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问过如冰在江湖上三年的生活,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仇家,难道如冰在外面时也有过女扮男装吗?
此人功夫确实了得,但个性未免太过于鲁莽,而且也太急躁了,而如冰沉着似水,应付自如,尽管招招凶险,却全被她化开了。
剑气卷落了梧桐树的叶子,纷飞似蝶,枯叶满天。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在漫天枯叶中翻腾缠斗,黑影矫健勇猛似虎,白影纤细灵活似蛇,看得罗瑶桑眼花僚乱。
转眼间,两人似乎缠斗了一百多招了,如冰似乎也没耐心和那人耗下去,只听她轻叱了一声,瞅了一个破绽,一掌横切在那人窝肢上,同时一脚踢在他软肋上,他闷哼一声,摔出圈外,倒在地上,由于惯性滑出三四米远,不能动了。
如冰如附骨之蛆,随影而动,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上,浑身寒气逼人,冷冷的说:“你这次该明白了吧?不是我打不过你,而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想逞英雄,再去学十年吧!”
罗瑶桑又惊又好笑,赶紧上前拉开如冰:“好了,大家比划一下就好了,别闹出人命了!”
那人倒也有骨气,咬牙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请便!哪来那么多娘们似的废话?”
说着,就闭眼等死。
罗瑶桑惊讶的看看那人,又看看如冰,说:“你难道没跟他说过你的身份吗?”
如冰不屑的说:“何必跟这种人浪费口舌!”
罗瑶桑忽然觉得很有趣,如冰一向冰冷,常人轻易不敢接近,这人虽然鲁莽,却性格率直,说话做事不知轻重,跟如冰,正是互补,而且,也挺般配的。
那人等了半天,不见如冰来杀他,便睁开眼睛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罗瑶桑蹲在他面前,笑道:“在下忘记告诉你了,他是我的跟班,所以想对你怎么样,他还得听我的!”
那人睁大眼睛:“原来,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哼,跟班是个yin贼,主子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如冰的粉拳已经重重击在他的脸上了,他哇的惨叫一声,嘴里却仍大骂不绝。
罗瑶桑皱眉:“我以为你是一个憨直的汉子,没想到你还笨嘴笨舌的,骂人也骂得不精彩,一点也不好听!那我就让你看看这样的跟班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吧!”
说着,她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衣布塞进了他骂个不停的嘴里,那人眼睛睁得鸽蛋还大,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没想到这个yin贼的主子,竟是一个无赖,居然这样污辱他,亏他刚刚还夸他是个翩翩公子,真是瞎了眼了。
如冰吃惊地看着罗瑶桑,她原以为罗瑶桑会责怪她,却没想到她不但不怪,还戏弄起那人来。
罗瑶桑拍拍手,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说:“好吧!我现在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刚刚不但没杀你,还像个娘们似的。”
说着,她扬起纤纤玉掌,一道清风从她掌中窜出,刮落了如冰绑着长发的丝巾,她那一头乌发便如瀑布般飞泻如下,遮住了她那张冷艳的俏脸一大半,春风吹得她的长发飘扬了起来,她依然屹立着不动,却如一株冷傲的玉竹般变得有些楚楚动人。
那人尽管横卧倒在地上,却看得真切,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里也没有再发出唔唔的声音了。
罗瑶桑笑嘻嘻的抽出他嘴里的布,他的嘴巴却依然保持着张大的姿势,显然还被震得没有回过神来。
她用描金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看呆了吧?”
那人脑袋一吃痛,顿时从石化中回过神来,嘴里喃喃地说:“怎么可能?”
罗瑶桑转头对如冰说:“给他解穴吧!”
如冰这才上前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然后便像避瘟神一样一沾即退到三步之外。
那人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脸色却很尴尬,再也不敢正视如冰一眼,低头抱拳道:“对不起,在下不知你是女儿身,所以....”
如冰哼了一声,不理他!
罗瑶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知者不罪,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相逢即是缘!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子的,所以这位兄台请别介意!”
那人呵呵一笑,说:“这位公子好说,请问公子尊名贵姓?”
罗瑶桑一笑,说:“在下姓罗,单字桑,那位是在下的妹妹,如冰!”
那人双目一凝:“姓罗?罗乃国姓,莫非罗公子是皇亲国戚?”
罗瑶桑淡淡一笑:“在下只是碰巧姓罗而以,那有这么好的命能沾得上皇亲国戚的福?还未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呢!”
那人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打听对方,忘记了介绍自己呢,便赧然道:“在下姓文,名稀范。”
罗瑶桑睁大眼睛:“我喜欢?”
那人忙道:“不是,是文章的文,稀罕的稀,范文的范,在下还有事,两位后会有期。”
说着一抱拳,便闪身离去了。
罗瑶桑看着他的背影,转头对如冰说:“其实这人不错,不番结交一下。”
如冰嗯了一声,没吭声,罗瑶桑也不介意,询问起当年的事情。
原来,一年前,如冰闯荡江湖时,有时为了方便行走,也会装扮成男人,有一次,经过一个山村时,刚好一位经过田埂少妇不小心扭伤了腿,她跟她说明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后,便蹲下帮她接驳脱臼的脚,那少妇痛得大叫起来,刚好那文稀范路过,以为如冰是轻薄她,二话不说便打了起来,被如冰一脚踹到水沟里,自此,他们的仇便这样结下了,只要碰到她,便追着打不放,虽然,每次都打不过她,但他总是乐此不疲,非要打败她不可。
罗瑶桑听到摇头失笑,真是一个被武侠精神毒害了的年轻人,不知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
如冰却看看日头,对她说:“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罗瑶桑点点头,是该回去了,既然已经确定花鼓不是安弃的人了,那么,也是和她打开窗说亮话的时候了。