痹,还是强忍着站了起来。
“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不应该把所有都寄托在他人身上。人和人之间本就是独立的个体,又怎会真正把他人的事放在心上,自然是以己为先,你没错,错的是从前的我,大错特错。”
言之华看着面前冷冰冰的琴鹦不禁心疼,用手搭在她满是淤青的手腕。
“不要……碰我!不要……”琴鹦十分抵触,像是炸毛的兔子,拉紧被子,躲在床角蜷缩,身体发抖。
“落夺!你这个畜牲,我杀了你!”言之华大叫着跑开了。
琴鹦依旧缩在床脚,一行清泪无声的流下。
落夺见言之华怒气冲冲,顿时觉得心绪晴朗,从未有过的乐趣。
“你对琴鹦做了什么!你不得好死。”言之华拨出蜉蝣剑刺向落夺。
“做了什么?做了一个丈夫对夫人该做的事”落夺只避不攻。
“你放屁,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人?”言之华怒吼。
“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在。怎么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落夺轻笑道。
“住口!我杀了你。”
“你再练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杀人的刀。我不用动手,你连一招都接不住。”
果然言之华舞剑劈向落夺,落夺一个闪身,一脚就把他踢到两米之外。
言之华口吐鲜血,便没了力气。
落夺倾身:“鹦儿叫你之华哥哥,那你便是我们的兄长,既然如此,妹婿有一句话劝你,平时少饮酒,否则连剑都拿不起来。”说罢瞬间消失。
言之华痛苦万分,心仿佛被撕扯成万千碎片,他将脸埋在草丛里,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少卿,下起了瓢泼大雨,言之华将脸埋在地下,积起了脏水,蹭在脸上。
突然感觉上方没了雨水,脚边一双玉足,曹风华为言之华撑着一把油脂伞:“何必如此,伤己,伤人。”
言之华抬起头,任雨水冲刷,眼前一片朦胧。隐隐约约的身影,言之华以为是琴鹦抱住她的腿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边落夺回到善人层,见琴鹦已经梳妆打扮端坐在床上。
“怎么,看到我有些惊讶?”琴鹦率先开口。
“为什么没有离开?”落夺并排坐在她的旁边。倾身贴近琴鹦。
“你希望我离开?”琴鹦反问。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当然不希望你离开我。”
“我不会走,我要找出杀死我爹娘的人,我要让所有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杀了你。这样,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吗?”琴鹦看着落夺,眼神中从未有过的坚定。
落夺看着曾经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却满眼深渊般的绝望,落夺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侧过头,轻轻吻在她的嘴角淤痕未消的位置:“我会帮你的。助你得到杀我的力量。”
至此之后,琴鹦成为善人层真正的女主人。
这一日,落夺将一个盖着黄布的盒子摆在琴鹦的面前。
琴鹦打开发现是前几日派门下赠给馒头摊主的十八两黄金。“这怎么会在这里?”
落夺拿起其中一枚在手中把玩:“自然是因为当日你眼盲时,赠你馒头的人是我。”
琴鹦回想不过一年的时间,早已经物是人非。由此事突然想到当时有一伙人将她掳去草屋被落夺救下,那些人和杀她爹娘的应是同一伙人。那些人并未伪装,隐藏身份。那么只要知道,当日永夜城的人员调动,不就可以确定真凶。
陈留已死,且他志不在神脉经;铁游豪虽下落不明,始终免除不了嫌疑。如今归鬼层群龙无首,琴鹦打算先从这里着手。
琴鹦进入归鬼层无人敢阻,本想找武藏探听消息,却路遇曹风华和言之华在一起赏花品酒。
曹氏父女得司恭谨庇佑,一时风光无量,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宛如一对壁人。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怒气涌上琴鹦的心头,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风花雪月得到幸福,而自己却每日睡在恶魔身边,没有一丝温柔。不属于我的幸福宁可粉碎也不能让你们得到,琴鹦一瞬间有了邪恶的念头,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赶紧打消。紧走几步不去看那两人。
言之华恍惚间见花丛一处的倩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了?”曹风华见言之华面色不对,若有所思。
“我好像看到琴鹦。”言之华抻着脖子四处寻觅。
闻言曹风华面色不悦,却并没有过多表现:“你可知,现在永夜城上下怎样称呼她?”
言之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四夫人。”曹风华就是想让言之华面对现实,琴鹦已经名花有主了,即使从前有再多缘分也都要一刀两断。她也不是如此在乎言之华,只是她的自尊心不能允许,这个男子在她的面前还想着另一个人。
言之华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他知道琴鹦不是甘愿留在那个人身边,只是在和他赌气,此刻自己更不能丢下她不管,他一定要守护琴鹦,带她脱离苦海。
言之华起身:“我有些疲了,先回房间了。”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琴鹦恍惚之间来到武藏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什么声音。
房门虚掩着。
琴鹦推开门,见满地狼藉,衣服散乱在地,混杂着桌上的瓜果。水月被一个男子捂住嘴巴,那男子正手忙脚乱的解她的内衣。衣服已经被扯去大半的水月一边哭,一边奋力挣扎。
琴鹦拾起手边的茶壶打向那男子的头,那男子受痛转过头,竟是曹文儒。
见来人是琴鹦,曹文儒的眼睛都亮了:“想不到,我今日艳福不浅啊。”说着松开水月,下床走向琴鹦。
就在他要抬手要触碰,琴鹦突然冷笑。
曹文儒不解:“你笑什么?”
琴鹦突然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这是归鬼层,我出入如无人之境。你可知为何?”曹文儒吓的后退了一步。
如今永夜城分为两派,陈留一脉尽归大统领,曹文儒虽受大统领之命镇守归鬼层,实则只是个空壳子,铁游豪的人已臣服四统领。虽未言明,但永夜城上下都知四统领心狠手毒,相较大统领更为可怕。
如今两方势力处于僵持阶段,曹文儒当然不想为自己惹什么麻烦,锦绣阁当日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曹文儒越过琴鹦,行至门口:“咱们来日方长。”
琴鹦拾起地上一件罗衫,给在床上不停哭泣的水月披上。
水月抓紧前襟:“那是个畜生,每次趁藏不在他就会过来,我真的受够了,我想死,但是我舍不得藏。”
琴鹦知道武藏为何不肯带水月离开,只是他若是知道水月为他受了这般屈辱,他会怎么做呢。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任人欺凌,伤害你的人一定要为他犯过的错付出代价。”琴鹦对水月的遭遇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